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如梭,在君昊全身心地忙着研阵、布阵之中,一个月时间悄然飞逝。
青鸾殿第七层的大厅里,孙宾和赵杰并肩而立,站在画有无名阵图的小房间门前久久无语,既没有开门而进,也没有退而离开,只是静静地站在门前。
“已经什么时间了?”孙宾殿主没有回头。
“酉时,太阳刚刚落山。”赵杰老人低声应答。
“他还没有出来,那我们进去看看吧,不管是否判断出来,总要有个结果。”孙宾平静的语气中难掩失望之意。君昊已经进去整整三十天了,依旧没有出来,依旧当初的约定,判断出名称随时可以出来,到现在还没有出来岂非意味着君昊败在了第二关?
“师兄,要不我们再等等,也许他马上就出来了呢!”赵杰老人有些焦急。
“师弟,这话从午时开始,你说了十几次了吧?你也不用太担心,也许这少年已经判断出了名称,只是正在进一步研习也说不定呢,我们还是进去看看吧。”孙宾安慰着赵杰,也安慰了自己。作为青鸾殿主,孙宾最大的期望就是青鸾殿后辈弟子中能出一个妖孽般的天才,本来他将希望寄托在了君昊身上,但现在,这个希望也变得无比渺茫起来。
赵杰老人扭头看看窗外已经被黑暗笼罩的苍穹,无奈点点头,心中暗暗祈祷,“少年人,希望你没有令我们失望。”赵杰老人轻轻顿足,大袖一挥,小房间门应声而开。
孙宾和赵杰站在原地,朝内张望,两人脸上浮过一抹惊诧,不约而同地朝对方看去,都从对方眼睛里看出了浓浓的自嘲与无语之意,赵杰老人脸上绽放出了欣慰的笑容,就是一向不苟言笑的孙宾也有难掩喜色。
此时小房间里面元气弥漫震荡,阵图上十五件五行精华之物依次罗列,释放出大量的五精元气朝阵图中央汇聚。而阵图中央处,一个黑衣少年静静盘坐于地,身体自主吸收着五精元气,少年脸色通红,裸露的皮肤有些抽搐,气息也有些急促,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断滴落。
孙宾和赵杰都是修道上的宗师级人物,见到这种情况自然明白:君昊不仅判断出了无名阵图就是五行聚灵阵,还使用孙宾留下的布阵材料尝试着布出了五行聚灵阵的雏形。甚至,君昊留下了时间用来修炼,并在祖阵雏形中一举突破到了新的境界。那这第二关考核,君昊自然是过得不能再过了!
两人再次对视,赵杰老人心情大悦,忍不住调侃道,“师兄,你用了多长时间才布置出拥有十五件五行精华之物的祖阵雏形?”
孙宾脸色怪异,有些尴尬,扭头看了一下君昊,低沉开口,“我直到五十年前才布置到这步田地,与这个妖孽没法比。”孙宾没有直接回答用了多长时间,但孙宾是一百五十年前在昆仑后山得到了阵图,五十年前才能布置出雏形,也就是整整用去了将近百年的时间。
见赵杰面现得意之色,孙宾正色道,“这少年能够在不足三十天内布置出祖阵雏形,固然是因为他阵道悟性高得出奇,乃万中无一的妖孽天才,但其中恐怕还有不为人知的原因也说不定。”
“你怀疑他作弊?或者他恰好就有祖阵阵图?这里可是你的地盘,人家是空手进去的。”赵杰老人漫不经心地说。
“师弟你误会了,我的意思倒不是这少年作弊,而是这少年或许有什么隐秘的身份。”孙宾又看了君昊一眼,赵杰老人也收起了玩乐之色,凝神静听。
“师弟,你我都知道,祖阵有灵,我们在寻找祖阵的同时,祖阵也在挑选着自己的传承人。如果得不到祖阵的认可,即使祖阵就摆在你面前,你也无法参透;反之,如果得到了祖阵的认可,即使与祖阵天各一方,也能因缘际会,参透天机。说真的,师弟,不怕你笑话,现在我甚至有一个感觉。”孙宾看起来情绪有些低落。
“什么感觉?”赵杰老人收起了调侃之意,低声问道。
“我现在觉得,这少年很可能就是五行聚灵阵挑选的传承人,而我的使命就是将阵图带到这少年面前。师弟,我孙宾在修道界也算得上一号人物,自问资质悟性也是上上之列,但你看看,我用了百年时间才参详出来的东西,这个少年不到三十天就做到了,除了解释为祖阵在择人之外,还能怎么解释?”
赵杰老人扭头看看正闭着眼睛全力冲击境界的君昊,默然无语,心中暗暗赞叹,“是啊,这个少年也太妖孽了一点儿,真想看看你到底能飞多高。”
“对了,师弟,还有一件事,我得提醒你一下。”孙宾看着赵杰,突然开口,语气很是严肃。
“什么?”赵杰老人也认真问道。
“师弟,我甚至有些怀疑他就是你一直在等待的人…”孙宾这句话说得无头无尾,让人听了一头雾水,但赵杰却一下子听懂了,不可置信地转身对着君昊,“你是说,他、他就是…”赵杰老人也说了一半停了下来。
“嗯”孙宾重重点头,“很有可能,就是你们家族千年等待的那个人。不过师弟,你也不用心急,他就在仙岛之上,而且很快就能修到炼体境大圆满,到时候一切自然明了,在这之前师弟还是不要提起的好,免得认错了人。”
赵杰无语点头,看向君昊的眼神中竟然有了一抹狂热之意。君昊也终于成功地冲入了炼体境第五重,满意地一跃而起,顺手就打出了一拳想要试试威力,而这一拳不偏不倚赫然朝向了孙宾殿主。
孙宾脸色不变,袖袍一挥,拳劲登时反弹了回去,君昊连忙又出了一拳化解,这才发现了门口的孙宾和赵杰两人,忙使用千金坠落下,尴尬地站在那里不知道该怎么办。
赵杰老人首先开口,“不错,你的表现很出乎我们两个老家伙意料啊,这一关你顺利通过!”
君昊有些尴尬地看向孙宾,生怕他因为刚才自己无意间打出的那拳而生气,不过孙宾脸色毫无变化,看不出喜怒,只是淡淡说道,“你修道潜质和阵法悟性都不错,前两关表现很好。十天之后,来这里准备考核第三关,内容是机运。”言罢,孙宾扭头离开了。
君昊一脸疑惑,“机运?这个怎么考?”而后君昊对着一向和蔼的赵杰,“前辈,殿主他?”
“少—,君昊,你回去好好准备吧,殿主自有深意。”随即,赵杰老人也离开了,只留下一脸疑惑的君昊。
君昊低头看看自己的右拳,小声嘀咕道“殿主不会是因为我打了他一拳生气了吧?这才想出来考核机运!机运这东西虚无缥缈,过与不过还不是他一句话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