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宗宇看着风宇,目光冰冷,隐有笑意。
以月离门诸人的劳苦,换九高峰诸人的交情,这买卖他觉得极值。
毕竟,月离门不过是他利用的对象,他对它哪来什么感情?
独孤清风皱眉:“月离门之事,我多少也有一些耳闻。据我所知,确实是门主闭门不出,一应事物,全由首座长老孔千成负责。石兄,会不会是你也孔长老缺少沟通,才不知胡兄之事?”
“本门之事,似乎不用独孤兄来评判吧?”石宗宇皱眉不悦。
他已然感应出,独孤清风的实力不过精武巅峰,于是便不将独孤清风放在眼里。
“不错。”乔云点头,“独孤兄,这是石兄自家事,你我还能比他更清楚?”
“独孤兄,你虽与这胡子歌交好,但总不能混淆是非吧。”程洛说。
“天下事天下人管,听着不对还不许开口问了?”龙阔动怒,厉声质问。
“龙兄,你这是何意?”狄风说,“我们就事论事,哪句话说得不公平了?我们知道你与独孤兄交好,但也不能因此就帮亲不帮理,那岂是江湖正道所为?”
龙阔面色越发阴沉,似乎随时都要发作。
但他是圣武二段,其余诸人也是圣武二段,人多势众,又岂会怕了他?
“多谢两位仗义执言。”风宇一笑向前,“不过我自家事,还是我自已解决的好。”
说着,转向石宗宇,问道:“石门主,若我没有记错,前段时间月离门曾遭遇大难,掌门殿的诸长老、弟子,与奸臣郎长风勾结,私调兵马包围月离门,结果被长乐侯治了罪,掌门殿一众叛徒,也全受到了处罚。这件江湖人人皆知,石门主总不会说我是胡说吧?”
石宗宇目光一寒:“你想说什么?”
“我只想问,石门主的掌门殿怎么出了这么一群不肖之徒?”风宇笑问。
“你!?”石宗宇目光冰寒,偏偏无话可说。
此事,月离门早已公告天下,称是门内出了叛徒,勾结奸臣意图篡夺门主大权,被长老会镇压。江湖上,也早有公论,把月离门掌门殿诸长老,认作了是勾结朝廷恶势力的江湖败类。
石宗宇如何能反驳?
“掌门殿由石门主建立,直接归石门主领导,竟然出了这样的事,真是令人扼腕叹息。”风宇摇头而叹。“而石门主如此大才的人物,怎么可能未察觉到他们的异动?依在下看来,必是只醉心于修炼之事,对外界一应变化全不关心,对吧?”
“自然!”石宗宇冷哼一声,“我本来便一心修炼,哪里知道他们起了异心!”
“这就是了。”风宇笑,“石门主连自已的掌门殿,尚不能了解,对长老会又如何了解?我与孔长老私交甚厚,孔长老常请我到月离门去玩,但多少年了,也没见过石门主真身。别说真身,便是名字也未曾听过。石门主如此自闭,又如何能知我?”
石宗宇脸色铁青,却说不出话来。
“石门主却因不认识我,便听信岳连青之言,把朋友当敌人,把敌人当朋友,真是可笑。”风宇说,“那日岳连青带着弟子武百昭,潜入月离门,公开羞辱月离门诸弟子,月离门总坛上下均知此事。石门主回去好好问问,再来质问我吧。”
“说的好!”龙阔拍掌,“石兄,你还是先回自家问清楚了,再来质疑旁人吧!”
“好个牙尖嘴利之徒!”石宗宇厉喝一声。“依我看,你就是无耻小人,为报私仇将我月离门拉下水,其心可诛!”
“事实在前,石兄却如此诬蔑胡兄,难道不信世间有公理?”独孤清风也动了怒。
“事实?”石宗宇冷笑,“事实就是此人是个胡吹大气,目中无人,颠倒是非的小人!不信,这些人便是证明!”
说着指向身后。
那近百人立时上前,指着风宇说:“不错,这小子牛都吹上天了,说什么他一定第一个破了守门关,真是无耻!”
“他还曾与我们打赌,依我看,是料定我等过不了守门关,见不着他的面,所以才敢大胆胡言!”
“他还说,要拿出一万枚幻灵丹与我们赌。一万枚幻灵丹啊!他有才怪!”
“他定然是早就心里有数,抱定了九高峰某人的大腿,这才跟着混了进来。哼,真是无耻!”
“如今石门主站出来指责他,他巧舌如簧,还能强辩,实是无耻至极!”
“第一个破守门关?”韦绝望向风宇,不由笑了起来:“这位胡兄,你这牛吹得可真大啊。我等联手破关而出之时,怎么却没有见到你遥遥领先在前?”
“无耻之徒!”乔云冷哼。
“一万枚幻灵丹?”狄风冷笑,“虽然幻灵丹对我们来说不算什么,但一下拿出一万枚,我等也做不到。这位胡兄可真是财大气粗啊。”
“只怕只是口气大,面皮粗吧。”郭扬说。
这次,独孤清风和龙阔也没了脾气,不知说什么帮风宇才好,只能暗叹一声,在心中责备:这胡兄怎么和这些人打这样的赌?想来应该是玩笑,但此时这玩笑被石宗宇利用,可就真说不清,成了致使污点了。
“这等小人,所说的话全无可信之处,要我们如何相信?”程洛冷冷说道。“看来,还是石兄说的对。”
“你怎么知道他说的对?”风宇冷眼看着程洛反问。
“你若有能力反驳,我等便信你。”程洛冷笑,“只是你口口声声说自已能第一个破关,为何却落于我等之后?这也罢了,可你与众人打赌,总是事实吧?如今输了赌约,你若能拿出一万枚幻灵丹,程某也当你是个守信的汉子。”
他目光一寒,厉声问道:“你拿得出吗?若是拿不出,别怪我等为这近百英雄作主,要治一治你这无耻小人!”
“谁是无耻小人谁心里有数,却不是我。”风宇冷笑。
“独孤兄,你我为何会落后,咱们心里有数,对吧?”他转向独孤清风,微笑问道。
“我原不想说,但此事既然波及到胡兄清誉,却也不得不说。”独孤清风缓缓开口。“胡兄与我一样,都是魂武者。”
此言出,众人不由都是一惊,望向风宇的目光中,便多了些别的东西。
魂武者,那可是武者世界中万中无一的人才,这种力量无法锻炼得来,只能是天生或是得到奇遇,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力量。
而魂武者一动合魂之力,力量便能数倍提升,断不能以其原本的境界衡量其力量。
这胡子歌虽然只是精武四段,但谁知他合魂之后,能达什么境界?
至少凭独孤清风引他为友这事看来,其力量必不简单。
那些与风宇打赌的人,本来有所依仗,但此时也不免心中生惧。
“那又如何?”程洛问。
“因此,我们在守门关中,便比别人多出一些优势,能感应到天地灵气的流向,找到最安全也是最直接的通路。”独孤清风说。“我们本可以最先到达关口,但途中却遇到一个狂徒杀人,还意图淫辱无辜女子,所以我们才出手将那人击杀,因此耽误了时间。”
“那人何在?”程洛追问。
“已然杀了,尸骨化灰。”独孤清风说。
“那被救者呢?”程洛再问。
“我们终晚了一步,未能救出任何人来。”独孤清风轻叹。
“那便没有证据。”程洛笑,笑得很得意。
“你信与不信,与我无关。”独孤清风一脸淡然,“我只是说出实情。信我者自信,不信者,我便是拿出证据,他依然不信。我之知己,自然知我不是信口雌黄之辈,非我知己,爱信不信!”
程洛知道再追究下去,便是质疑独孤清风人品,而这样质疑,却必结成死仇,于是冷哼:“两个魂武者合力,就算杀一个人也用不了多长时间吧。”
“将出守门关之时,胡兄感应到关内有神魂之力,因此前去收取。”独孤清风说,“我便带着邹少侠与于姑娘先一步出来,一直在此等候。胡兄去了许久才出来,也大有收获,因此自真武十段,跳至精武四段。周围诸人,皆可见证。”
“什么!?”
众人都吃了一惊,一起望向风宇。
“怎么着?不相信?”风宇一笑,“不信问问这帮跟我打赌的,之前我可是真武十段?”
“这……”那些人都支吾不言。
但此情此景入眼,众人却均知风宇所言不假。
短短时间内,自真武十段跳于精武四段,这简直匪夷所思!
常人怕要花上数年或十数年光阴,才能有这般进步,他竟然得一段神魂便办到了?
这样的人,岂不是大才?
这样的人,岂不可怕?
众人心中都隐约忌惮。
“再说说赌约的事吧。”风宇缓缓说道,“我自起意救人时起,便知道耽误时间,必然失败,所以已然准备好了幻灵丹。现在赔给你们便是,你们收好,自已分吧。”
说着一挥手,一道道光芒如潮水一般流动而出,却正是无数的幻灵丹。
这些幻灵丹在众人面前堆积,转眼间便堆成了两座小山,散发着非同寻常的丹药光芒,正是上品的幻灵丹。
但却不是一万枚,而是两万枚。
“这……”众人不由瞪大了眼。
“哎哟!”风宇叫了一声,脸色一红:“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拿多了。”说着一招手,一座幻灵丹小山立时收了回来。
众人的眼睛瞪得更大了。
谁还敢说风宇是胡吹大气?
谁还敢看不起这个貌不惊人的“胡子歌”?
两万枚幻灵丹说拿出来便拿出来,这是何等财大气粗!
这人背后,又有着怎样强大的势力,可以让他随身带着这么多幻灵丹?
那可全是上品啊!
“如此看来,只是一场误会。”此时,一直站在一旁不语的飞雪门古道却缓步向前,微笑开口。“胡兄在破关之事上,虽然有吹牛的嫌疑,但却并非是言而无信的小人。你们得了应得之物,自已分了也就算了,万不可再道胡兄的是非。”
风宇看着他,隐约觉得这小子没那么简单,绝不是要站出来说公道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