“怎么回事?”
一众人分开接应处诸人,来到近前,是徐莹和她的随从。
众人望着风宇,目光中充满好奇。这个少年对他们来说并不算陌生,那一夜里便已经见过,但少年去而复返,如此高调,却令他们想不明白。
“风少侠,你这是为何?”徐莹不解而问。
“见过徐姐姐。”风宇微笑拱手。“不为何,就是回来而已。”
“那夜你又为何离去?”徐莹问。
“你没问哲行原?”风宇反问。
“哲殿首说,他也不清楚你要去做什么。”徐莹说。
“那是说谎。”风宇说,“他比任何人都清楚我为什么离开。”
徐莹南露疑惑之色。
“我不说,只因为怕徐姐姐阻拦。”哲行原的声音在远处响起,众人立时让开,他便自广场外,带着一众随从走了过来。
“怕我阻拦?”徐莹不解。
风宇看着哲行原,等着听他的说法。
哲行原目视风宇,微微一笑:“风少侠能平安归来,实令人欣喜。想来,当是在秘境之中有不小的收获吧?”
风宇不语。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徐莹忍不住问。
“那夜我与风少侠深谈,发现风少侠是胸怀大志之人。这样的人物,将来的成就不可限量。”哲行原说,“因此我想,作为前辈,我应当为他安排一些好的机会,让他能有机遇更进一步。所以,我便想到了新出现的夜魔秘境。”
徐莹面色微微一变:“新秘境极是凶险……”
“越危险的地方机遇越大,徐姐姐不会不明白吧?”哲行原说。“有多大的才能,便冒多大的险。所以富贵险中求,若不敢冒险,又如何能得到大机遇?”
他望向风宇,态度极是诚恳:“风少侠,当时我怕你不敢迎接这样的挑战,所以才假意说这是入堂必须的试炼,还请你恕罪。”
风宇只是冷笑,并不说话。
“如今归来,想来风少侠已经得到了夜魔梦果,不知可否让我等一见,开开眼界?”哲行原问。
“夜魔梦果?”
“那不是夜魔秘境之中极罕见的宝贝吗?”
“这风宇深入夜魔秘境之中,原来是奔着它去的?”
“这便是胡来了,那夜魔梦果何等珍贵,怎么可能得到!”
“也未必。这风宇实力惊人,也许……”
众人望着风宇,眼中满是期待之色。
“我问你--灵王殿下带着十六位殿首进入夜魔秘境之中,共得了几枚夜魔梦果?”风宇不答,微笑反问哲行原。
“倒是不多。”哲行原说。
“确实不多。”风宇点头,“至我与灵王殿下相遇之时,也不过两枚而已。”
他转向众人:“试问,灵王殿下与十六位殿首合力,尚且只能找到两枚夜魔梦果,我风宇何德何能,只身一人,用短短时间,便可采得?难道我一人,比灵王殿下加十六位殿首还要厉害不成?”
众人愕然。
哲行原面色微变,不是因为风宇的质问,而是因为风宇话中透出的信息。
他竟然遇上了王爷?
这怎么可能?
“你遇上王爷了?”徐莹却是一脸欣喜,“王爷他们怎么样?事情可还顺利?没有遇到什么危险吧?”
“夜魔秘境的凶险,在于遍布整个秘境的黑石。”风宇说,“这种黑石可以散发令人迷乱的力量,但却难以察觉,若不留意,极容易中招昏睡,没人救援的话,要么死于妖兽之手,要么便是一睡万年,睡成枯骨。不过只要稍加留意,便可以用符法克制。王爷他们都很好,没有什么损伤。”
“那便好。”徐莹松了口气。
“只是平蛮将军府的四公子段枫也进入了夜魔秘境之中,还与王爷有所冲突。”风宇说,“不过他毕竟不敢真与王爷动手。”
“王爷知道你的来意了?”徐莹问。
“是。”风宇点头。“我那夜在妙法堂中的遭遇,王爷也全知道了。”
他一边说,一边看着哲行原,眼见着哲行原的面色不断变化,知道此际哲行原必是心中惴惴不安。
“不过是一些误会而已……”哲行原故作镇定地说。
“有些是误会,有些则可能是陷阱诡计。”风宇说。“王爷已经说过,等他回来时,必会细查此事。若真有人心怀鬼胎,恐怕难逃王爷制裁。”
徐莹听出风宇话中不对,微微皱眉:“风少侠,我想应该是真有什么误会吧。哲殿首虽然莽撞了些,但他不可能是存着害你之心才……”
风宇一摆手:“人心隔肚皮,此事究竟如何,不是凭我一番话,或他一番话便可定论的。一切都等王爷回来再说吧。我相信依王爷的精明,必不会被小人蒙蔽。徐姐姐,不说这个了,我这次回来,是要参阅诸殿的符法秘籍……”
不等他说完,哲行原已然面色一变:“风宇,你含沙射影地诬蔑我,我可以不与你计较,但你信口雌黄,敢冒王爷之命,要窃取我妙法堂的秘籍,我却不能容你!”
“不错!”立时有人跟着应声。“王爷一生所爱,便是符法秘术,种种秘籍,皆是王爷苦心救得的宝贝,平时便是朝中权贵来求,王爷也极少借阅,你上来便一句‘诸殿秘籍’,胆子不小!”
“王爷对这些秘籍爱如珍宝,怎么可能让你随便观看?分明是你说谎!”
“我等入堂多年,连一本秘籍还都没看过,你何德何能,还未加入我妙法堂,便敢说要阅‘诸殿秘籍’?”
徐莹皱眉,也有些不相信风宇所言。
“哲行原,你终于逮到一个机会攻击我了吧?”风宇看着哲行原冷笑。
“风少侠。”哲行原一脸正色,“我知道此事终是我莽撞,但我确实是一片苦心为你着想。想来,你在夜魔秘境之中一定吃了不少苦,所以对我心怀恨意,这些我都可以理解,也愿意向你道歉。但,你若因与王爷有一面之缘,便起了贪念,我却不能容你!”
他使了个眼色,人群中便立时走出数百符师,一个个虎视眈眈盯住风宇,一道道符文升腾而起,眼见便要出手。
哲行原亦是目泛寒光,抬手放出一道月辉般的符文。
“诸位,风宇假冒王爷之命,意图盗取我妙法堂秘籍,我等断不能容他!”他厉声说道,“妙法堂诸君,王爷不在堂中,咱们更要团结一心,不能让外来贼子钻了空子!”
“正是!”许多人跟着大叫。
其他人虽然心中疑惑,但终不敢相信风宇所言,犹豫着是不是要出手。
“风少侠,这其中是不是有误会?”徐莹不信风宇是那样人,焦急相问。“王爷让你一人前来,必会赐你书信吧?你拿出来,误会便会澄清了。”
“徐姐姐不必问他。”哲行原冷冷说道,“我想他断不会如此不智,只凭空口白话便敢回来骗人。依他的符法境界,依靠一封书信根本不算难事。因此,就算他拿出什么书信,也极有可能是他自已伪造!”
“这么说,我是百口莫辩了?”风宇冷笑发问。
“我现在甚至怀疑,佑民殿井大尊者那封推荐信,也可能是你伪造的!”哲行原沉声说。
“竟然还要翻案?这更有意思了。”风宇说。“我本来还不太确定你是不是存心害我,今日一试,终于知道了你的心思。哲行原,你千方百计想加害于我,就只是因为我的境界与你相当,但年纪比你年轻,或会在堂中对你形成威胁吗?”
“一派胡言!”哲行原一脸正气。
“不论如何,若有书信,便先拿出来让我们看看。”徐莹说,“哲殿首,你也不要胡乱猜测他人。那封推荐信我也看过,断不可能是伪造……”
“徐姐姐,此人的符法境界,亦在你之上。”哲行原冷冷说道,“连我当时也被他骗过,你敢确定你不会出错?”
徐莹一时无语。
她虽亦是殿首,但论起符法水平,与哲行原相比却始终是差了不少。如今哲行原这么说,她还真无法反驳。
“就知道你会狗急跳墙。”风宇说,“但实在没想到,你竟然不惜贬低他人名声来栽赃陷害。我越发确定,你就是一个混进了妙法堂的小人。似你这样的小人,越是强大,造成的祸患也就越大。妙法堂若不除你,恐怕早晚要有一场大乱。”
“你竟然胆敢诅咒我妙法堂?”哲行原勃然大怒,厉声喝道:“诸位,贼子如此行径,你们难道看得下去?”
“杀,将也当场格杀!”一位月符师大叫道。
风宇侧头一看,见竟是熟人,正是夜里与接应处三人勾结的那位最年长的月符师。
“你们说杀便杀?”风宇厉喝一声,“我乃王爷友人,奉王爷之命回归妙法堂学习符法,你们敢阻拦我,便是与王爷作对!”
“空口白话,何以为证?”
“拿出证据来,我们自然信你。”
“别听他的!哲殿首说的对,这小子根本就是胡吹大气,就算能拿出来,也定是伪造的!”
“不要再听他胡言乱语了,他敢在妙法堂中撒野,只有死路一条!”
“诸位,咱们听哲殿首号令,一起将他击杀于此,也好让天下人知道,妙法堂不是蟊贼可以肆意胡闹之地!”
风宇面带微笑,环视众人,听着他们大呼小叫,却不反驳,只在最后转向徐莹,拱手一礼。
“徐姐姐,我知道你是好人。”他说,“王爷也很相信你。我是王爷的朋友,不想看着他亲手创建的妙法堂被小人占据,因此,才故意引起小人之怒。徐姐姐您看仔细了,千万记住今日与哲行原沆瀣一气的这些人。我不敢说他们全与哲行原是一丘之貉,但至少这其中有不少他的人。”
“你……”徐莹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哲行原!”风宇抬头,冲着哲行原厉喝一声。
“你以为小爷我没有倚仗,便敢回来在你的地盘掀翻你?告诉你,王爷早已赐我符牌为证!”说着,举起符牌。
“我说过了,便有书信,也一定是假的!”哲行原语气冰冷。
“书信?”风宇笑了。
那笑容,令哲行原感到心胆俱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