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天斩劫来的快慢,和炼气士体内灵气的精纯程度有直接关系。水半里的修炼资质不及成东行,他感应到天斩劫的时间是一百三十多年。而成东行就只有短短的三年。这之间的差距虽大,却并没有什么奇特之处。
三年时间,时间短促,而成东行要准备应劫的事情却很多。首先要准备的就是选取应劫之地。这个很重要,因为应劫时要开启血澜。血澜能对抗天威,自然对地面的损伤也绝不会小,那可能是毁灭性的。所以应劫之地就必须要能抗得住血澜的毁灭。并且在抗得住血澜毁灭的同时,还要灵气充沛。在应劫对抗天威时,难免会使用灵气,而灵气充沛,则刚好能及时补充使用掉的灵气。
要满足这两个条件,适合的地方就不多了,所以要很认真的寻找。
除了要选取应劫之地之外,就是要寻找能支持血澜开启的宝物。这些宝物既要有质,还要有量。单独的一个不行,品质差的更不行。
好在水半里在度劫前,曾留下了一份遗失宝物清单。在这份清单上,不但列出了宝物的品质排行,同时还将宝物的遗藏地址,使用方法,形状大小等,都清淅地列了出来。拿着这个清单,如果你有足够的时间和耐心去寻找,你将会拥有一个不小的宝物库。
成东行耐心足够,但时间有限。所以他也就只选择了寻找清单上的前七件宝物。这七件宝物虽不及血澜在当年修真界威名赫赫,但比起天衍门的镇派之宝七晶衍,却还是要强上许多。
用两年零七个月的时间,成东行准备完了所有应劫之事。应劫之地他选在了归我门原来的塔阵旧址。那里是原本藏匿血澜的地方,对抗血澜的毁灭自然也不成问题。灵气虽然有些欠缺,但用丹药完全可以弥补。
七件宝物在寻找时,因有血澜的帮助,破除那些阵法和器魂的攻击,就轻松简单了很多。除了最后一件子母同心镜,在与血澜对抗时被震碎之外,其它六件都完整得到。
做完了这些事,剩下的五个月时间,成东行就完全静心地打坐在了塔阵内。他要以完全自然轻松的心态来面对天斩劫。
时光匆匆,转眼四个月零二十九天已过,再有十二个时辰,天斩劫就要到来。成东行从打坐中站起,掸了掸积压在身上长达四个多月的灰尘,迎着太阳深吸了三口气,他就绕着塔阵缓缓转了一圈。又查看了一下六件法宝。
修行了四百五十三年,他对炼气士的含义有了更深的理解。炼气士其实就是通过一种特殊的方法,更深层次的开发和利用天地灵气的一群人。这群人因为能利用天地灵气,就显得能力特别的强大。当然,这种强大也只是相对而言,和真正的天地之威,天地法则相比,这种强大就会显得脆弱得不堪一击。
那么什么是天地法则呢?天地法则其实就是支撑这个空间能自由运转的规律。这种规律会促使空间内每一种物体的诞生,但它同样也制约着每一种物体的延变。打个比方说,天地法则允许人的生存,却又规定人必须是以人的形态方式存在,而一旦超出这个范筹,那么天地法则就会干预,要么将你恢复到人的原形态,要么将你完全脱离人的形态。这种脱离,就叫死亡。
炼气士在利用天地灵气的同时,天地灵气也在改变着炼气士的身体。且这种改变是不可逆的。当炼气士的身体被完全改变后,天地法则就不再允许其存在,这也就有了劫数。每个炼气士因身体的差异和修炼的不同,所应对的劫数也不尽相同。这些劫数大至可分三种,一种是风雷劫,一种是威压劫,还有一种是梦幻劫。
风雷劫和威压劫因是有形有质的,所以这两种劫也被称之为实质劫。梦幻劫空灵虚无,不可琢磨,又被称之为虚劫。
实质劫威力绝伦,触之非死亦伤,但因其是实质化的,也就有一定的规律可循。如果提前准备得当,还是可以防范一些的。虚劫威力不及实质劫,不过它完全无迹可循,在面对时也就不可能做出什么防范。所以虚劫才是真正可怕的。好在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虚劫出现的机率比实质劫要低很多,这也算是炼气士的一种幸运吧。
上次水半里所度的就是实质劫中的风雷劫,只是他当时因为成东行的原因,并没有提前做什么准备,所以劫数只刚开始,他就殒命在了劫数之下。
水半军度劫失败有三成是为了成东行。今天成东行也将度劫,却不知他将要面对什么劫,而在面对时,又能不能度劫成功?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太阳慢慢从中天移向西山。月亮升起,星汉昭昭,偶尔有一团云彩变换着姿态,在空中走来走去。晨鸡初唱,黎明前的黑暗来临。终于有一缕曙光冲破黑暗,光线越来越强,直至骄阳漫天。日移影缩,成东行也早已盘膝坐定,引动灵力,逼退着体内的最后一丝杂质。六件法宝加上血澜,被他成环形摆放在身外一丈距离。这七件法宝以一种叫桥引的阵法相连。桥引就是连通彼此灵力可以共用。
在桥引阵法之外,他又设置了一个四相迷踪阵。四相迷踪阵是隐遁阵法的一种,主要起藏匿作用,以防突然有外人来打扰。虽然这种可能性几乎为零,但还是要做好万全的准备。
日至正午,一丝红中带黄的杂质从成东行的口鼻中呼出。
呼出这口气,他体内的灵气也已完全精纯。在这一刻,他感到他的身体有了一种特殊的,前所未有的感觉。他正要去更深层次的体会这种感觉,就在这时候,四周的空间似乎微微颤动了一下,跟着一股不知从何处而来的风,以不可思议的速度笼罩了他的身体。
这股风一来,一阵如背负了十万大山般的绝大压力出现在了他的身上。在这阵压力之下,他的每一根发丝,眉毛,胡须等等,都仿佛重逾万钧,在挤压,拉扯着他的身体往下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