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宋听雨并没有去秦时的房间,她上楼之后就在客房门口蹲了下来。
顾家老宅她来过几次,楼上楼下都去过,所以对这里的构造已经熟悉了,知道哪个是客房,哪个是主卧。
心情太差了,不想去叫醒秦时。
两个心情低落的人在一起,只会越来越不开心。
还是安安静静地待一会儿吧,把脑子里乱糟糟的那些想法通通都扔掉,平静地过日子不好吗?
宋听雨,你到底在想什么?
秦时醒来的时候迷迷糊糊的,要不是看了下时间,她还以为是晚上了呢。
毕竟这一觉睡得太沉太香了,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这么睡过觉了。
她穿了拖鞋,慢悠悠地走出房间。
宋听雨站在楼上的楼梯口,看上去似乎刚刚上来。而楼下客厅里坐着秦非同,正一脸的笑,也不知道一个人在笑什么。
听到楼上有脚步声传来,秦非同抬头看了过来。
四目相接,竟然有种久别重逢的感慨。
“你怎么来了?”秦时一边往下走,一边问秦非同。
宋听雨也跟着她一起往下走,两人走到楼下的楼梯口那儿,停了下来。
秦非同对她笑笑,仔细观察她的脸色。
不太好。
也是,最近发生这么多事情,顾行年又在童家回不来,还把她给忘记得这么彻底,换做自己也肯定脸色好不起来。
他起身,也走了过来。
秦时和宋听雨的身材在女生中不算最高,但秦非同足有一米八,他一站过来,顿时觉得一片阴影笼罩。
宋听雨下意识地往秦时身边挨得更紧一些,低着头无精打采的。
秦时还以为自己醒来的时候宋听雨肯定走了呢,现在看到她还在,也奇怪了:“你一直在这里吗?”
“嗯。”宋听雨点点头,“我要走的时候他正好来了,就坐着聊了会儿。”
聊了会儿?
秦时微微皱眉,看看她,又看看秦非同,眼中充满了困惑。
她虽然不记得自己上去休息的准确时间,但大致时间还是记得的,自己难得睡觉,像今天睡得这般安稳得更是少之又少。
所以,醒来的时候特意看了下时间。
至少睡了两个多小时吧。
能聊两个小时这么久,可不是随便聊会儿这么简单的。
只是让她很想不明白的是——秦非同和宋听雨之间为什么忽然有这么多共同话题可以聊了?
面对她的困惑,宋听雨表现得很尴尬。
她本来就不是个擅长隐藏自己情绪的人,再加上现在面前的人是秦时,是她最好的闺蜜,就更加不会去刻意掩饰什么了。
秦时就问:“怎么了?你们聊了什么啊?听雨,我看好像不太高兴的样子。”
“她和你一样。”秦非同笑笑,那神情看上去有些欠揍。
“你别乱说!”宋听雨这时忽然急了一样,脸色红了起来,不让秦非同继续说下去。
秦时回头你了她一眼,说道:“我知道你心情不好,但是你和我还有什么不能说的?我的事不也都告诉你吗?”
“我没事,真的。”宋听雨还是嘴硬。
秦时懒得问她,就问秦非同:“你们刚刚聊了什么?你是不是知道她为什么不开心?”
“嗯。”秦非同继续笑,故意一边说话一边瞄着宋听雨:“我们在聊感情的事呢,当然了,我现在是单身狗,只能聊她的感情了。”
“分手了?”
“好像是。”
好吧,难怪这么不开心。
女孩子嘛,在分手的时候都是伤心欲绝的。
不像男孩子,会找朋友去玩去疯,有各种各样的方式让自己从失恋的阴影中走出来。
并且,在感情的世界里,受伤害的,还是女孩子巨多啊。
女人,总是容易心软。
……
因为宋听雨坚决不愿意他们再说自己感情的事,所以后面就都在商量怎么把顾行年从童家给弄回来。
之前顾家在秦豫北和赫曼家族的打击之下,本身的势力几乎可以说得上是土崩瓦解。
正所谓树倒猢狲散,现在的顾家,已经不是以前的顾家了。
想要凭秦时等人救出顾行年,有些难。
而秦时自己则说:“我不想再去过多地麻烦别人,既然这一次童笙说要让我看清楚事实,那么我也会让她看清楚事实。”
“你准备怎么做?”
“现在我还不知道,但我想,我很快就会知道的。”
宋听雨和秦非同对视了一眼,一个反对一个赞同。
“童笙是什么人你又不是不清楚,她的话你怎么能信?”反对的人自然是宋听雨,女人嘛,总是更了解女人一些。
她怕童笙为了感情会不择手段,而秦时现在有孕在身,出不得任何意外。
不过秦非同倒是意外地表示赞同:“其实我觉得可以,顾家现在正是最危急的时刻,虽然顾行年在童家会让我们都不舒服,但对他来说,却是最安全的。”
“我也是这么想着的。”秦时点点头,松了口气。
秦非同继续说:“另外童笙现在一定自信心膨胀,而且她很骄傲,这种情况下她一定想要光明正大地赢秦时一次,我们倒不妨看一次好戏。”
“可万一……”
“放心吧,不会有万一的。”
秦非同说得信誓旦旦,仿佛接下来的一切都已经在他的掌控之中。
宋听雨看他们那么坚持,最后抱着一肚子的担心勉强表示赞同。
……
夜,深沉,万物俱籁。
此时已经是后半夜,申城褪去了白日的喧哗,整座城市充斥着寂静。
童家二楼,童笙的房间里,顾行年忽然从梦中惊醒,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房间里淡紫色的窗帘只拉了一半,柔软又银亮的月光从窗外落在地板上,给房间里增添了一些光亮。
顾行年睁着眼睛,定定地看着天花板,脑海中一片空白。
刚刚明明做了一个很奇怪很可怕的梦,自己甚至还被惊醒了,为什么现在会脑子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起来呢?
明明……
他只要稍稍用力去想,两边的太阳穴就像是有针在扎一样,痛得他恨不得狠狠揍自己的脑袋几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