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医检查了一下,没有什么大问题。便给了安凡一瓶碘液,让她拿到旁边去慢慢擦。大夏天的军训,里面还有一大批学生等着他去检查呢。
黄婷扶着安凡,让她在旁边的长椅上落座。小心翼翼地撩起裤子的下摆,破皮的地方跟裤子粘在了一起,轻轻一扯,安凡便抽了一口冷气。黄婷的手微微哆嗦着,嘴里安慰道:“你忍着点啊!”说完,慢慢地分着裤子跟皮肉粘在一起的地方。
安凡拨开了她的手,将那裤子边缘狠命一扯,两者立刻分开了。安凡咬牙笑道:“长痛不如短痛。行了,赶紧涂吧!”一双杏眸微微眯着:让我这么痛,可是要付出代价的。黄婷瞥了她一眼,而后赶紧将目光移开。这样的安凡,看起来好恐怖。
膝盖上的伤不一会儿就处理好了,黄婷将裤腿放下,又去拉扯安凡的手。安凡摇了摇头:“手上的伤就不要处理了。倒点清水,我自己清理一下就行了。”黄婷瞪大了一双美目:“拜托你有点常识好不好?现在是夏天,伤口不处理可能会破伤风的。”一脸的不敢苟同。
安凡看了看校医室墙上的钟,坏笑道:“现在十一点十分了哦。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我们是十一点到这儿来的。也就是说,你还有五分钟的时间赶回去。不然,后果自负哦!”一句话,说得黄婷顿时变了脸色。安凡往外推她:“行了,赶紧走吧,碘液放在那儿,我一会儿自己涂,行了吧?”
黄婷想到闫教官,心里不知为何竟有些着慌,也就顺着安凡的话来做。将手里的碘液放下,慌慌张张地向门外跑去,嘴里还不忘叮嘱道:“记得一定要涂啊,我先走了。”
安凡看着她跑开的背影,摇了摇头,将那碘液放进口袋。走到水龙头边,随意的洗了洗手,便将手插进了口袋里,信步向自己的宿舍走去。
银杏树在风中招摇着那那一柄柄精致的小扇子,地上布满了一个个铜钱大小的光斑。光影斑驳,映在少年身上,气质无双、淡雅出尘。周围来往的人都不由屛住了呼吸,生怕一不小心,面前那副美好的画卷便会消失。仿佛感应到了什么,莫茗缓缓抬起头,露出了一个暖如春阳的笑容,眉眼精致。
安凡缓缓走了过去,仰起头微笑:“到了多久了?”
莫茗揉了揉她的头发,笑容清浅,眼底有一抹不易察觉的宠溺。纤长的手指轻拂过她的鼻翼:“没到多久。怎么脸上这么多汗,热到了?”莫茗的手指带着不符合这个季节的清凉,安凡忍不住蹭了蹭,意识到自己干了什么之后,顿时囧了。莫茗低低地笑了两声,心情蓦然间好了起来。
看出来她有些不自在,莫茗收回了手,将手里包装精美的茶包递给了安凡。嗓音淡淡:“里面是一些干荷叶和干菊花,都是温阳祛火的,每天喝一袋。最好是在中午的时候喝,记得了吗?”他的声音正界于男生和男人之间,听起来很是舒爽,就像喝了上好的龙井一般。
安凡点了点头。用左手接茶包,未免太过刻意,依莫茗的聪慧,估计一看就能看出来了。安凡将右手缓缓从口袋里抽了出来,若无其事的去接那茶包:“我先将这茶放上去,待会下来请你吃饭。”
莫茗的心情显然很好,整个人像一块莹莹发着光的美玉,只是看着,心里就说不出来的惬意。莫茗蓦然瞥见了手心里那一抹鲜红,眉心皱了皱,飞速地抓起了她的手:“手怎么了?连碘液都没擦?”说完之后,径直将那手抓着,送到了自己的唇边。
当手上传来了温热的触感的瞬间,安凡呆住了。反应过来之后,闹了一个大红脸。安凡将手往外抽着,脸上讪笑:“没事,我回宿舍之后就涂,不用消毒了。”心里却有一丝微妙的感觉。
莫茗见她坚持,也就顺从她的意思放开了手。唇上沾上了一丝鲜血,看起了格外的妖媚。安凡又是一阵面红耳热。莫茗不在意地笑笑:“要请我吃饭的话,还不如请我吃你亲手做的饭呢。比起食堂的饭,我更想吃你······做的饭。”莫茗在引人遐想的地方,突然顿了一下,偏偏神情却那么单纯,仿佛刚才那一句话,只是他无心说出来的。
安凡愣了一下,而后笑道:“这有什么难的?姐今天就跟你回去,帮你做顿饭。正好也趁这个机会,回去看一趟。你等我一下。”说完,便落荒而逃一般地向寝室上奔去。
刚将茶放好,黄婷便回来了。一边向楼道口张望着,一边对着安凡说道:“哇,刚在楼道口那边看到一个帅哥,好帅哦。而且看起来好眼熟哦。说不定,我们上一辈子还见过呢。”说着说着,黄婷又陷入了幻想中。安凡哑然失笑:“拜托,你见他眼熟是因为我跟你提过的,他是我弟好吗?”
黄婷耸耸肩膀,暧昧地冲她挤了挤眼睛,那模样鬼灵精怪的很:“哦,原来是弟弟啊?我还以为是你男朋友呢?”语气里满是惋惜。安凡忍不住伸手敲了一下她的脑袋:“你在乱想什么啊?”收拾完了准备带回家的东西之后,安凡一边换着衣服,一边对着黄婷叮嘱道:“不跟你说了,下午帮我跟那闫教官请个假,就说我腿受伤了,不能参加军训。我要回家一趟。”
黄婷毫不在意的摆了摆手:“去吧去吧,记得跟你的弟弟一起回家哦!也不忘姐妹我冒着生命危险帮你请假。”本来就是一起回家的。当然,这句话安凡也只敢放在心里想想,要是说出来,还不得被这丫头八卦死啊?
黄婷看着安凡离开的背影,装模作样地叹气:“唉,真是女大难留啊!走吧走吧,就留我一个人独守空房好了。”语气那叫一个幽怨,听得安凡脚下打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