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天之后,炎设宴为贾充等一众功臣庆功并为孙皓接风,他已经被封为归命侯,取义命之所归。我因为很快会见到思雨而心潮涌动。我简单地收拾了一番,便匆匆去赴宴了。
我努力按捺自己难以平静的心绪“给皇上请安!皇后请安!”我行礼道。
“夫人免礼,坐朕左侧吧!”我入席后,各大臣已经全都来了,只是皇上右侧一席空着。不一会儿就有人来传:“归命侯孙皓到了!”司马炎道:“快传!”
孙皓来到大殿中央,下拜道:“吴郡罪人孙皓拜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你是我大晋的归命侯,何以称自己是吴郡罪人!快入席吧,你这个座位朕已经为你准备很久了!”
“坐下之宾?”我暗自思忖着!孙皓不肯落得下风,看似客气,却回敬道:“臣在建邺也为皇上准备了这样的位子,只可惜皇上不曾看到!”皇上有些不悦,可是没有显露出来。贾充明白皇上的心意立即道:“听说归命侯对待臣子十分狠戾,动不动就要将他们削足割鼻?”贾充嘲讽道,大臣们也跟着笑了起来。孙皓看了一眼贾充,面露轻蔑之色,“我当是谁,原来是贾公!臣下不同于皇上仁德,臣子认为为臣之人不敬服君主,理应受到最严酷的惩罚!否则臣子就会更生冒犯之心,甚至是做出不识君父的谋逆之举!”孙皓在说这两个字的时候,故意拖长,瞥了一眼贾充,便不再看他。贾充面色开始发白,一脸的尴尬之色,满朝文武,竟不再说话,只垂首喝酒。当年贾充指使成济杀害了高贵乡公,多年来没有人敢提这件事,没想到会被孙皓当面说出。
“归命侯说得有理,只是比起敬服,朕更愿意看到百姓安居乐业的笑颜,以及人人称道的衷心之语。这次大晋荡平天下,大军所到之处,百姓欢欣鼓舞,开城迎接,这又怎是惊惧害怕所能比的呢!”
孙皓听皇上如此说,也面露惭色。我对他们的争锋相对毫无兴趣,如今天下已定,口舌之争还有什么意思。我所关心的就只有思雨,孙皓已然入宫,那么思雨呢?她在哪?我急切地寻着她的芳迹。
“归命侯既已入宫,不知家眷是否也都进城了?”我问道。
孙皓的神情显得有些冰冷、不屑:“回夫人,罪人的家眷自然也都入了宫!”
“入了宫?”我惊讶道。
孙皓见我如此反应,也是非常疑惑。他看了一眼炎,便不再答我的话。我迅速地看向皇上,他神色未见什么变化,可他的毫无表情,更显得不怒自威。所有朝臣皆不说话,这种气氛实在是让人难受。
“皇上,难道阮玥不能知道归命侯的家眷所在何处吗?”我满心记挂地都是思雨。筵席的气氛显得更加尴尬。
“昭明宫内所有的宫妇皆在南宫之内!”皇上的坦言,令我如同遭受晴天霹雳。“所有宫妇,都在南宫,这意味着皇上的宫中又要多出许多人了吗?”我心里默默地想,顿感肝肠寸断,脸上却不肯露出悲伤之色。“阮玥有些不舒服,请皇上准许臣妾先行回宫!”我微微地欠了一下身,转身离开。我知道我这样的举动,会使此时高高在上的他很难堪,可我顾不得。也许,我就是想要高高在上的他感受到难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