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贺把秦时送到家之后立刻就给顾行年打了电话,汇报了情况。
电话那端的人心情极好,‘嗯’了两声后问道:“她有没有问你的名字?”
“问了。”
“那你说你叫什么?”
“我让秦小姐叫我小贺就可以了,可是,秦小姐好像认为我姓贺了。”
许贺之所以会这么说,是因为在顾氏集团里,他除了被叫许助理之外,有些年长的经理还会叫他小贺。
不叫他小许的原因,是还有公司里另外一个人也姓许,比他先入职,大家都叫那个人小许。
许贺知道秦时在顾行年心里的分量,所以他不想和秦时太生疏。
有的时候,让老板娘喜欢自己,比让老板喜欢自己,更加重要。
谁知道,竟然就此让秦时误会自己姓贺。
不过这样的消息对顾行年来说,却是极好的。
“那以后她要是真问起你的名字,你就说你姓贺吧。”
“啊?”许贺彻底懵了,“我姓贺?那我叫什么啊?”
“随你自己喜欢,要不叫贺许也行。”
“……”
——
秦非同回国后的第二天就用公用电话给秦时打电话了,秦时也说起了和林蔓笙吃饭并且被介绍对象的事。
“他叫慕秦,人长得是还不错,就是感觉怪怪的。”
秦非同听她说了对方的名字叫慕秦,心里的那份怀疑也就消褪了,问道:“怎么感觉怪怪的了?”
“这个我也说不上来,反正就是感觉怪怪的。”
“难不成是变态?”
“那应该不会吧。”
好歹林蔓笙跟自己是同事,她的表格,怎么着也不会跟变态沾边。
后面又说了许贺送她回家的事,秦非同一听这个司机姓贺,就更加不会往顾行年那边想去了。
再者,顾行年出国的消息,是被封锁了的,除了陈遇南和陈妈之外,其他人都是不知道的。
就连顾氏集团内部的员工,也只是听说说顾行年最近身体不适,所以不怎么来公司。
本身大家也不怎么能常见到他,所以也并未觉察到什么异常。
——
秦非同在回国第三天的时候去了顾家的老宅,发现整个家里只有陈妈一个人。
因为顾行年事先打电话回来过,所以陈妈这会儿一点也不紧张。
“秦先生,你是来找大少爷的吗?”
“他在家吗?”
“大少爷刚刚出去了,他这几天身体不舒服,今天早上起来发烧了,本来还赖在家里不肯去看医生,我硬是让司机把他给送医院去了。”
陈妈说着,叹了口气,似是真有这么回事一样。
秦非同往楼上看了看,嘴角微微勾起,似笑非笑。
顾行年是真的不舒服去医院也好,还是不想见自己也罢,反正自己也只是来送个戒指而已。
他从裤兜里将那个戒指拿出来,递给了陈妈,说道:“这应该是你家大少爷的东西,他回来后你帮我交给他。”
陈妈在顾家这么多年,一看到这个戒指就惊讶了:“这不是太太留下来的戒指吗?”
“你们家太太?”
“就是大少爷的母亲。”陈妈解释道。
这戒指,是顾行年母亲的遗物。
当年他的父母出事的时候,顾行年还很小,也因为事出突然,所以他连父母的最后一面也没见到,更别说是说上话了。
这枚戒指,只在他母亲的首饰盒里找到的,单独放在一格,下面压着张小纸条——
阿年,这戒指是当年你奶奶留下来给我的,听她说,也是她的婆婆传给她的,所以将来,你有了心爱的人,就把这枚戒指送给她。
顾行年后来把这枚戒指给了秦时,但不是送,而是偷偷的给。
就是在他夺走秦时第一次的那天晚上,他等秦时睡了之后,在她手上戴上了这枚戒指。
秦时醒来后猜到是他给自己戴上的,因为当时对他很不爽,没有去问为什么,也没有把戒指还给他,而是一直放在自己房间的抽屉里。
后来她忘了要还回去,就一直放着。
等到离开之前,收拾东西,才重新看到这枚戒指。
然后,秦时就把它带在身上了。
只是这些事情,秦时都忘记了而已。
听陈妈说了戒指的来源之后,秦非同的心里,忽然变得沉重。
他其实对顾行年说的那些话都持半信半疑的态度,毕竟口说无凭。
但是现在,这个凭证,就在自己面前。
他是真的爱秦时,且早就把她认定为自己这辈子想要共度一生的女人。否则,他不会随便把这枚戒指给秦时。
那自己这次回来,到底要不要告诉他,秦时在哪里呢?
——
秦时这两天还是老做梦,只不过不再是噩梦了。
梦里,她看到自己在一个湖边的山庄里,和一个看上去大自己几岁的男孩子玩耍。
不知怎么的男孩惹她生气了,她一把推到了男孩,然后哭着跑了。
男孩坐在地上,愣愣地看着她的背影,直到她彻底消失,才低头去看自己的膝盖。
那里,磕破了一块皮,正在往外面冒着鲜红的血丝。
可他咬咬牙,没有哭,自己站起来回房间去了。
画面一转,两个人又在一起玩耍了。
这一次,秦时发现了他膝盖上的伤口,问他是怎么弄去的。
男孩说:是我不小心摔去的。
梦醒了。
秦时睁着眼睛,整个脑袋一片空白。
梦里的这个男孩是谁?自己为什么会把他推到?第二次一起玩耍的时候,他为什么不说那个伤口是被自己推去摔倒才磕破的呢?
那个湖又在哪里?那个山庄叫什么名字?
太多太多的问题萦绕在秦时的耳边,她扯过被子,将自己整个人都埋在了被子里。
以为忘记过去是忘掉黑暗忘掉痛苦,可为什么梦里也会有快乐的时光?
还有这个男孩子,他到底是谁?为什么梦里总是看不清楚他的脸?
从直觉上来说,这个人绝对不是秦非同!
秦时想得脑袋都快要炸开了,最后没办法,只能什么都不去想,逼自己重新睡去。
天亮,阳光从窗户洒进来,屋里开始变得越来越亮堂。
秦时习惯在六点半起床,即便是昨晚再怎么没睡好,到了那个点,还是会醒来。
身边没有让你觉得温柔的人,自然也就找不到懒床的理由和依赖。
刚下床,脚才一只穿进拖鞋里去,门铃就响了。
这么早,是谁?难道秦非同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