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秦非同竟然说:“我也去前面,一起走吧。”
话音落下,他便放开了左烟的手,然后率先朝着他们口中那个所谓的‘前面’走去。
左烟愣了愣,早就已经满脸绯红,可还是硬着头皮跟了上去。
年轻的姑娘在爱情中大概都是这么奋不顾身的吧,为了心中所爱,可以丢掉所有能丢掉的,可以付出所有能付出的,只要能与他牵手共度。
两人慢悠悠地往前走了一段,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直到到了一个咖啡馆门口,秦非同转回来问:“进去坐坐?”
他挑着眉,语气显得轻松又愉快,还满含期待,实在是让人不好拒绝。
左烟怔怔地看着他,他是逆光站着的,大片大片的光从他背后投射过来,将他彻彻底底的包围,仿佛一个从天而降的神。
不过他在自己心里,的确就是个从天而降的神啊。
“好。”她点头,跟着秦非同一起进了咖啡馆。
各自点了一杯咖啡,左烟将被子捧在手心,隔着杯壁感受咖啡的温暖,心里的那些焦躁不安渐渐地就都消失了。
秦非同这时也开口说:“最近过得好吗?”
“还好,你呢?”
“我也还好。”
两人说着无关痛痒的话题,就差来一句‘好久不见’。
直到左烟接到未婚夫的电话,她低着头,莫名地觉得尴尬又狼狈:“我知道了,我马上就回来。”
刚挂了电话,还没等她开口呢,秦非同就又问她问题了:“你喜欢他吗?”
左烟怔了怔,紧接着难堪地别开视线,声音又低又哑:“这个重要吗?又不是喜欢就能在一起的,也不是不喜欢就不能在一起。”
“和一个你连喜欢都谈不上的人过一辈子,你觉得自己真的忍受得了吗?”
被问到心里最痛的那一个点,左烟瞬间说不出话来了。
她的头低得更厉害,从秦非同的角度看去,只能看到她一点点下巴,线条绷得很紧。
秦非同抿了抿唇,笑了起来,很自嘲的笑:“其实我知道我现在说这些话会让你觉得很可笑,但是左烟,无论是因为你曾喜欢过我,还是因为我比你年长几岁,我都还是要说,婚姻是一辈子的事,如果不喜欢,千万不要勉强,否则往后的几十年,你都可能活在痛苦了。”
“我知道。”
“那一定要这么做吗?”
“不是一定,而是我已经没有别的选择。”
左烟忽然抬起了头来,眼眶红红的,眼里蓄满了泪水。
她说:“上次还在申城的时候,我从家里跑出来找你,那是我求了我爸妈很久他们才愿意放我出来的,但是有条件,如果那一次我还是没有成功,我就不能再和你见面了,我要乖乖听他们的话,和他们看中的人订婚,然后结婚,平淡地过完这一生。”
“你……”
“所以上次我明知道你的答案是什么,却还是问了你三遍,问你喜不喜欢我,有没有可能喜欢我,就算不喜欢,愿不愿意尝试和我过一辈子。我后来想想,觉得自己真傻,真贱,为什么非要勉强你呢?就像现在我自己一样,无法勉强地去喜欢我所谓的未婚夫。”
左烟说着说着眼泪就掉了下来,那么大颗,直直地掉在她的衣服上。
可对秦非同来说,她的眼泪……是砸在了自己的心上。
“那如果现在我说,我愿意跟你过一辈子呢?”
“已经来不及了啊……”
左烟哭得一塌糊涂,就好像天塌下来了一样。
秦非同一开始忍着,就坐在对面看,后来实在是忍不住了,起身走到她身边,把她拉起来,抱在了怀里。
才几天没见啊,他的小姑娘竟然又瘦了这么多,抱在怀里都觉得磕人。
左烟在他怀里哭得一塌糊涂,根本不曾去注意有人进来,并且走到了他们身边。
直到——
“烟烟?”
那声音吓得左烟瞬间背脊绷直,然后从秦非同的怀里猛然抬头看过去。
来的人,是左烟的未婚夫孟青城。
“发生什么事了?怎么哭得这么伤心?”
孟青城一边说这话,一边从秦非同的怀里把左烟拉了出来,动作温柔地给她擦眼泪。
如此一来,秦非同不用问都知道这个人肯定就是左烟传说中的未婚夫了。
终于,面对面了。
左烟夹在中间,又惶恐又紧张,她连忙拉着孟青城准备走人:“那个……我们回去再说,走吧。”
“不急。”孟青城笑笑,继而抬眼看着秦非同,笑着说:“这位应该就是烟烟很喜欢的秦先生了吧。”
他说的是肯定句,并非疑问句,也就是说,他也猜到了秦非同的身上。
两个同样英俊的男人,气质卓然地面对面站着,引得咖啡馆里里外外的女人都看了过来。
有的在窃窃私语,有的甚至拿起手机在偷偷拍照。
这种成为焦点的感觉,对左烟来说——着实糟糕透了!
她的脑子里太乱了,以至于她都没有去思考,孟青城刚刚还打电话叫自己回去,怎么现在就出现在这里了?酒店距离这里可是有着很远一段距离呢!
再说了,他又没在自己身上装定位器,怎么就知道自己在这里了呢?
就在她慌乱无措的时候,孟青城和秦非同竟然坐了下来。
两个人看上去一点要爆发战争的趋势都没有,互相笑着,很有礼貌地交谈。
左烟看看这个,看看那个,着实不敢相信自己亲眼所见的这一切。
不过,孟青城既然出现了在这里,当然不是真的来跟秦非同假客气的。
一番客套之后,他将话题切入了重点:“秦先生,我知道你喜欢烟烟,烟烟也喜欢你,我这个人很喜欢成人之美,所以我没有想过要跟你抢烟烟。”
“孟先生有什么条件直说。”
孟青城一笑,似是对他如此如此‘通情达理’非常满意:“孟家前段时间在申城开了个医院,秦先生是医生对吧,我希望秦先生能来我们家的医院上班。”
“仅此而已?”秦非同挑了挑眉,也是淡淡微笑,“孟先生,我刚刚说了,你有什么条件,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