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白衣染尘埃
姬璐儿当场被那力道给震晕了过去,那枚玉扳指也摔在台上,做了一地碧绿碎茬儿。
“还不给本王压入刑部死牢!”
吩咐这话的依然是和朝华、薛云起等站在一起的幽王。
幽王怒了,可大家还是捕捉到不少信息,当即有人敢嘀咕道:“原来几位中间还有这茬儿。风姑娘是朝华府中姬妾?还和幽王有些干系?”
“呵呵,难怪,难怪啊…也算是风流韵事几桩…这样的美人,当是男儿志…”
姬璐儿晕了,无音和尚冲不破茶芯的穴位,也是个动不得的,被君寻欢的护卫生生给拖走。
茶芯盯着那一溜人额眉紧凝,眸光死死胶着在姬璐儿身上。
她什么时候被姬珩带走过?她隐约记得那夜她被姬璐儿给扎了不血针,泡了皇家的烈酒,被那锥心的疼劲儿给折腾晕了。
“那夜我不是把她乖乖交给你?”茶芯默默念了一遍,再一想姬璐儿歇斯底里喊出的那些个话,字里行间都透着她和姬珩有些什么不清不楚。
可她醒来时,明明是在叠云阁?
若是去过姬珩那里…
那梦中的场景是真的了?!
那这副春.宫图呢?
茶芯抱着酒坛子呆愣在廊栏上。
朝华抡了抡指节上长时间留下的印痕,负过手去,冷眼扫一眼姬珩,却是没追问,只是转而望着抬下的君寻欢,一阵沉思。
夺了他到手的玉矿,来换这副画,怕是…也认识茶芯,不对,是认识…姜婠。
突然,他就想起,上次在大牢中,茶芯在那铺草里头塞了几个白玉瓷瓶,各个里头都是毒药。
是他了,错不了,他是君神医。
茶寻体内的蚀颜怕也是由他解开的。所以眼下他该是比他朝华更了解茶芯。
“是你,不错了。”
朝华低语,若有若无。这个男人,就是让姜婠模样蜕变的男子,也是姬家皇族…
众人瞧着退出的那群人,也是兴味不减,今日算是什么热闹都让他们给瞧见了。
且不说竞拍的那画,一开始的两幅,不是郡主,便是朝华美姬!
然后,上了幅春.宫图,都还是沈侯这种大人物的房中秘事儿。
再说这三清场,几位俊郎君当画不让,对佳人云.雨图势在必得。
最后,凭空又杀出个叫逸王爷的,这还没啥,这逸王年纪轻轻,竟然自称是“君老怪”,也就是那三怪神医呐!
接着,画中神女露出真颜,本想着此番没白来,算是大饱了眼福。
接着仙子一怒,让大家又开了眼界。
台上那与和尚共摹春.宫的少女,竟然是皇家六公主!
几日前听闻那公主犯了事儿,被皇上罚去云陀寺青云庵清修,青云庵的公主竟然和那云陀寺的和尚勾搭上了?
春风阁是拢月楼最大的活动场所,这楼下大堂方圆十丈,当初建筑神手设计还消了回音的,满堂坐下的不止三百来人,几百双眼睛今儿着实算是跌瞎了!
早就说嘛,即便是国之大寺,也不能把尼姑庵和和尚庙建在一起!
这是要出乱子的!眼前瞧着好似已经出了点儿啊!
不过经逸王这么一说,也有不少人信了,瞧着那出列的卫兵,把那少女和和尚拽拖了出去。
茶芯不停咂舌,朝华微微勾了唇角,连那让手下把人拖走的君寻欢满眼都是带着笑意的,姬珩淡笑,太子眸色复杂。
若说此刻二楼的这些人中,最难以平静的,就是那罗紫夙了。
她没有再稳坐纱中观看,而是和太子一起,撺掇到了朝华他们几个身边,她站在朝华身侧凭栏望去,打量着对面那如孩子般坐在那里踢脚玩笑的女子。
突然,她清脆笑道:
“对面的那位风姑娘,还真是别样美人儿呢?没想到那样的画中竟真藏了如你这般的美人儿?十八年里头福萝打十二岁起,便被称做西周第一美人,呵呵亏我竟然信了,想来是我整日不出闺阁,眼界太窄了…”
有羡慕,有感慨,可更多的茶芯听着是不善,她诧异瞧去。
盯着朝华侧脸的那女子,容貌娇不可言,正是那日街头那白衣的伪哥!
好一个美人!茶芯抱了酒坛子,突然一笑,举到前头,敬道:
“美人你过誉了,原来你一直呆在闺阁啊,我记错了么?那日街头,我瞧过你,且记着你,因为,我对好人记得特别清晰,总觉得好人应该被铭记,那****舍了那墨玉碧簪,让那些可怜人买房换粮,我瞧着你特别钦佩,我先干——”
茶芯对着酒坛子,猛然扬起头,眼梢不经意滑过那并肩站立的一对身姿,当着是惹眼的俊俏男女。
还真登对,有些晃了她眼,茶芯眼球微微一暗,随即笑着猛灌了几口。
那头,罗紫夙也是微微一愣。
没想到她认出了自己来,且不说那上一次,这一回自己又出现在春风阁这种地方,还让苏镇楼画了自己的画挂了上去一番比拼。
那自己刚刚那句“整日里头呆在深闺”便是不攻自破!
争辩不得,罗紫夙尴尬一笑,正要开口,却听对面那女子葱指沾了沾红唇,又灿然笑道:
“美人你可以叫我风姑娘,很高兴能再见到你,美人你会喝酒么?今日我先敬你,改日你再敬我,你给我说你住哪儿,我自会摸到你香阁讨酒去。到时候你可不要拒我于千里之外哦,说实在的,我也顶喜欢美人的,尤其是像你这样的!”
罗紫夙又是一愣。
女子笑意丝毫不见假意。让她突然心神一黯,眉心一跳。
罗紫夙微微低下眸子,敛了异样神色。
想来她生在梁都一十八年,西周第一美人的美名也被人叫了不下五年,可刚刚那女子容色比她绝对不差。
那举止更是肆意,让她突然自惭形秽。
不,不该是这样的,她是郡主,西周第一美人,她有她的骄傲,无人能及。
这样一想,她瞬间抬起头,对对面的茶芯一笑,侧脸向朝华温笑。
朝华目光却朝着那个方向一眨不眨,那眸色,明眼人一瞧便明了,何况刚刚太子说话,朝华竟那般护着那女子。
心头微微一涩,一颗叫嫉妒的种子就此埋入心土,穿壤而出。
她是谁,大长公主的女儿,罗家千金贵女,西周第一美人,娇贵无双。罗紫夙抬起那仅攒了只碧玉珠花的娥髻,当堂不让,站在廊前回笑道:
“呵呵,惭愧,福萝向来不饮酒,倒叫风姑娘失望了,风姑娘可是出身江湖?怕若不是,那便是九天飞来的仙子吧。福萝不才,记起东华那铁娘子《华间集》中有云: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若非群玉山头见,曾向瑶台月下逢。福萝有幸,今日竟能和姑娘一起入了画,挂在这拢月楼同台竞价,虽福萝有主儿画作无人问津,可还是很高兴瞧见风姑娘。”
她语调一转,愈发笑开了些:
“只是福萝听闻,姑娘似乎是东华的舞姬,可是十日前头在宫中献舞,被我们幽王给瞧上的那位茶芯姑娘?”
顿了一瞬,接着又道:“只是既然入了沈侯府伺候少侯,又怎能这般肆意出后院,还让笔先生描了那场景去?我也极爱作画,涉猎札记之余,瞧书上皆载言:笔化仙人作画奇特,必须有能入了画的景色,他才肯提笔。可能我不是男儿身,旁观者清,总觉得笔先生画笔也不怎好啊,把朝华画的那般不像,倒是更像”
突然她脸侧向另一边,一声娇呼道:“表、表哥,你那般瞪我是作何?我多言了么?”
突然她惊讶道:
“咦?好美的红痣呀,表哥这颗红痣,怎么似乎在画中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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