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少年斜斜的撇了林溪一眼,见其面目平凡,一身素衣,直当来赴约的骚人,便不再将目光停留,上了楼去。
“兰凤依呢,给本少爷找到了吗?”刚走就听得那少年对着旁边的随从问道。
林溪则是身躯猛地一震,这人,也识得我?不过想来自己妖女的名头倒也是如雷贯耳得紧,聊城该都识得我了。便将脚步放缓,边走边听,察其是敌是友。
“少爷息怒,属下已经在到处搜寻了,不过怕只怕兰姑娘已经。。。”
“住嘴,我说找就找,哪来这么多废话,要是找个人也找不到,要你有何用,都是些饭桶!”
那少年骂骂咧咧的声音慢慢隐去。林溪到觉这人对兰凤依倒十分关怀,觉应无恶意,便加快脚步回到了客栈。
待空得一丝时光,林溪便拿出怀揣胸中的白玉石,是时候研究一下这石头的古怪了。
慢慢打量,林溪发现这白玉石的确有不寻常之处。
一般石头都可用“一团”来形容,但这白玉石头却是片状的,通体的白,里面有着丝丝青色纹理,一线一线的倒也清楚,但却绕成了一团,“理不清,剪还乱”,完全无际可寻。拿着阳光底下,透着光也无任何异样。
痴痴的看了许久也无果,林溪只得怨气十足的道:“先不说你带我来这儿完全就是强人所难,其次我刚来就被追杀,你未免也太不仁道了罢,如今这腥风血雨自己现在倒也是抽不了身了,只盼将爹的血仇报了你便能带我回去便罢。”说完那石头仍无任何的动静。
在手上拿久了便觉有清清凉凉之感,林溪将其放在桌上,想看了下之前手掌上的疤痕,结果竟发现全是新长出来的嫩肉,哪还有疤痕的踪迹?
“这石头虽毫无动静,但却不是一无是处,先是治好了我胸上的伤口,现又消除了我手上的疤痕,实在是妙得紧,我且瞧瞧其还有什么用处。”
这几日,这客栈里的人也是愈来愈多,周遭吵闹声不绝,轻轻一有争执便大打出手,林溪则能躲则躲,她只带了一个匕首,且全然没有武功,怎么可能参与这其中争斗。
但是很多事好像并不是能躲就行了。比如说今日林溪只是想出客栈寻找徐温良的所在,但是刚到门槛处,便听得一声高喊——
“嘿,你这泼贼子,盗了我的东西还想一走了之,你给我站住。”
林溪只觉一场混乱将起,所以正准备速速离开,岂料忽地被人拉住了后肩。还没待林溪看清是谁,就觉那人将她的肩膀往上一提,整个人都腾空往后倒了回去。
“啊,疼——”
在空中打了个圈的林溪直直的摔在一旁的地上,痛得直呼,但是还在痛呼中的她突然瞪大了眼睛,整个人迅速的匍匐往后退,因为她看到了一团黄色向她飞来…
“救命啊!!!”林溪惊声叫了起来,那是个木桌!
周围围观的人众多,对着林溪指指点点,不过也似有人动,但是最终看了那汉子一眼,没有上前来帮林溪挡了这木桌。
“嘭——”
木桌狠狠的撞在了林溪身上,四分五裂,可见仍掷之人力道之大。
林溪则像布包一样飞了出去,撞在了柱子上,连喷几口鲜血,整个人萎靡虚弱,彻底折了半条命。
那发须浓密,身材高大魁梧的汉子走到她的面前,双手叉腰,一双眼睛瞪得老圆。
林溪急忙的摆手道:“这位义士,我没有偷盗你的任何东西,你该认错人了罢。”
那个汉子摸了摸头,认真看了看林溪的面容,见其一副弱不禁风、骨瘦如柴、面黄肌瘦的模样,倒真与偷盗了他财物的贼子相差甚远,忽想起之前林溪怎么会退回来——
“哎哟,定是他拿你当替死鬼了。这贼子,真是心狠手辣。”那汉子说着,也不管林溪,赶紧往外追了去。
林溪无奈苦笑,这算哪门子事?
“这位小弟,你可还好罢?”一位衣衫褴褛,乞丐模样的老者走到了林溪旁边。
“还好——哎哟!”老者将林溪扶了起来。
林溪感觉体内疼痛难忍,怕是五脏六腑都移了位。周围的人则对林溪投以同情的目光,然后该干嘛干嘛去了。
“那汉子是青龙帮的,名叫多桑,是青龙帮一个弟子,天生蛮力,你身子骨弱,怕是受的伤有些重。”老者边说边从自己的破布麻衣里面拿出了一粒丹药,对着林溪耳语道,“这是苗疆的回血丹,你吃了罢。”
林溪咽了咽口水,那丹药香气浓郁,她的身体好似就靠这香气便恢复了些。
“可是老人家,这太贵重了。”
“没事,这丹只对年轻气盛的你们有用,老头子我拿这个已没用了哟。”那老者一把将丹药塞给林溪。
林溪将丹药紧紧捏着,眼眶泛红:“谢谢老人家。”
那老人“呵呵”一笑:“我叫关山公,你叫我关老就好。相逢即是有缘,小朋友,送你个见面礼。”说完,老者就将一块木牌递给了林溪,然后微笑着点了点头,出了门去,消失在了一片人海中。
林溪将丹药塞在怀中,看了看四周,见没人关注到自己,便撑着身体会了自己的客房。
那老头杵着拐杖,忽地停了下来,回头看了看客栈的方向,林溪之前站着的方向,叹了口气道:“哎,对不起了小朋友。赌要下,我得输啊。为了输给虚生,只能选你了。你可不要让我失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