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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连锁反应

车厢栅门处,乘警老陈握着****手枪,炯炯有神地盯着遮盖得严丝合缝的栅门,他的旁边,两位更年轻的乘警分立左右,握着枪柄的指骨,因用力过大,隐隐泛着白色。

乘警小王深吸一口大气,尽量稳住有些颤抖的双腿,他今年刚从警校毕业,头一次遇上这样的场面,心里实在是慌得厉害。

老陈似乎感觉到了他的紧张,挥手示意他们往后倒退几步,接过列车长老徐递过来的钥匙,右手持枪不变,左手握着钥匙,慢慢地对准锁孔,小心翼翼地将钥匙插了进去,微微往右一转,年久失修的老式锁簧不可避免地发出一声微响。

老徐手疾眼快地赶紧上前一步,动作娴熟地一把将栅门拉开,淡淡的血腥气立时随着夜风冲入鼻端,老陈心中一个激灵,抢步向前,急忙将老徐掩到身后。

乘警小王与小邵也握着手枪迅速跟进,三人脊背相向,举枪对外,一步一步慢慢挪进了车厢里来。

昏黄的灯光下,车厢里一片诡异的寂静,为数不多的乘客东倒西歪地趴在桌上或斜靠在座位上,一副昏昏沉睡的模样。

一名黑瘦中年男子满身是血地仰躺在过道中间,生死不知,他的不远处,两截金属锐片在灯光的映衬下,闪着渗人的寒光。

黑瘦中年身侧,车厢顶部露出一个巨大的窟窿,足有一米宽,两米长,夜风呼呼地顺着窟窿灌进车厢里来,吹得下面已经破碎的不成样子的桌椅碎屑漫天乱舞。

小王盯着黑洞洞的窟窿,目瞪口呆地问老陈道:“陈队,这是什么情况,火车顶上怎么会有个大窟窿呢?”

“天知道啥情况。”老陈的心直直往下沉去,破坏的如此严重,如此的肆无忌惮,这该是怎样一群穷凶极恶的罪犯呀。

他握着枪柄的手,不由微微渗出冷汗,小心翼翼地环目四顾,再没有发现其他情况。他轻舒一口大气,迅速收枪入套,转身对站在门口的老徐喊道:“进来吧,人已经走了,没啥危险了。”

老徐站在门边上,正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闻言忙不迭地跑了进来,他也顾不得害怕,直接奔向地上的黑瘦中年,探手往他鼻下一伸,没有感觉到任何气息,不由哭丧着脸,求助地望向老陈:“陈队长,你帮忙看看,这人还有救不?”

老陈蹲下身,两指扒开黑瘦中年的眼皮,往外一撑,看着完全扩散掉的瞳仁,遗憾地摇摇头道:“没救了,已经完全死亡。”

“死了?”

老徐低低地重复一遍,失魂落魄地一屁股坐倒在地上,这位朴实尽责的列车长缓了半天也接受不了这个严酷的现实,他负责的这列班次上,竟然出了命案,这可真是祸从天降呀。

他跌跌撞撞地站起身,扶着座椅努力支撑着不断颤抖的身体,环顾四周,车厢里一片狼藉,乘客东倒西歪,桌椅破碎不堪,万幸的是除了地上的黑瘦男子,倒再没有发现其他伤亡。

他深深地叹了口气,黝黑的脸上一片凝重,阴沉地都要滴出水来,看一眼身旁的老陈一眼,也不知该说些什么,现在他们是难兄难弟,谁的责任都轻不了。

老陈明白老徐的想法,也只能故作镇定,安抚地拍拍他的肩膀,“老哥你别想这么多,你看这车厢里的架势,又岂是咱们这几个人能阻挡得了的?”

“也是,只是我一想到自己跟了大半辈子的车,临了临了快退休了,竟没站好这最后一班岗,心里就窝屈的难受。”他伸手一指地上的黑瘦中年,自责道:“活生生的一条人命就在我眼皮底下没了,你说我能不难受吗,这人上车的票还是我检的,唉!”

他的一声叹息,就像石头一样重重地也压在了老陈心里,车内一时无言,只有风声呼啸,肃杀如冬。

望江市火车站内,气氛同样的肃杀凝重,乘客们在工作人员的引导下,迅速地走出车站,他们好奇地张望着站台上荷枪实弹全副武装的警员,目光中满是不解与探究。

火车站对面的马路边上,等活的夜班出租车司机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看着火车站前广场上一字排开的警车,悄悄议论着是否发生了什么大事。

在广场中间的一辆黑色房车内,王剑生满面寒冰地盯着前面的显示屏,他的旁边是一位身着警服,艳丽逼人的年轻女子。

黑白色的屏幕上,因为是高速飞行中传送的画面,所以显得特别的不清楚,只能隐约看到黑暗的夜空中,一架直升机忽左忽右地亡命奔逃。

“飞鹰,不要追地太紧,远远缀着就行,我要知道他们的最终目的地。”艳丽女子对着通讯耳麦大声命令道。

王剑生眉头微皱地看她一眼,靳大队长的嗓门还是一点没变,真是聒噪。

他低头偏向身侧的陈刚,仔细地吩咐着接下来的行动,敢打他家人的主意,这群不知来历的混蛋,就好好地等待他的回应吧。

“是,老大,你就放心吧,我这就吩咐人马跟进,绝对不会放过他们。”一袭黑衣,精明强干的陈刚低声应着,然后转身快步走下房车。

靳灵灵看着陈刚迅速消失的背影,惋惜地叹道:“这么好的人才,竟然投靠到你的手下,真是明珠暗投呀。”

她啧啧有声,对王剑生一副十足的嫌弃模样。

“不要再挑衅我,我现在的心情很不好。”王剑生冷硬的面部线条因为愤怒,显得更加的骇人心魄,他冷冷地瞪了靳灵灵一眼,从陈刚加入苍狼起,这位靳大队长就没断过挖人的念头。

“知道了,知道了。”靳灵灵难得地没和王剑生针锋相对,她伸手指着前面的屏幕,解释到:“还有十分钟,118次列车就会进入望江火车站,根据我们手头汇总的资料,王伯伯和小萱暂时都没有危险,而且此次绑架他们的,应该只是一小股人马,虽然实力不俗,但中途却被来路不明的第三方势力给打跑了。”

她顿了一顿,转头看向王剑生,俏脸上一片冷凝,“我怀疑对方绑架王伯伯和小萱只是其行动的一小环,他们的最终目标其实是你。”

王剑生心里也早就有了判断,他不置可否地点燃一根香烟,示意靳灵灵继续说下去,虽然他对自己老婆的这位闺蜜十分的不感冒,但靳灵灵身为望江特警大队的大队长,脑子里确实还是有点东西的。

“我先问你个问题,你安排在小萱身边的那几名暗卫现在身在何处?”靳灵灵一开口就直奔主题。

“在青山口时就失去了联系,就是因为联系不上他们,我才警觉老爷子和小萱可能陷入危险之中。”王剑生想到这,不由气愤难平,猛地垂了一把身前的座椅。

他颇为后怕地道:“我当初就不应该瞒着老爷子,如果他知道暗卫的存在,可能就会觉察到当时的情况不妙,也就不会坐上那班夜车,幸亏有意外力量打乱了对方的计划,否则真是不堪设想。”

靳灵灵看着后怕不已的王剑生,想抓住难得的机会笑话他几句,但想到人家毕竟刚刚担惊受怕了一场,就又把话咽了回去。

她粗鲁地挥手打断王剑生的自怨自艾,继续道:“还是那句话,这次对方的目标其实就是你,王伯伯和小萱也只是他们想辖制你的手段而已,能绑架到最好,不能绑架到,他们也有另外的计划。而且我们刚刚接到青山口镇的消息,在通往青山口站的山路上,曾经发生过激烈的战斗,战斗的时间非常短暂,现场也没有留下明显痕迹,要不是一位护山的工人在远处偶然目击,可能我们永远都不会知道这个案件。”

“战斗的时间非常短暂?”王剑生低声重复一遍,心头一紧,他立刻想到失去联系,如同人间蒸发的六名暗卫。以他们的身手,能让他们瞬间失去反抗能力的,这该会是怎样一股强大的力量呀?

“是的,据目击者称,也就是两三分钟的光景,人就被消灭了个干净,关键是手段听来颇不可思议。”

靳灵灵顿了一下,盯着王剑生继续道,“根据目击者的描述,对方很有可能是一群拥有超能力的强者,而他们才是此次对付你的主力。所以现在我们关注的重点应该是他们这股神秘力量,而不是守在车站婆婆妈妈地等着老子和闺女归来。“

她话一出口,就见王剑生有立刻翻脸的迹象,赶紧补救道:“当然,你担心王伯伯和小萱也是人之常情。但是你不觉得当务之急是消灭掉这股隐患吗?如果下次换成是他们出手,小萱和王伯伯还会如此幸运吗?”

她的话虽然听着刺耳,但却说得王剑生哑口无言,他闷闷地抽了一口烟,目光不明地看着靳灵灵,“所以你们才出动飞鹰追踪火车上的罪犯,想通过他们,顺藤摸瓜地找到这股神秘力量?”

靳灵灵肯定地点点头,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省事,她正色道:“他们的能力已经完全超出了我们现有的力量水平,就是我,应付起来也会非常吃力,所以我现在代表市局正式和你沟通,希望你们苍狼能出动自己的精锐力量,同我们特警队进行深度合作,共同消灭掉这股安全隐患。”

她这几句话说地铿锵有力,带着舍我其谁,一往无前的架势,王剑生沉吟片刻,掐灭手中烟蒂,伸手到靳灵灵面前,低声道:“很高兴我们能再次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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