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闷响传来,许多人都以为那是马庭宇中掌的声音。
有人低着头,情不自禁地叹息。
有人闭着眼,不忍看,嘴里念叨着:“马镖头可是好人啊……”
但睁眼者却惊讶地看到,马庭宇仍屹立不倒。
相反,却是那动手打他的人,此刻踉跄倒退,左手扶着右臂,疼得满头大汗!
只因为,这一掌击出之时,有一个少年飞身而来,挡在马庭宇身前。
这一掌,打在少年的头上,少年的头连晃也没有晃一下,而那出掌伤人者却是腕骨折断。
“这……这是谁?”
“这是什么手段?怎么打人的反而受伤了?”
“莫不是什么仙法?”
“你懂个屁,这明明是高深的武功!”
人们议论纷纷,不约而同地将目光投向了少年。
那少年,正是风宇。
此时,他目光如电,盯住了那站在镖局门前的十几个武者,那些武者便感觉到全身酥麻,有一种触电的感觉,情不自禁地向后退去。
马庭定愣住了。
眼前的少年,有着陌生的面孔,他完全不认识。
于是他开始努力地想,寻遍了记忆,也未能找到一个自已相识之人,能与这少年对上号。
他是谁?为何助我?
不论如何……他好强!
此时,那断腕者稳住了身形,强忍着剧痛瞪视风宇,大叫:“你……你是何人?胆敢坏……坏我们的事?”
“我倒是想问一句,你们背后是何人?胆敢到天马镖局来行凶,活得不耐烦了吗?”风宇冷冷问道。
方才,他已然感应到,这分局的镖头马庭宇,是一位十段武者。
而眼前这十几个武者,不过四段五段左右,最强的便是那打人者,也不过是个六段武者。
这群人,别说打倒这一众镖师,便是马庭宇一人出手,便可横扫。
那么,这群人的背后一定有更强者,在打倒了马庭宇等人后,便立即离去,却留下这一群走狗来凌辱众人。
他本想隐于人群中,看看那高手是否留在附近,但此时见那人对马庭宇出了重手,而重伤的马庭宇,显然绝对抵挡不住,所以却不得不直接现身。
许多人见马庭宇无事,都松了一口气,望向风宇的目光中充满了期待。
只凭这些人那期待的目光,风宇便可断定,马庭宇平时一定为人和善,与街坊邻居相处极好,甚至在这辰北城中,也应该是有着极好的名声。
否则,不会有这么多人因而受伤而皱眉叹息,而关切难过。
“你敢伤我家大哥,你死定了!”这时,那十几个武者中,有一个不知是胆大,还是无知的家伙叫了一声。
风宇笑了。
“伤你家大哥我就死定了,那么我若是废了他呢?”风宇问。
“你敢!”那家伙瞪大眼睛吼了一声。
那断腕者却是全身一寒,气得恨不能过去一脚踢死那家伙。
本来断个腕就可以了结的局面,现在因为这蠢货的几句话,恐怕却要更为严重了。
风宇也不多言,抬手向前一抓,一道武息汹涌而起,一下将断腕者右臂缠住,咔嚓声响中,竟然将其臂骨生生勒断成了数截。
“啊!”那家伙再顶不住,发出一声惨叫,倒在地上疼得身形扭曲,如同被从水中捞出丢在岸上的鱼。
“大哥?”那家伙吓坏了,但不知是没脑筋,还是反应慢,竟然还指着风宇,张口要骂。
“住嘴啊!”旁边的人立刻狠狠给了他一记耳光。
眼见风宇使出武息,在场的武者都清清楚楚地知道,这个十六七岁的少年,却是一位真武境的强者!
真武境啊!那才算是真正的武者,人中之龙。
自已不过区区武者,段位也不高,如何敢在这样的人物面前撒野?
“少侠饶命,少侠饶命啊!”那十几人都很机灵,一个个急忙跪倒一地,指着那蠢货说:“这人是个傻子混球,我们不认识他!”
“对对对,您要杀杀他,可不要殃及我等啊!”
那家伙这时被同伴一个耳光抽醒了,一个机灵之后,吓得也跪倒在地,甚至磕起头来,大叫:“少侠,爷爷,祖宗!小人有眼无珠,您可别和小人一般见识!”
“说,谁指使你们来的?”风宇厉喝。
“这个我们不知,我们大哥知道!”那个蠢货为了讨好风宇,急忙指向了那断腕汉子。
风宇乐了。
谁若有这样一个兄弟,可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
正所谓是不怕神一样的强敌,就怕猪一样的兄弟,那叫一个坑你没商量。
“若不想另一条手臂也废掉,便快说!”风宇冲着那汉子厉喝一声。
那汉子疼和眼泪横流,看着风宇冰冷的目光,在地上不由打起了哆嗦,正要开口,却忽闻有人厉喝:“闪开闪开!”
片刻间,十几个佩刀捕快分开人群来到近前,大喝道:“什么人在此惹是生非?”
“来得真是时候。”风宇冷哼一声。
马庭宇急忙挣扎向前,一抱拳,虚弱地说:“几位大人来得正好,这些人一早到本镖局门前生事,要打砸抢掠,如今已然被我们制服。”
“对对对!”那十几个武者抢着叫了起来。“我们是歹人,快把我们抓走吧!”
“好大胆!”几个捕快冲着这群人一通吹胡子瞪眼睛。
“还等什么,领走吧。你们匆匆赶来,不就为了干这活儿?”风宇看着他们一阵冷笑。
“你什么意思?”一个捕头皱眉问风宇。
“烦劳几位大人了。”马庭宇抢着说,忍着身上伤痛,自怀中取出几张银票,悄悄塞入那捕头手中。
“马镖头放心,官府定会从严处置这些贼子!”捕头一点头,再看了风宇一眼后,招呼众捕快,将一众人带走了。
一众围观者,见没了热闹看,一部分人便直接走了,但却也有不少人留了下来,关切地问马庭宇:“马镖头,您没事吧?”
“要不要我去找郎中过来?”
“马镖头,可不能轻饶了这些贼人啊!”
“马镖头放心,衙门若要人证,街坊们都能给您作证,是他们先动手生事的!”
“多谢各位!”马庭宇抱拳谢过众人,与镖师们忍着痛,请众人散开后,向风宇一抱拳。
不及他说话,风宇先取出一把丹药,分给众人:“先把伤药吃了再说。”
众人服下伤药,片刻之间,身上的伤痛便见好转,一个个不由面露惊讶之色,对风宇更感敬佩。
“到里面说话吧。”马庭宇一指门内,将风宇请入了镖局。
此时,有并非习武者的仆役、丫头过来,将一众镖师搀扶进了镖局里。
一众镖师各自回去养伤,几个主事之人,与马庭宇一起,陪风宇到了大厅坐定。马庭宇刚要开口,风宇已一摆手,再给了几人一把丹药,要他们服下。
这次却并非是伤药,而是有养气固本之功的补药。
这些药,都是风宇自秘境之中采得,全是奇花异草,功效本就远胜凡间寻常草药,更加上是风宇亲自炼制,精纯无比,简直可称神药、圣药,自然有超凡之功。
几人服下,调整内息,不久之后,却是一个个感觉恢复了活力,不由都是暗中惊叹。
“不知这位少侠,与我天马镖局哪位主事有旧?”马庭宇这时才恭敬抱拳拱手,向风宇施以大礼。
“马镖头客气了。”风宇急忙伸手搀扶,笑道:“我叫风宇,已然认了马腾老爷子为干爷爷。”
“你便是风宇?”马庭宇一脸的惊喜,其余主事人,也是惊得不得了。
“你知道我?”风宇问。
“自然知道!”马庭宇笑得合不拢嘴,“大哥在云海将军府修炼之时,便送了信过来报平安,说了你的事,整个镖局上下都高兴得不得了呢!”
“您和马叔是?”风宇问。
“马家族内兄弟。”马庭宇说。
“那我叫您一声叔就对了。”风宇笑着说。
随即却是面色一沉,问:“叔,今天这事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马庭宇沉吟不语。
一位主事人却忍不住,气愤地说:“这群混账东西,一早就到门前来生事,是存心找碴打架来了!风宇少爷,这件事还就得您出面了,因为……”
“此事到此为止。”马庭宇却突然打断了那主事人的话,语气十分坚定地说:“风宇少爷旅途劳顿,咱们应该摆上一桌酒菜,让风宇少爷好好休息休息,多余的事,便不要来烦他了。”
那几个主事人也不傻,立时会意,纷纷点头,却不再提此事。
风宇不由纳闷:为何马叔不让继续说此事?这里面难道有什么不方便说出口的秘密不成?
见状,他也未加追问,只是摆手:“酒宴什么的就免了吧,咱们一起去看看各位镖师的伤势。若有再需要用药的,我这里还有。”
这,马庭宇却并未拒绝。
几人一起看了其余受伤的镖师,风宇更不是吝惜药物,拿出许多伤药、补药给他们服用。这些珍贵的药物,平时他们见所未见,此时一把一把地服下,却不免心中生出自豪——就冲这辈子能用上这样的药,今天这伤受得就值了!
风宇随意地套马庭宇的话,马庭宇却是滴水不漏,再不提白日里争斗之事,风宇却是什么也没问出来。
他却不甘心,入夜之后,悄悄溜出了屋子,隐入夜色之中,琢磨着或许可以偷听到点什么。
一路向着马庭宇居处而去,路上经过一道长廊,有几个仆役走来,他急忙隐入旁边墙角处。
只听一个仆役说:“你们不是骗我吧?别人打他,他没伤,别人却伤了,这怎么可能?”
“你知道什么?”另一个仆役不无骄傲地说,“我听镖师们说了,人家风宇少爷是真武境!真武境你懂不懂?那才是真正的武林高手呢!”
“嗐!”先前那仆役吓了一跳,“风宇少爷这么厉害?”
“当然。”又一个仆役说,“我听镖师们说,风宇少爷不但功夫强,身上的宝贝也不少。不说别的,你们知道风宇少爷给大家吃的什么药?”
“总不能是神仙药吧?”一个仆役开玩笑地说。
“可不就是神仙药?”先前那个仆役笑着说,“镖师们受了那么重的伤,一吃,就好了大半不说,还都说,这药服过后,伤势不会在体内残留,伤得再重,将来也不会影响修武,是千金难求的神药啊!”
“天啊!”开玩笑的仆役傻了眼,忍不住惊讶:“那我看今天风宇少爷一把一把往外掏这种药,那风宇少年岂不是……岂不是富可敌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