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陵是桐城最大的陵园,四季常绿的松柏像是最为忠实的列兵一列一列守卫着桐陵。但常绿的松柏也留不住那些逝去的生命,反而让像艾珊这样心中充满悲伤的人,再看见这些生机勃勃的树和这些冰冷的墓碑的时候更加的倍感凄凉。
现在正是中午墓园没有什么人,宽大的墓园了无生机,除了一座座孤零零的墓碑以外,就只有艾珊一个人。高跟鞋在水泥的地上发出咚咚的声音,空荡荡的。
终于她在一座墓前停了下来,墓前放着一束新鲜的红玫瑰,显然刚刚有人来祭拜过慕中人。艾珊轻轻的将手中与旁边一样的一束火红的玫瑰轻轻地放下,缓缓地跪了下去,照片中的人笑颜如花,想要伸手去触摸,指尖却是一片冰凉。就像怕惊到幕中人一样她轻轻的喃喃的说到:“妈妈,珊珊来看你了........“风轻轻地吹过,多少心里话都消散在风中。
而她也没有注意到,在一棵松柏树后还隐藏着一个和艾珊面目有几分相似但鬓角已经有些花白的中年男子。他面容俊朗,可额间的川字和眼中的沧桑,却也在告诉人们他已经不在年轻。
望着艾珊的背影,他虎目含泪喃喃的说到:“珊珊,你还在怪爸爸吗?”看见艾珊的背影刘鸿业心中也不无悲伤,他捧在手心里的女儿已经长大了,但她也已经飞走了。刘鸿业知道在雨珊离开自己的那一天,也把自己的两个孩子都带走了。他每一次看见艾珊就会想到过去,那样平淡的幸福却已经恍如隔世。
艾珊回头就看见了站在树下的刘鸿业,她冷冷的对刘鸿业说到:“既然都已经来了,为什么不过来?!”早在看见那束玫瑰的时候艾珊就知道刘鸿业来过,但只是不知道他还在这里而已。她只是觉得后面好像还有人,回头就看见是自己的父亲。刘鸿业走了过来,站在自己妻子和儿子的墓前,看着女儿犀利的眼神,他有一些无措。他叹了一口气说到:“珊珊,你还在怪爸爸吗?”艾珊笑了笑:“你做了什么值得我怪的事情了吗?”笑得有一些嘲讽。
刘鸿业觉得有些苦涩的说到:“珊珊,原谅爸爸吧。当年的事情确实是爸爸不对,但事情已经过去那么久了,你不要再计较了,这样太累了。”“原谅?不计较?你说的如此的轻松,那是因为埋在这里的人你已经不在乎了。你已经有了你自己的新家了,你当然可以不在乎。但我不可以,我不可以让我妈妈和弟弟白白的躺在这里。”艾珊狠狠的说到。“珊珊不是早就查过了吗?你妈妈和艾宇的死是意外。你放下吧。”刘鸿业苦口婆心的劝到,他觉得艾珊是将自己陷在了雨珊和小宇的死亡中了,他很多担心女儿这样一直下去。
“意外?!”艾珊反问道,“不管你相不相信,我再告诉你一次我妈妈和艾宇的车祸不是意外。我一定会让她付出代价的。”艾珊冷冷的说到。“珊珊......”刘鸿业还想说些什么,却被艾珊打断到:“对了,你来这里你现在的夫人知不知道呢?还是不要让她知道了吧,不然恐怕今天她就要睡不着了吧!还是在让她好好的睡几天吧,恐怕再过几天她就要睡不着了。”刘鸿业知道艾珊是将自己妈妈和弟弟的死算在了孟然白的身上,但他却知道自己不能劝解,自己越是帮孟然白说话,艾珊就只会越恨孟然白。他叹了口气说到:“你晚上回老宅吃饭吧,你爷爷要见你。”“好,我晚上会去的。”艾珊应道是会去不是回去,她转身准备离开。刘鸿业看着他的背影还是忍不住说到:“不要动刘氏,你爷爷要是知道了是不会容忍的。刘氏就是他的命根子,谁都不能碰。”艾珊的身影顿了顿,转过头看着刘鸿业的眼睛说,用手指着眼前的两座墓说:“我在这里发过誓我不会让他们不明不白的躺在这里,你不是说是意外吗?你不要插手,我会把不是意外的证据找出来给你看的。”刘鸿业本来想反驳,但看着这两座墓还没有将话说出来。看着沉默的父亲,艾珊知道他那是答应了,他不会插手也不再说话,转身离开。
艾珊心中有些苦涩,其实她早就计划好了要让刘鸿业答应不插手,她知道以自己父亲的敏锐他肯定很快就会察觉。自己先让他答应不插手,等他发现自己的目标除了孟家还有刘家的时候就已经来不及了。但她没有想到是在这里,在自己妈妈和弟弟的目前看着她算计自己的父亲,她不知道为什么会成今天这样,还是说从妈妈和弟弟死的那一天起,他们这个家就注定了会走到今天这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