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思泉想极力保持他惯有的沉着,却一次次嫉妒旁边睡的不省人事的朴乐天。
这无线接收器直接植入在他们体内,声音应该是通过人体神经系统来进行传输,等同于是自身所发出的信号一般。就这样像耳鸣效果的声响既然都无法影响朴乐天的酣然大睡。
张思泉开始怀疑,这家伙是不是还没理解自己身处于什么环境下?又或者他真的就对别人能做到如此的心无芥蒂?拜托!你可才被你最信赖的爱人抛弃啊!怎么还是不长心?
金秀玲死了,也昭示着游戏的真正展开。如果被人逼到绝路,自己究竟会不会………?杀人?这太可怕了!被杀?更可怕!张思泉从来不曾想到,自己还有为这种荒诞的问题而烦天恼地的时候。怎么办?该怎么办?
他爱他们每一个,但他更爱自己。他无法亲手杀掉任何人,这些都是和他努力过好些年才走到今天的伙伴。他也不想让鲜血浸湿双手,那不是一种罪恶吗?活下去是肯定的,但他要干净的活下去。
看了看剩下的那瓶水,张思泉心情稍微愉悦了些。苦中作乐也好、自欺欺人也罢,至少他比金秀玲幸运、至少他还活着、至少他有明天。
旁边的男人睡的鼾声大作,张思泉被感染也困的厉害。又因为对周围不放心,一点也不敢松懈。苦的他明明头昏脑涨还要强打精神给人当守卫。
本想着等明天找个好地方休息一下,反正朴乐天今天也睡够了,还能给自己把把风。现在金秀玲的死讯传来,明天是肯定要告诉朴乐天的。到时候他一定会伤春悲秋大半天,搞不好还要自己哄他,想起就更泄气了。
这一晚他是不敢睡的,一个人又无聊的紧,索性摸出那包他口中的“毒药”,开始思量该怎么将它运用到最好。
他一直庆幸这东西落在自己手里,这将成为他生存下去的巨大宝藏和巨大保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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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哪怕捂上耳朵,那声音也一毫不减的让自己听个明白。
“不要说了!!不要说了!!”林静在地里翻滚,十指费力得似乎要扣进她耳后的脑勺一样。
金秀玲竟出现在她面前,带着鲜红淋漓的狰狞脸孔对她微笑。她身上的血源源不断汩汩冒出,像是在被这份鲜艳洗礼着一般,衬的世界满是猩红。
到了夜晚,这座荒岛更是阴黑生冷。四周包拢过来的晚风吹的她透身冰凉。独自一人卷在空空荡荡角落,耳旁全是呜呜风声,如同恶鬼的悲鸣在身边徘徊。
在这种了无人烟的地方,空间越大越是恐慌。黑深深的前方伸手难现,森林被夜风刮出毛骨悚然的哀嚎。
现在,被激起了白日可怖的记忆。林静发了疯的脑门冲下使力,一个劲往湿淋的土里钻。
“不要过来!是你自己喝的啊!!不关我的事!!!”润湿的泥浆稀稀嗒嗒抹了她一身也浑然不顾。
地里碎石子不留情的磨蹭她的脑袋。最后连头皮都蹭下来一块,和黑发一起悬歪歪的吊在一侧,只留下血迹斑斑的半边脸颊。咋一看,她到比她所害怕的东西更加可怕。
她无法感知疼痛。应该说,除了恐惧她再也感觉不到其他。她没有睁眼,也还是看见许多绿森森的鬼手袭击自己全身,那么长的指甲,那么可怕的色彩。
只有身历其境去体验一番那种寂寞和撼动灵魂的惊慌失措之后,才会懂得,从前那些自以为可怜无助的心情,只是无病呻吟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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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哇哇!!秀玲姐姐死了!!哇哇哇!!!”吴筱薰钻在鹿鸣胸前哭的昏天暗地。
习惯性对她的抚头动作,鹿鸣没有宽慰也没有去劝阻。他知道不痛快就要发泄,他知道无用的安慰只能是欺骗。
吴筱薰没有停止的嚎啕大哭。一点也不在意这哭声是否会引来危险,一边呜呜咽咽说些零散句子。偏偏鹿鸣也由着她,自己两眼放空的看着某处。
直到天快见光,吴筱薰终于没有体力在哭下去,才在鹿鸣怀里一吸一吸的抽动。鹿鸣也是一晚没合眼,除了要抱紧吴筱薰以外,他也想了许多许多。
他一直盘腿坐在茂盛的草丛堆里。怀里吴筱薰全部重量都在他身上,他身后没有可提供依靠的东西,这么一晚下来腰累的直不起来,一阵阵泛着酸意。
吴筱薰声音慢慢消失,他才轻轻放她睡在草地上,自己费力起身活动了下筋骨。
昨天沿途他们弄到不少能食用的果实,通过金秀玲的死,也可判断出两个军用水壶都是可饮用水。他们所在之处还生长着很多长有大叶片的植被。
今早起来他也发现,这座岛的昼夜温差较大。到了清晨,由于夜间的低温使得植被上凝结了不少露珠。
因此他并不担心饮用水的问题,食物的话除了沿途野果,他也可以用弩弓获得。昨天一路不是只顾着哄吴筱薰,他有细心观察过,这里还是有一些山鸡、野兔和飞鸟。所以,赖以生存的必需品并不是毫无办法。
现在当务之急便是火。经过一夜考量,让鹿鸣了解到这岛夜间气温至少在零度以下,若是穿着羽绒服或是棉袄还能挺过去。只是此时正值四月春暖花开之际。谁会去穿过冬的衣服,谁又知道会被弄到这么个鬼地方来。
他和吴筱薰两人都不吸烟,身上不会有提供火源的器械。不过换过来想,即便有怕是也早在他们昏迷时被收走了。
他的父亲和黄翼峰父亲曾一同在中越自卫反击战中并肩而战,建下了深厚感情。他能加入“十二星座”也是黄翼峰推荐的。
他父亲的家庭在当时那个年代算得上优越、并且自己也争气,参军之前就上到了高中。毕业后,响应伟大领袖毛主席指示“知识青年到农村去,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便义无反顾投身到农村务农。
之后才进了部队。由于学历高、也吃过苦、动手能力强,没多久便当上了班长。手下其中一员便是黄翼峰的爹。
战后回来,自己考上了大学。一转业就分配到起点较高的地方工作,只需稍为努力便可青云直上。因此,他从小就衣食无忧、娇生惯养、大少爷脾气是养了不少,这动手能力半点没继承他老子。
现在他记起自己爹常常语重心长数落自己:“你们这一代啊,都活的太幸福,全给毁了。”想想还真有道理。
如此,那到底该怎么弄到可供夜间取暖的温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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