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郑天行飞鸽传书给刀皇霸天已经过去三天,可是一直没有庆丰镇那边传回消息,就连传递书信的信鸽都一去不返,宋文杰每日仰头观望天际,却未曾见到丝毫信鸽踪影。
白鹿书院天机阁门口,宋文杰推开房门,一眼就瞧见唐猛与郑天行并肩而坐,低头翻阅桌案上的书册,两人有说有笑一点儿紧张的意思都没有,仿佛没将华山派一事放在眼里。
宋文杰快步走到两人近前,只见桌案上已经堆积了许多书册,看来郑天行这几天确实没少阅读天机阁中的书册手卷,宋文杰轻声咳嗽几声,见郑天行和唐猛抬头向自己望着,开口道:“郑兄,已经过去三日了,怎么迟迟不见刀皇前辈前来洛阳?”
郑天行轻轻一笑,道:“宋兄,你就放心吧!我师傅收到书信肯定会赶来洛阳援助我们的!”
宋文杰闻言脸上更显担忧,接着道:“书信之事音信全无,就连信鸽都没有飞回,我担心其中出了什么差错,那书信根本没到达刀皇前辈手中!”
说完又思考一瞬,提议道:“不如我们重新写一封信,派人直接将书信交给刀皇前辈!”
郑天行见宋文杰说完这番话就要动身吩咐书院弟子前来,忙阻止道:“此去庆丰镇少说也要两天时间,如此算来来回就要四五天的功夫,华山派已经近在眼前,只怕……”
华山派众人倒是没让郑天行失望,他话音未落就听见天机阁外出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只见一群书院弟子慌慌张张的跑进天机阁,开口道。
“华山派之人已经到达城西十里亭!”
宋文杰闻言眉心一皱,华山派众人来的也太过迅速,完全出乎自己预料,原本还以为华山派大队人马最早也要明后才能到达洛阳,没想到对方现在已经到达十里亭了。
天机阁众人纷纷将目光投向郑天行,大伙都在询问他的意思。
郑天行听着书院弟子汇报华山派行踪,手中书册都没有放下,一副无所谓的表情。
见天机阁中众人半天都默不言语,大伙焦急等着自己出谋划策,郑天行却是没有紧张意思,满脸微笑的看着手中书卷。
宋文杰见他这样表现,着急的暗暗跳脚,张口催促道:“郑兄你看现在我们应当如何应对?”
郑天行并未做出任何决断,反而回问道:“宋兄以为我们该怎么般?”
宋文杰一呆,心中暗暗思量如今形势,在天机阁中来回踱步半响,开口回道:“刀皇前辈还没有赶到,我们还是先不要与华山派发生争执为好!”
郑天行闻言将手中书册放下,低头沉思一阵,抬头瞧见面前书院弟子焦虑不安的表情,心道:华山派掌门武功高强,我也没有十足把握能打赢他,如果真的出了什么意外,只怕白鹿书院众弟子是难以自保的。
“宋兄所言极是,我们先不要与他们发生冲突!”郑天行低吟一瞬,对着宋文杰商议道:“我看不如这样,先叫黄堂主将所有事情和华山派解释一番,想来华山派也不会为难铁掌门的!如果华山派之人蛮不讲理,我们就不能坐以待毙了,我倒是想会一会这天榜有名的玉阳真人!”
宋文杰听了郑天行口中主意,不由点了点头,心中暗道只希望华山派能听信黄堂主解释,若是不然白鹿书院与华山派一战就在所难免了。
想到这里,宋文杰马上亲自前往铁掌门寻求黄宗帮助。
……
洛阳城西十里亭。
十里亭位于城西风景秀美之处,四周绿树环绕,鸟语花香之间,置身亭子驻足休息,能使人马上就陶醉在这山野景色中。
今日的十里亭却是大不相同,亭子里除了端坐着华山派掌门玉阳真人,他身旁还站着华山五侠中的王鸿志、王鸿山和岳柏龙。而亭子外面恭敬站立着三十几名华山弟子,只见他们手握宝剑,青墨武服穿在身上显得无比精神,想来这些人也不是普通弟子,定是一些武功出众的入室弟子。
小小的十里亭不仅仅被华山派众人占据,亭子附近也挤满了闻讯而来的江湖人士,这些好事的武林中人里三层外三层的将十里亭围得水泄不通,小小的十里亭空地挤下了数百人之多,众人虽是拥挤推搡,都想往华山派众人面前凑去,但场中却是鸦雀无声静的出奇。
现在华山派与白鹿书院之间的矛盾冲突,已经是洛阳、乃至整个中原武林最重大的事件了,围观众人垫脚仰头,纷纷向十里亭中的玉阳真人看去,都想从他脸上表情看出些许蛛丝马迹,也在猜测他到了洛阳又会如何处理白鹿书院之事。
然而玉阳真人安静端坐在十里亭中,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很难看出他此刻心境是悲是怒。
众人正在围观张望之际,只听见从洛阳方向传来阵阵马蹄奔跑的声音,众人抬眼向远方看去,只见远处烟尘四起,马蹄惊起尘埃如同大漠黄沙般将天地蒙蔽,视野之中全是漫天土灰,根本瞧不见其中人马是何来历。
有人在人群中小声低估道:“我看是白鹿书院之人前来负荆请罪啦!”
此言一出,马上引得不少人点头称是,众人虽是知道白鹿特使郑天行武功高强,一招就将华山五侠王鸿凡双臂斩断,但比起华山派掌门玉阳真人,众人都是相信郑天行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在场的围观的武林人士,皆是认为白鹿书院服软,畏惧华山派实力前来请罪,但当数十骑人马来到众人近前的时候,众人才发现来的根本不是白鹿书院之人,而是由黄宗带领的铁掌门众人。
黄宗来意不明,更是引起众人纷纷小声议论起来。
“铁掌门怎么会到这里来?我看他们就是冲着华山派而来的!”
“难道铁掌门想为白鹿书院出头?”
“早先铁掌门莫名其妙的和白鹿书院结盟,如今看来说不定真是来为白鹿书院出头的!”
“我看未必!铁掌门之人也不是白痴,铁掌门虽说势力巨大,但也没到能与华山派抗衡地步,他们不会傻到前来挑衅华山派的!”
“这位兄台说的对,黄宗武功修为根本不是玉阳真人对手,他怎么会傻到来送死呢?”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虽是将黄宗此行目的各种可能都猜了个遍,但还是没有一个肯定的答案,众人将目光都汇聚在黄宗身上,看他接下来要做些什么。
黄宗刚才已经与宋文杰商议一阵,欣然应下此事,马上带上数十人赶来华山派众人歇脚的十里亭,充当调和事端的和事佬角色。
场外武林人士纷纷为黄宗一行人让出一条道,“真人大名如雷贯耳!今日得见,黄某三生有幸!”黄宗尚未走到十里亭中,就被亭子外的华山派弟子挡住去路,只见这些年轻弟子举剑置于黄宗身前,脸色严肃毫无让行意思。
黄宗见此情形也不生气,又对着亭子里的玉阳真人抱拳道:“铁掌门洛阳分舵黄宗拜见真人!”
安坐在亭子里的玉阳真人,听见黄宗问候只抬眼瞟了一瞬,未曾有任何言语,他身旁的王鸿志俯身开口介绍道:“此人名叫黄宗,是铁掌门堂主身份。”
玉阳真人了然的点了点头,挥手示意拦路弟子退下,对着黄宗开口道:“你且上前说话!”
黄宗身前华山弟子遵照掌门之意,纷纷侧身放行,让他走进了十里亭中。黄宗步入亭中又向玉阳真人和华山五侠几位抱拳施礼,就听见玉阳真人发问道:“你此来是何目的?该不会是想当白鹿书院说客调解矛盾的吧!
玉阳真人说完眼色一寒,如有深意的瞥了黄宗一瞬。黄宗马上感觉自己仿佛置身在冰天雪地之中,这大热夏天也感到浑身寒颤。
黄宗眼见玉阳真人提起白鹿书院时候,语气表情已露出怒意,显然他对白鹿书院成见很深。自己已经答应帮助白鹿书院向华山派解释,眼下也只得咬牙将先前整理好的说辞和玉阳真人述说一番,话语之中多是为白鹿书院开脱解释的意思。
玉阳真人听完黄宗解释,冷哼一声,怒气更胜道:“我听闻你们铁掌门与白鹿书院已经结盟,看在你们门主余平书面子上,我也不想为难你们!但白鹿书院一事,我华山派绝不善罢甘休,你们最好有点眼色,不然……”说着,只见玉阳真人抚掌向黄宗面前石桌拍出一掌,随着轰的一声桌面已经龟裂开来。
黄宗见玉阳真人如此行动,心知对方是想告诫自己铁掌门不要参合进来,但还是出言又为白鹿书院解释几句。
王鸿山听着黄宗满口为郑天行行为开脱,顿时怒火涨红面颊,暴跳如雷道:“住口!若是说我岳师兄之死与他无关,那我三弟王鸿凡呢?郑天行斩断他的双臂就是不争的事实,如今三弟惨死他手中,我王鸿山定要血债血偿!”
华山派众人在王鸿山激动的言语中,皆都面露凶色,每个人看向黄宗眼色都带着无限杀意。
黄宗见亭子里气氛剑拔弩张,事态急剧变化,眼看就要控制不住,心道再为白鹿书院解释也是毫无用处,忙抱拳告退带着铁掌门众人上马就要折回洛阳。
只听见亭子传出玉阳真人恶狠狠的话语。
“你回去转告白鹿书院众人,特别是那郑天行,叫他们早些料理后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