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天在前世就被人戏称是复印机,他所画出的符纹,只要是同一品级,就是肯定是一模一样的。也正是这一点,让他可以炼制极品符纹,并拥有着超高的成功率。
但是如今这种完美复制,却成为了一种阻碍。当他无法再完美复制的时候,该怎么办?
单天又不死心地尝试了两次,但都以失败告终。他的神念太过敏锐,在别人看来细微的差别,对于单天来说却是不能忽略的。
单天没有再继续绘制,而是静下心来思考对策。试验者醒来之后没有打扰他,而是默默地退到一旁,在单天第一个叫到他时,他就料到是这种结果。在他看来,无论单天再怎么天才,也不可能一次就成功。
事实上,单天一次成功的例子还真不少,但这次是真的遇到困难了。原本只是要演一场戏,结果却假戏真做,变成了事实,这让单天多少有些郁闷。
但是单天不是一个肯轻易放弃的性格,前世他就为了寻求突破,只身前往欧洲。说实话,当时那幅蒙娜丽莎的真迹给了他很多启发。那种神韵,远不是印在画册上的小画可以比拟的。
单天自问可以把眼中看到的事物,一丝不苟地展现在纸上。但是绘画是什么?教授说绘画是作者思想,认知和情感的一种体现。但是思想,认知和情感这种摸不着的东西要如何体现?
单天觉得自己之前把问题归于神念过于敏锐这是不对的。众所周知,神念敏锐是灵魂力强大的象征,而灵魂力是一个符师天赋的基础,又怎么可能成为阻碍?
单天想起自己第一次灵魂离体,和几次灵魂晋升时,眼中所看到的不一样的世界,单天突然有了一种明悟。那些大师画的不是真实的世界,而是他们眼中的世界。
情感的缺失,让单天一直秉持一种最客观的角度去看待一切。原来那些他摒弃的,就是一直以来他所追寻的。这不得不说是一种讽刺。
那么符纹是什么?符纹是符师对属性的理解,是对天地的一种感悟。既然他对风属性的感悟已经到达极致,为何不能凭借这种感悟画出极品符纹?
成为符师之所以不仅要求灵魂天赋,还要求绘画天赋,就是因为大多数人对属性的感悟不够,必需用绘画的天赋来弥补。
可笑单天一开始就没有想过依靠属性的感悟,完全以强大的画技成为了符师。即使他对属性的感悟越来越深,他也认为是一种战斗力的提升。他曾经也把这种感悟和符灵兽的成功率联系在一起,但是却完全没有想过应用到提升绘制符纹的水平上去。
不过这也不能怪单天,他已经是极品符师了,还有什么好提高的?
而其他符师也没有考虑过这一点,因为感悟不是这么好提升的,没有任何功法要诀,全凭天赋和机缘。
很久以前或许有符师在追求,但因为种种困难渐渐被人们所遗忘了。于是大家把目光放在了相对来讲,更看得见,摸得着的绘画技巧上。很多人也是凭着这个成为了上品符师。但是他们没有单天的观察力和对神念的控制力,所以极品符纹成为了不可再生的资源。
想明白了这些,单天心里放松了很多。当然,旧习不是这么容易改的,这不仅是一个学习的过程,也是一个遗忘的过程。
或许单天会因此而暂时失去炼制极品符纹的能力,但是单天不后悔。他已经找到了正确的方向,又怎么肯在错误的路线上走得更远呢?
一个月之后,单天离开洞穴。将十人送回城后,就消失了身影。
这次的闭关对于单天来说,收获无疑是巨大的。不过这些成果他当然不会讲出来,而是一个人默默地吸收整理。
不仅如此,单天还在那些试验者面前,表现得十分沮丧。不过这在众人看来也是十分正常的,因为这次尝试从他们的角度来看可以说是完全失败了。
殷茜茜听了这些人的回报,心中存了很大的疑惑。不过她仔细地询问了一些细节,却没有发现任何破绽。因为单天修改了原定计划,完全使用了真实的实力。最终的结果是成功了两次,只不过大小远远达不到微型符纹,而且仅仅是下品。
单天对于自己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能有这样的成果已经十分满意了,至于其他人怎么想,他根本没放在心上,他甚至巴不得那些人不再关注自己。他之所以如此高调地进行尝试,就是为了更低调地隐藏自己。
要说在这件事上最失望的人其实是殷茜茜了。若是能招揽一个高水准的符纹师,对于阴离宫尤其是殷家来说具有重要意义。
反倒是景长老,因为符师塔已经有了玄哲,所以听到这个消息也只是稍微惋惜了一下。事实上,他这次来主要是不想人才落到其他两家。不过他对单天的印象还是很不错的,也通过玄哲对单天和张珏都发出了邀请。当然,待遇和重视的程度肯定是和原本设想的不同的。
至于魏锁则是把这当作是一则好消息,张珏没有这方面的天赋,他自然也没有了追杀的必要,省去不少麻烦。而且他多少是有些幸灾乐祸的,毕竟因为单天,他在玄哲和殷茜茜面前吃了回瘪。
然而无论是魏锁还是景长老,都没想过张珏隐藏实力的可能,在他们看来,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能够一举成名,并加入三大势力之一,根本是无法抗拒的诱惑。所以在单天拒绝符师塔的邀请时,景长老内心还是有些诧异的,不过考虑到张珏试验失败,单天和他的心情大概都不是太好,也就没多说什么,直接返回了风巽皇都。
玄哲并没有对景长老透露任何有关单天的事。依据他对单天的了解,单天是不太可能失败的。虽然人体符纹的确不是什么人都可以掌控的,因为它对符师神念控制力的要求比符器师更高,但是玄哲相信这对单天来说不是问题。他更倾向于相信单天是故意而为,否则他不会特意隐藏身份。
玄哲并不在意单天是如何弄出这个假身份而不让人怀疑的,不过他对单天这次的成果还是有些好奇的。所以在送走景长老之后,他又特意把单天找来,就是想知道单天的真实水平到底如何。要知道玄哲身为同辈人中最优秀的符师之一,他也是有着自己的骄傲和好胜心的。
单天明白玄哲为何有此一问,但无奈那些试验者的回报确实是事实,单天也不能胡乱编造。玄哲听后深深地看来单天一眼,没有说话。他心中是有些失望的,他以为自己和单天的关系是彼此信任的,单天的秘密,他甚至没有向自己的守护者吐露过。单天如果不愿意说,玄哲不会勉强,但是单天拿这样一套“虚假”的说辞敷衍他,就是对他一种不尊重了。
单天一看玄哲的神情就知道他是误会了。单天自然不希望玄哲继续误会下去,于是在心中略微思索了一下便解释道,“我的情况和一般人可能不太一样,即便是细微的差别也会对我产生很大的影响。不过我已经找到了方向,只是还需要时间慢慢体会。”
单天没有解释得特别详细,事实上他自己也不知道如何具体说明。不过单天诚恳的语气还是让玄哲相信了他的话。“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单天苦笑着摇了摇头,“我需要的是一种感悟,只能慢慢来,而且我恐怕短时间里都无法炼制上品符纹了,微型符纹也不行。”
单天之前靠的基本上是绘画功底,所以即使在对风属性理解并不深的情况下,也能照猫画虎地炼制出极品符纹。如今让他抛弃原有的一切,完全从感悟出发,其实比从头开始更具有难度。
玄哲愣了一下,没想到事情竟然这么严重。不过好在单天现在的身份也不是符师,所以影响倒是也不大。至于他的另一个身份张珏,完全可以用这次失利作为借口,暂时“消沉”下去。
单天自己也是这么想的,所以并不是特别担心。他打算在接下来的这段时间,沉下心来,一方面积蓄实力,一方面突破在符纹上面的关卡。
几个皇朝的皇子和公主们得到消息的时间明显要滞后了不少。雷漪薰又恢复了往日的傲慢,甚至还警告单天不要再接近风语涵。单天只是挑了挑眉,并未与她争执。
金锐和林岳也不像之前那么热情了,毕竟张珏是个风系符师。当然,如果他是高水准的符纹师的话就不同了,有了这块金子招牌,就可以轻易招揽风系高手,就算是明极核心的高手,也可能慕名而来。但如果单天只是符器师的话,就算水平比一般人要高一些,对于他们的吸引力也不是太大。
不过林岳要比金锐更成熟一些,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出身不高的缘故,他对单天依然十分客气,还邀请他去山艮做客。
单天对于林岳的为人处事还是有着一定好感的,而金锐的表现单天也十分理解,他没有对着单天拿出皇子的架子,甚至还隐晦地提醒单天小心雷漪薰的哥哥,也算是很不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