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只知道现在他看到了这个东西,那么他就必须要得到。是必须,也是结果。没有意外,也不允许有意外。
“这个孩子的情况确实有些麻烦。”葛先生把完了脉,也站起了身子,面对着二当家,平缓地说道。
“哦!”望了地上的成东行一眼,眉头微皱,二当家应了一声。
“是什么事情?很急吗?”葛先生也扭头看着成东行,跟着他又将头扭回,望向二当家又道:“如果很急,我可以现在就让他醒来一会儿,不过要是能等到明天的这个时候再问,我想他会回答得更清楚一些,现在要不要他醒来?”
“也不算什么急事,是飞云寨那边出了些事,这孩子应该知道一些情况。”二当家用手搓了搓因一夜的马背颠簸,而有些麻木的脸道:“那就明天再问吧。”
“是!”葛先生向二当家略一拱手,然后一摆手向旁边的小喽罗道:“把他抱到医房去,一会儿我去给他诊治。”
“是!”小喽罗应声。抱起成东行向殿外走去。
看着小喽罗走出殿门后,葛先生从袖中掏出一粒花生大小,散发着淡淡药香的黑色药丸,递给二当家道:“奔波一夜终究太过耗神,这是一粒安神归元丹,可有助恢复体力并能睡个好觉,睡前清水服下既可。”
“呵呵,有劳葛先生费心了,那我这就去睡会儿。”二当家接了药丸,向葛先生拱了拱手,就大踏步向殿外走去。
等二当家走出大殿,葛先生的嘴角露出了一丝看不见的微笑。那粒安神归元丹的药力足够二当家睡上一天的时间了,现在大当家外出办事未归,二当家如果再踏踏实实的睡上一天,他这个三当家毫无疑问的在今天将会成为无冕之王。既然是无冕之王,那么想要得到那个东西就会容易很多,甚至可以说是手到拿来。
至于那个小孩子愿不愿意给,他也考虑过,刚才他在诊脉的就已经发现小孩的脉相很乱。他自从学会了诊脉之后,也曾见过一些乱脉,不过若拿那些乱脉和小孩的脉相相比,就好比一盆清水和一盆糨粥之间的差别。
脉相为气血之双理,气为血之帅,血为气之母。气血之行,行经诸穴,并对诸穴引起的振动,就形成了脉相。脉相乱,则气血乱。气血乱,则体内阴阳乱。体内阴阳乱,先天之本动,命必不久已。拿死人的东西如果还要先和死人商量一下,那这个人就不是笨,也不是蠢,而是痴,白雪覆盖下的痴,简称,白痴。
其实成东行也知道自己的脉相很乱,当年做炼气士时,因为修炼的需要,他对医术的研究并不在那些凡尘中的名医之下,自然比这个初识脉相的半吊子葛先生强很多。不过虽知道自己的脉相乱,但他并不认为自己很快就会死掉。如果仅因为脉相乱就会死人,相信他现在己是一堆白骨了。
然而葛先生却认为他很快就会死,在葛先生的认知中,一个医生要将一个有病的人医死,远比将一个病人医好要容易得多。当然,在这一两天之内他还不能将成东行医死,那样的话,不管有没有人知道那枚石质戒指的密秘,他都会受到怀疑。他知道在这看上去平静如水的落云总寨表面下,掩盖着很多不为人能道的东西,所以这样的怀疑不能有,一丝都不能有。如果有了……没有如果,这个世上不存在如果。
他抬手看了一眼,带在左手无名指上的那枚黄金镶绿玉的戒指,用手抚了抚,就摘了下来。用这样一枚看上去要比石质戒指漂亮几十倍的金镶玉戒指去和那个小孩子换,相信那个小孩子一定会答应的。一个小孩而已,就算他是一个千年难得一见的不世出天才儿童,他毕意也才还是个孩子。而一个孩子在观察事物时,往往注重的都是外表。
换完戒指后再将这个小孩子收为医童,然后在合适的时间将他顺理成章的消失,那么这件事就天衣无缝了。那样的一枚戒指怎么会出现在一个小孩子手上呢?这样一个看上去无关紧要的问题,其实却是至关重要的。但想来想去答案也只有两种可能,一种可能就是无意中捡到的,带在手上当做玩具玩。另一种可能则是小孩是那一种人,只有那一种人才会拥有那样的东西。然而这种可能性几乎为零,如果小孩子是那一种人,他就绝不会出现现在这个样子。传说中的神仙可是无病无痛,长生不老的。既然第二种可能不可能,那答案就必然是第一种可能。
想到这里,葛先生又笑了,还是那种外人无法看到的笑。迈出的脚步在这笑里似乎都轻了许多。轻如云,在天上自由飘浮的云。如云的脚步下也是如云的速度,只在半盏茶时,脚步就来到了医房门口,这比平时至少快了三成。
医房在大殿后三排东北角单独设立的一个小院内,共有三间。两间为普通伤患医房,一间为重症医房。重症医房在最西边,房间内摆放有三张床和一些医疗设备。这些东西整齐而简捷的放置,在粉白色墙壁的映衬下,使这个房间看上去既干净又有序。
成东行被抱进来时放在了三张病床的中间那一张上。抱他进来的小喽罗大概抱人进病房的次数并不少,将他抱进来放下后,就很有经验的坐在了旁边的另一张床上,等待着葛先生的到来和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