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这样。
一干家丁和婆子心里有底了,只要不是叶家得罪杨家就好。
“二夫人,我刚刚已经说得很清楚了,除非把我母亲的嫁妆让我带走,否则,我和小雨不会离开的,”绿娘斩钉截铁地说道。
她心里很清楚,一旦离开叶家,再活着回来就难了,必须争取到联络舅舅家的时间,他们或者会看在母亲嫁妆的份上,不会让叶家得逞。
柳氏微微一笑,不理绿娘,吩咐道:“草香,你带几个婆子把大小姐的行礼收拾了,董妈妈,你带人去收拾四少爷的。”
绿娘给小雨使了个眼色,小雨收到命令,撒腿就跑,拦在二门处,把袖子向上一卷,露出里面绑好的一排刻刀来,拿出一把,斜睨着柳氏道:“小爷刻刀不少,不怕死的尽管去收拾小爷的行礼。”
绿娘莞尔,这小子跟谁学的这副做派,跟杨斐那个混子怎么就那么像呢。
她一边想着,一边脚下轻点,流星赶月般地飞到正房门前,后发先至,拦住了草香的去路,转身说道:“二夫人,别急,即使收拾了行礼,这几个家丁也送不走我们,所以,咱们还是和和气气地把这件事解决的好,你说是不是?”
竟然如此难缠!柳氏脸上的笑容再也维持不下去了,双拳紧握,杏眼圆睁,若不是顾忌着身份,她真想立刻把这姐弟解决了。
董妈妈十分了解柳氏现在的心情,见情形不对,立刻疾走回来,在她耳边劝说道:“夫人不可动手,多些耐心,只要哄走他们,很快便可以解决的。”
柳氏正要说话,只听二门处有三娘的声音传了过来:“你守在这里做什么?让开!”
三娘来做什么?
众人一同向二门门口望去。
小雨听见是她,将一回身,只见三娘正加快脚下的速度,挥拳径直向自己的眼部打来,粉嫩的拳带着风声,她显然用了全部的力量。
“三娘不可!”柳氏喊道,这一拳下去,只怕三娘鲁莽狠戾的名声就更无法救药了。
绿娘的嘴角噙起一抹嘲讽的笑,就凭三娘的本事,她还碰不到小雨。
“表妹在吗?”与此同时,方圆院的门外又响起一个男子的声音,“奇怪,偌大的西府怎么一个人都没有见到,呃……你这是在干什么?”
“哈,想打我?真是不知所谓!”小雨之前就听到了身后的脚步声,在三娘的拳头到来之时,脚掌便已经积蓄了力量,只见他左脚点地,腾身而起,向三娘的身后跃去。
“小雨不可!”绿娘知道小雨的一贯套路,在他飞起之时,阻止了他的下一步动作。
小雨闻言收住正要飞出的刻刀,稳稳地站在地上,“从后面偷袭我的,通常都没有好下场,你记住了,”他用手里的刻刀指着三娘,恶狠狠地说道。
三娘举着挥出去的拳头,怔怔地看着小雨的手上以及手臂上的一溜儿刻刀,脸色十分苍白。
“三娘,别怕,娘在,没事了,”柳氏迅速赶到三娘身边,心有余悸的看了一眼已经在婆子的帮助下拔了刻刀,正在包扎的乔妈妈,把三娘搂在怀里,她刚刚也吓坏了,她很难想象,如果绿娘不阻止小雨的话,以小雨的性格,会发生怎样惨烈的事情。
三娘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娘,你打死他,快打死他,我再也不想看到他们!”她的声音又尖又利,十分刺耳。
“凭什么要打死我外甥,分明是你使足了内力先去打我小外甥的,二夫人,你们叶家就是这样以大欺小的?如果你们不愿意养我们家姑奶奶的孩子,可以交给我们陈家,不劳你大驾。”
是舅妈和表哥来了,绿娘挑了挑眉,瞌睡送来枕头,运气还不错。
“舅妈,表哥,你们来得正好,不知为什么,叶大人和二夫人要把我们姐弟送到庄子里去呢,若是这样,还不如留在义父身边呢。舅妈,既然叶家已经容不下我们姐弟,不若我们拿了娘的嫁妆,自立门户如何?”绿娘不再提明国公杨家的事,因为她一旦说了,以陈家的地位,即使财帛动人,也不会轻易趟这趟浑水。
“原来是陈家舅夫人,你们来得正好,”她松开三娘,整了整仪容,道:“我们进去说吧,”她摆出了三品夫人和主人的架子,扶着董妈妈,拉着三娘,率先进了方圆院的堂屋,在主位坐下。
舅夫人也不客气,蹬蹬蹬地紧随其后,坐在客位上,毫不客气地说道:“二夫人,既然如此不待见我们家姑奶奶的孩子,就还给我们陈家,我们陈家待见。”
柳氏轻蔑地笑了笑:“是么?是待见两个孩子,还是待见大嫂的嫁妆呢?”
舅夫人韦氏冷笑道:“二夫人说笑了,不管是待见孩子,还是待见嫁妆,我们陈家都做不出来你们叶家做出的这种缺德事,两个孩子九死一生的才回来四天便要送到庄子里去,这人心可真毒啊!”
刚进来正准备站到韦氏身后的陈子瑞,先是脸红了,而后又狠狠地瞪了一眼柳氏,拉过正走进来的小雨和绿娘,用眼神告诉姐弟俩:不要怕,陈家会给你们做主的。
这才是与自己有血缘关系的真正的亲人,绿娘感激的回望一眼。
柳氏“哼”了一声,说道:“舅夫人说的哪里话,庄子上也没有什么不好,他们姐弟才从乡下回来,腿有残疾,不能习武,留在京都也是徒惹别人笑话,不若给他们找了文馆的先生,在那里苦读几年,也许能考个进士,谋个文官,他们的父亲这样为他们考虑哪里有不对,还请舅夫人多多指教。”
“不能习武?哈!二夫人你在开玩笑吗,我外甥刚刚那一下,是不能习武的人能做出来的吗?你要撒谎,也不先想想清楚!”韦氏不愧是商贾家的媳妇,一言一行都透着泼辣劲儿。
小雨的嘴角适时地挂起一抹得意的笑容。
“舅夫人说得是,那一下的确不像是不能习武的人做出来的,”柳氏似笑非笑地看向绿娘,“绿娘,给二婶说说,这是怎么回事?”
绿娘早有准备,她笑着道:“二夫人,这有什么好解释的,绿娘早说了,我们姐弟有内力,只是招式学不得复杂的,不能下跪而已,刚刚小雨那一下,膝盖完全没有弯曲,难道您没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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