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面人目光冰冷如铁,出手无情。
云海挥手,道道升龙剑意破空而起,但无一奏效。
蒙面人掌风如刀,每一掌击出,便有电刃随之而起,将一道道升龙剑意生生击破。
剑光碎于电刃之下,云海的脸色变得越来越苍白。
“铁雷!”他厉喝一声,“你身为朝廷大将军,竟然为郎长风卖命,行此不法之事,不知我大离铁律如山吗!?”
蒙面人冷笑,干脆一把扯下了黑巾,露出一张中年人凶恶的面孔。
他,正是此次领队的最强者,大离国烈焰大将军铁雷。
“云海,不要像一个无知平民一般大呼小叫吧。”他说,“大离律你害怕,我却并不当一回事。效力于侯爷,难道还怕什么律法不成?”
“无耻!”云海怒喝,突然间欺身向前,挥手间,一道巨大的剑光破空而出,道道武息竟然化成了龙形依附于那剑光之上,真如神龙升天,呼啸向前,刺向铁雷胸膛。
铁雷面无表情,不闪不避亦不退,等那道升龙剑意来到近前时,突然大喝一声,双掌齐出。
掌上武息化为电光,光化为刃,双刃齐出合而为一,击在那一道升龙剑意之上。
立时剑光破碎,那未及升天而起的龙,亦被电刃生生分割零碎,飘散无踪。
他一步向前,人如箭飞射,撞向云海,云海全力抵挡,但这一撞之势却如山崩一般,硬是将他撞得斜飞出去,落地踉跄倒退十余步才稳住身形。
此时,郎天却已然来到了云海的身边,脸上带着邪笑蹲了下来,打量云清那美丽的面庞。
“当初我给你脸,你却不要脸。那时,你并没想到会有今日吧?”郎天冷笑。
“呸!”云清受伤,无力反抗,却不屈服,张口向郎天吐去。
郎天偏头躲过,眼里流露出凶恶之色,反手一记耳光打在云清脸上。
“敢碰我孙女,要你死!”云海大怒,狂吼着猛扑过来。
但不及近身,铁雷已然冲到近前,连环三掌打在他的胸口,将他打倒在地。
“云海,你已然老了。”铁雷摇头,面露不屑之色。
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染红老人锦袍华服。
“爷爷!”云清惊叫一声,转向郎天,一咬牙:“郎天,你说什么我都答应你,但你不许伤我爷爷和华哥!”
“现在才知道顺从?”郎天冷笑,“已然晚了!你以为到了今日,我还会留他们活口吗?云清,你也不要自视过高,真以为自己倾国倾城,可以令人放下心中大志,为了你就不杀云海老匹夫?”
“畜生!”云清双眼通红,突然间竟奋起全力,猛地向着郎天扑去。
郎天不以为然,闪身躲过,云清便立时扑倒在地。他冷笑着上前,一手按住云清肩膀,一手在她俏脸上划过,得意地笑了起来:“不过你放心,你这张脸多少还能让我动心。一会儿,我会好好疼你的。”
“畜生!”云清除了怒骂,却也已经再无办法。
郎天得意而笑:“不光是我,一会儿在场的每一个人,都会好好疼你。然后,我们会废了你的功力,把你送入最低贱的窑子里,到时候天下任何一个男子,只要给钱,就可以去好好玩弄云海大将军的孙女,这多有趣?”
“我杀了你!”愤怒已极的云海咆哮着,挣扎而起,挥出一道剑光。
但瞬间,便被铁雷以一道电刃击破。
“抵挡无用。”铁雷冷冷说道,“凡与侯爷作对者,皆是死路一条。云海,今日你家人之祸,却全是因你而起。谁让你公然反抗侯爷?如今大业将成,侯爷若不杀你,只怕会有更多顽固之人,以为侯爷心慈面软。”
“我云海满门忠烈,我儿子、儿媳,更是在沙场之上为国捐躯,我如何会因贪生怕死,而投向郎长风这等小人!”云海重伤在身,却依然语气坚定。
这,便是真正忠臣的风骨。
这,便是真正英雄的气魄。
但可惜,他真的老了……
铁雷冷笑:“你自寻死路,怪不得别人。”
“可怜你的孙女,却要因此而一生受尽蹂躏了。”郎天邪笑着,伸手抓住云清的衣襟,猛地向两边撕开,露出雪白胸膛,与其内亵衣。
“畜生!”华元狂吼着,挣扎想扑来,但却被关长安一脚踢倒,踩住胸膛,动弹不得。
云海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一生戎马,为国为民,如今,却要落得如此下场吗?
老天,你为何不睁开眼看一看?
为何这世间,到处是这样的小人、无耻之徒得意猖狂,而好人却要受到种种苦难?
你若有眼,便降下奇迹吧!
我不救能得救解脱,只求清儿不要受这种屈辱!
我求你了!
就在这时,似乎是上天回应了他的乞求,突然间,外面喊杀之声四起!
“怎么回事?”郎天不由停止动作,起身惊慌向外望去。
“不好了!”屋上有黑衣人大叫,“有一群人自外杀了进来!”
话音未落,一道身影已然如鹰般掠过长空,自那黑衣人上空一掠而来。
那黑衣人方一抬头,便已然身体碎裂,半个身体化为凌乱血肉,人自屋顶直摔了下来。
“什么人?”铁雷怒喝一声,武息沸腾。
郎天和关长安均是全神戒备。
那一道身影,向着郎天直击而去,郎天惊慌之中急忙后退,而关长安则不顾一切扑了过来,挡在他前方。
那身影并未追击,而是落在了云清身边。
两道符绳飞射而出,将云海与华元缠绕,一下拉到了云清近前。
道道符文升腾而起,快速地化成了一座符力的堡垒,将几人罩在其中保护了起来。
“风宇?”郎天望着那人,惊呼一声。
来人,正是风宇。
此时的他,看着身受重伤的三人,看着云清那被撕开的衣衫,看着云海胸前锦袍上的鲜血,眼睛里几乎要喷出火来。
但他强压怒气,抬手间,取出数枚伤药,弯下身子喂三人服下。
“云爷爷,清儿姐,还有这位大哥。”他沉声说,“你们不要多说什么,快把药服下,调息运功,自然不会有事。剩下的,都交给我吧。”
“小宇,这……”云海愕然。
“你……你是风宇?”华元看着风宇,却是满面的惊骇。
风宇冲他微微一笑,一点头:“是我。”
“大将军,快服下吧!”华元挣扎着说。
云海伤重,此时也没有力气先多问什么,在风宇帮助下服了药。云清与华元亦先后服了伤药。
“宇弟,那人名叫铁雷,是朝廷封的烈焰大将军。”云清眼中带着忧虑,低声说。“他的功力比爷爷还要深厚,怕是精武七段的强者,你……你不是对手,快寻机会逃走吧!”
“小宇,你的情义我记在心上。”云海哽咽说道,“但你不可为了我们这些将死之人,白送了性命……”
“不!”华元却打断了二人的话,看着风宇,低声问:“风少侠,你可有把握?”
风宇看着他,笑了。
“这位大哥放心,咱们谁都死不了。”
说着,他长身而起,眼睛带着重重杀意望向了对方三人。
“要死的,是他们!”
“你是风宇?”铁雷望着风宇,以及风宇布下的不破符堡垒,沉声问道。
“是。”风宇缓缓点头。
“你是铁雷?”他反问。
“大将军的名字,也是你叫的?”关长安冷哼一声,“我道是谁来了,原来是昔日被我追杀得四处奔逃的废物!你巴巴的来送死,倒省了我们不少事!”
说着,便要向前。
郎天却一把将他拦住,冷笑道:“杀这种人,何用侍卫长动手?”
他一招手,那些立于墙头和屋顶上的黑衣人立时会意,抬起连弩对准风宇,便是连绵集射。
箭如雨落,又如飞蝗,破空作响向着风宇等人射了过去。
但那密集的箭雨撞上不破符堡垒后,却如同鸡蛋撞上了石头,在一阵连绵响动之中,撞钝箭锋,撞断了箭杆,纷纷掉落地上。
郎天面色一变:“竟然真是符法,不是唬人的障眼法?”
“他竟然是符师?”关长安亦是皱眉。
“那又如何?”铁雷冷哼一声。“这种年纪,便是懂了符法也不会有多深的符力。不值一提。且让我取了他的狗头!”
“慢!”关长安急忙抱拳,“何营大将军出手?这小子可是我的手下败将,便让在下取了他的狗头,也算是了了当初一桩心事。”
“也好。”铁雷点头,负手而立。
关长安目视风宇,缓步向前,周身道道武息升腾而起,化为了紫气。
那些紫气,隐约凝聚成为剑形,似剑非剑,似实若虚,随时可以化剑出击,取人性命。
风宇无惧,迎着他,缓步走出了不破符堡垒。
“小宇!”云海焦急呼叫,风宇却并不回头。
“大将军!”华元此时低声说,“他没事。”
“你怎么知道?”云清忍不住问。
自方才听到了风宇的名字后,华元的反应就不对头,这令云海和云清都十分纳闷。
华元却笑了。
“大将军,朝中高官,往往养成一种不好的习惯。”他低声说。“那就是多少有些看不起江湖人,所以也不大理会江湖事。就算是江湖中了不得的大事,高官也往往一笑置之,当成个茶余饭后的谈资,不当一回事。”
“这……”云海不知华元为何有此一说。
“大将军,请恕在下无礼——大将军在朝日久,却也不免沾染了这些习气。虽然您爱惜江湖之才,但对江湖事的关注却太不够了。”华元说。
“我自大宣归来,行于江湖之上,却听说最近发生了一件震动江湖的大事。”他说。“有一位少年参加符师联盟入盟试之时,破解了符师联盟叛徒阴谋,打败了前来破坏符师联盟圣地九转地宫的大宣细作,更是闯入了千年以来无人能入的九转地宫第七层,被符师联盟视为未来的希望,而要大力培养。这件事,大将军没听过?”
“你的意思是……”云清最先反应过来,惊讶地问道。
云海身子一震:“难道那少年便是……”
“不错,那少年的名字,正是风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