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寒笼罩尘世,天还未亮,只见一幽蓝身影急速穿梭于丛林之间,霎时间,天空昼亮,一道黄色闪电从天而降,横亘夜空,急速中的蓝色身影受阻,顿时止步。翻手覆云间,气劲如星河纳泄,转危化劫。
‘轰隆。’闪电的力量被化解,外劲却是扩散,依旧轰的大地一颤。烟尘散尽,幽蓝的仙姿停在原地,注目於言语的交集间,来人轻步摇曳,面带微笑。
“一年不见,你打招呼的方式还真够特别的。”我看着眼前之人,淡淡道。
噬魂道:“没办法,你的速度超过了声音,我就算叫你等等,估计你也听不见。”
“好了,有话你就说吧,我赶时间。”
“再见到你,我甚是开心。”
“我记得跟你没多大交情,严格来说,还算有仇,开心之由,从何说起?”
“能在见面,就是开心之源。”
“但是我对男人没兴趣,你欢喜的表现也不是我所向往的。”
“我对男人也没兴趣,只是想在今日和你好好畅谈一番。”
“可我没时间。”
“那你只能被困扰了。”
“这恐怕要让你失望了,因为我一向有杜绝困扰的本事。”
“对自己过于自信,只会让前方的道路变得崎岖。”
“那你可以试试。”
枯叶纷然,流风辗转,似要掩盖这天光一目。微微中,一枯叶,覆在两人索目之间,叶目过。不在言语,交手一瞬,两人明了在心,指决三千飞雪,覆手八百风霜,气劲登时回流。
一招出,风掣云涌,一动一烟化,双影迷旋,只见黄羽青光游离,天地间愧颜色,似要将噬魂吞没。
‘不好。’噬魂大惊,登时启用魂炼:“天地吸纳,唯我萧条。”
青芒消失,仿佛鬼神失了惊艳,黄羽已消失,留下一句话散发在空中:今天到此为止,当然,你若想继续下去,来梵音寺即可,黄羽奉陪到底。
“哼,看来我一个人还真留不了他,梵音寺么,我就陪你玩玩,反正结局已经注定。”
客栈里,罗康结睡醒了,打了个哈欠,穿好衣服,简单洗漱一下,看着窗外楼下的人潮:“又是美好的一天。”
到了和独狼约定的地方,一上楼,就看见了他,桌上摆放了几个菜,全是风雅楼的招牌菜。
“哇,挺丰盛的嘛!就叫我来吃东西?”罗康结道。
“吃完上路,我差不多能猜到你老子叫你出来的目的。”独狼道。
“哦,那我们去哪啊!”
“梵音寺,今天会有一场好戏看。”
魔门七煞世家、妖门、黑芒楼、夜袭、凌霄道等各方势力都在今天云集梵音寺。
而此时的蓝田集,落红叶和夜湮颖也终于抵达了。连续赶了好几天路,不仅消耗了几十块晶钻元灵石,就连落红叶自己的元力都耗费了三成。
落红叶道:“总算到了。”
夜湮颖看着苍白不少,九天来,除了必要的吃喝拉撒,全是在云霄椅上度过。
“嗯。”连回答都有气无力。
“再送你一百里椅子留给你,这里是两个晶钻元灵石,足够你回阴月门,已经是魔门的地界,相信不会再出什么意外来。”
“你,就要走了?”
“嗯,时间差不多了,一路上,妖兽的袭击越来越少,这一局已经到了最后阶段,想必现在他也正需要我赶过去。”
夜湮颖看向远方,深思着:“这一战,想必比拂柳御剑门还要凶险吧。”
“或许吧。”
“他很强。”
“可他再强,也是一个人。”
落红叶微笑着:“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是你不明白夜袭,夜袭不是因黄羽而存在,我们所有人都在一起,那才是夜袭。这个名字不错,夜袭,哈哈。”
一下子,夜湮颖打起了精神:“是吗?那好的,告诉他,我在魔门等他回来。”
“我一定转达。”
凌霄道,最高之巅,没有一个门人知道他此时已经回来,除了身边的素墨衣。
“差不多要开始了,无音禅师之后,就是你了。”
“你不担心吗?”
“担心什么?”
“看来是我考虑的太多了。”
“黑芒楼向来不打没有把握的仗,这一次驭拓、蝉月、噬魂同时出动,梵音寺的结局已可想而知。”
“你就算不出手,至少也应该去看看。”
“我不出现,是最好的结果。”
“哦?此话怎讲。”
“如果没有我的行踪,他们三人的行动就会有所顾虑,动手之际,料想不会过了头,况且,他们此次的行动,也并非是歼灭梵音寺。”
素墨衣陷入了一丝痛苦:“无音禅师是一个好人,当年若非他及时出现,也许如今也不会再有凌霄道的今日吧。”
“我知道,他老人家的恩情我永生难忘。”沉静的表情,诺言凌当真如此狠心?
两日前,梵音寺,禅院中只有两人,诺言凌和无音禅师。
“大师好。”
“诺言门主远道而来,想必一定有话对老僧讲吧!”
“是的,关于黄羽的夜袭。”
“详细的经过,老僧已经知道了,伊天翼和黄木杉两个小娃娃竟然培养出这么一个优秀的孩子,呵呵。”
“既然如此,那大师你……”
“不用多说了,我明白,夜袭已经明了化,黑芒楼也再无顾忌,也许只有问鼎天下谱上的那个人会让他们注意一下。但是这个人是否真的存在,那也是一个迷,可能只是小龙凭空捏造,用来牵制黑芒楼的引子,也可能却有其人。几日以来大大小小的村落已被残害数十个,黑芒楼想要的结果也达到了,接下来,当然就是我的梵音寺。”
“大师,凌霄道会与梵音寺共进退。”
“孩子,你能赢斗鬼神?”
诺言凌顿了顿,无音禅师笑了笑,接着道:“不管你有没有,我都不准你出手,老僧今年已过五百七十余载,如果能用剩下的几十年换取苍生的片刻安宁,倒也值得。”
“大师,我……”想说什么,可是话道嘴边,只剩哽咽。
“不用多说了,如果这次他们真的来,想必一定是斗鬼神授意的,也许,就连他也想看看那个人究竟是谁。嗯,就这样吧,你也回去准备一下,还有,素墨衣是一个好孩子,如果连你也不能幸免,她将是继承凌霄道的最好人选。”
那一天和无音禅师的对话,诺言凌没有对素墨衣提一字。可素墨衣也未抱怨,她知道诺言凌这样决定,一定有原因。
“师妹,我要你答应我一件事。”
素墨衣苦笑了一下:“这么隆重干嘛,说吧,只要我能做到。”
“如果我败给了斗鬼神,你要接任凌霄道第二十七任掌教。”
“什么,师兄,你?”
“你也用不着担心,我只是提前做一个规划而已,也未必会输。”
素墨衣一阵潸然,道:“如果你和他联手,那……”
“你觉得可能吗?我这样做,不是亏欠和内疚什么,那不过是一种遗憾而已。仇恨发生在我们这一代,我所坚持的,只是一种对师门的交代。静儿的出现是上苍赐给我最好的礼物,她和黄羽之间,也许是我们两家在以往仇恨中出现的转机,这也是我将她交由你栽培的原因。”
素墨衣重重的叹了口气,有的人,在经过时间的推移之后能改变对事情的看法,可是有的仇恨,不管起因是什么,致死都放不了,唯一能做的,就是不要延续到下一代。
“我明白了,虽然凌霄道不得出手,但我至少可以去看看,我也应该出去走走了。”
对不起,师妹,我是真的对自己没有信心,其实在我们三个人之间,虽未交手,但彼此都能摸个大概,如果我真的败了,他会因为你,站出来,而这也是化解我们两家仇怨的最好方法。解铃还须系铃人,毕竟这仇恨的起因是因为你们两个,若果你知道师兄打算,会怪我吗?呵呵,我想你不会的,因为你从来只会怪自己,总把责任揽在自己身上。
梵音寺,在妖兽袭击普通人类时,无音禅师调动的寺内大半的弟子前去救援,其中包括他的爱徒空戒和尚。
此时,无音禅师正在扫地,入冬的第一个月落叶总是比较多的。这时,他的师弟无相协同另外两位师弟走来:“方丈师兄。”
“三位师弟,你们今日没和众弟子前去巡视附近的村落吗?”
无相‘哈哈’一笑:“因为今日是一个好日子,师弟们也想陪着师兄凑个热闹,你放心,寺内能派遣的弟子我也都撵他们出去了,还有些不是在后山种菜,就是在前院扫地,剩下的,就怪他们倒霉吧。”
“呵呵,你起码有两百五十年未跟师兄说笑了,也罢,早点开始,早些结束,既然来了,你们也就现身吧。”
‘咻!’驭拓现身,与无音和无相对立,另有八人站在房檐之上。
梵音寺无音,第三届问鼎天下谱上排名第八,无相,三十六,还有另外两名破军级和尚。
黑芒楼,驭拓第六,连见第十,惜花、逐月分别为二十七和二十八、鬼镰屠左无一四十三和五行使剩下的四人。
驭拓道:“就你们四个?”
无相道:“妖孽,对付你,无相一人足够。”
驭拓嘴角一扬,看都不看无相一眼,因为在问鼎天下谱上,只有前十破军和摇光级才算顶尖的强者,而无相只不过排名三十六,跟本不入他之眼:“你在人族里,基本上算是最老一辈的了,可在我眼里,不过是一个小鬼而已。”
“阿弥陀佛,小僧从未敢已辈分自居。”
驭拓是一只道行过了千年的妖兽,而无音禅师的年纪,虽然有五百七十岁,但在驭拓面前的确只是一个小鬼。
“说真的,在仙门中,除了诺言凌之外,你是唯一能入我眼之人,我知道要你归顺黑芒楼不可能,所以今日只我一人出手,你们四人其上吧。”
屋顶上,连见冷哼一声,似是不屑。
“这么狂,那想必再多我一个,也没有关系吧!”
场中央,黄羽凭空出现在无音身前,震惊全场。
看到他的出现,驭拓也是眉头一皱,虽然单对单,他相信自己对决能完胜黄羽,可现在他若与无音联手,绝对比无相三人棘手的多。
这时,驭拓转头看向连见,却见连见似笑非笑,一点也没有动手的样子。
黄羽之后,鬼杀和挥墨子也相继出现,倒是没有见到催命姥姥和落红叶的影子。
鬼杀无疑也是一个大麻烦,黄羽若和无音联手,必然能抗衡驭拓,但是连见不出手,光凭惜花和逐月是对付不了鬼杀和无相的,必须还要加上左无一,剩下的金大郎四人对无嗔、无衍和挥墨子,胜算估计也在五五之间。
打下去,也许会是一场持久战,搞不好还要吃大亏。
连见道:“算了,鬼杀交给我吧,正好我也很好奇传中的鬼杀究竟有多强。”
我对连见笑道:“本以为我杀了连云白,你会找上我的。”
“他罪有因得而已,而且我本来的打算只是来看看,谁知道你的出现让局面陷入僵持,我毕竟还是黑芒楼的人,这么坐视不管,怎么也都说不过去。”
我看着鬼杀,道:“小心了。”
鬼杀却是无动于衷,鱼肠剑在手中绽放着溢彩。
局面我方处于劣势,也不清楚红叶是否赶得上,而姥姥回了魔门,再加上噬魂随时可能出现,以及潜伏在暗处的蝉月。看来最好找机会用审判之眼干掉几个,不过驭拓是不会给我这个机会的,就算有,他们可能也不会傻乎乎的和我眼睛对视。
大战一处即发,却涌来妖异阵阵,一人出现,众人见到他,都不禁皱了皱眉。
连见微笑道:“看来,不用我动手了。”
噬魂的出现,我不禁苦笑,他还真的跟来了,可想想也是,这次的计划早就把对手的划分规划好了,但即便如此,你们要赢,也没这么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