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爹呢?”林溪问道。
“自我娘怀孕,他便消失不见了。应当是怕苗疆的规矩——若是异族人没有得到苗疆族长的认可便私自与苗疆人通情,异族人当火烧,本族人被逐——而当时,他早已逃回了南国家中。”
青锦本来讲解这些只是些许冷冷的,一如往常,并无甚感情,而后突然眼神如敷了层寒霜,语气极度的压抑道,“只是后来娘去南国找他时,他早已成亲,并将娘拒之门外,连纳为妾也不肯,不与任何施舍。天寒地冻,要不是——”
“要不是丞相的施舍,你们也不会活到今天。”林溪仔细听着便接了下来。
青锦一愣,回头看了眼林溪,渐渐恢复到常态:“没错,现下你知晓为何我非保护昭言少爷不可了罢。”
林溪笑笑:“嗯,丞相府于你有救命之恩,你自然得报。”
气氛沉默了下去,林溪有些感同身受,兰府满门被屠的悲痛也涌了出来,同时她欠了丞相府的恩啊。
“你爹如此负你们母女,但毕竟是你爹,你也得有仇必报么?”
青锦听此冷笑:“早在我习武小有成就的一年,我便杀了他。负我之人,无论与我有何干系,岂有放过之理?”
林溪不禁打了个寒噤。
看着在旁边熟睡的十朗,林溪心道一定要让两人离远点,要是本就有些许暴力的十朗被传染了那可就不好了。
三人躺平的躺平,赶驴的赶驴,骑马的骑马,优哉游哉的缓行了数日,最后到了一片竹林之中。
由于夏日太阳实在灼人,所以青锦也是尽量捡林荫小路行走,到与其他同路的人渐行渐远,最后只剩得三人前行。
“青锦,如今又剩几日了呢?你先前说不过数日,如今已过三日,还不见这苗疆的影子,这——”
“别说话。”青锦听得林溪又问起这天数,本不欲与其再纠缠与此问题,以实相告,但忽从远方听得几声刀剑相交之声,便心弦一绷,举起右手,立马止住了林溪。
林溪自然也懂,青锦的听力可是比她这寻常之人好得多,她既然叫停,便必是听见了什么,于是也闭上了嘴,竖耳聆听了起来。
只见竹林里几道灰白黑相间的虚影晃来晃去,刀剑相击的“铿铿锵锵”之声由远及近,连林溪都慢慢听得一清二楚,而且看得出那三人不断朝林溪他们移动。
青锦眉头紧皱,回头看了看林溪和还是熟睡的十朗,然后将手指放在唇上比了个“嘘”的手势,便回过了头去,专心看起三人来。
那三人却好似没个休停,叨叨扰扰的打得不可开交。
林溪是第一次见如此打斗的场景,心中其实高兴的很。武侠之类的小说向来是林溪的最爱,金庸的著作更是如数家珍。如今却第一次见真人的武侠争斗,自然情绪有些许的激动,只是这份身临其境的危机感也更甚,不知这三人是否会杀人如狂到垂涎他们三人。
只见陷入混战的三人快到简直令人发指的地步。刚见得一个落地的白衣汉子,拿着一把剑芒锋利无比的剑霍霍挡招,后就换成了一个大铁球的莽撞大汉累下叹气。倒是其中一人让林溪大为所惊,瞧其浓眉小眼睛,乱蓬蓬的头发,破烂烂的灰麻衣,这不是才与他们三人分开不久的方刀子老头么?怎么倒是在这儿打斗起来了?瞧其巍然不动,一脸看笑的模样,倒是与之前与他初见时的模样丝毫没变。
“逆风换影!”青锦小声呢喃道。
林溪也小声问道:“你可知他们是谁?”
“黑白二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