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出门1
回去之后跟篱兮讲了自己的出游计划,这次的目的地是去靠近边疆的东陶收集羊肉的食谱。篱兮淡淡的问了句:“我布置的功课可做完了?”
凌绯华默默的看天,篱兮眉头都没皱一下,只是一道掌风就呼了过来,她扭腰一闪,嘴里嚷着:“你又恃强凌弱!”
篱兮不说话,再没有出手,默默转身回到书桌上拿了一摞厚厚的纸张递给凌绯华。在篱兮的淡定却充满了威胁的注视下,迫于淫威她还是拿走了拿一沓厚厚的作业。
十几页的作业全都是十大家族的发展史,小到谁和谁和了亲,大到谁又和谁发起了战争。诵读起来虽无趣,她也渐渐了解到了一些十宗族里不一样的事情,为了保证血统的纯洁,灵术的延续,有灵脉且天赋迥异的男人或女人难免会被逼着联姻和像**一样的被迫进行配对生子。所以其实十大家族顶层中,血脉是十分混乱的,也正因为这一点灵脉才会传承不歇。
看的差不多了,篱兮已经开始着手做晚饭了。厨房里雾气氤氲,白茫茫的雾气里一个湖蓝色的欣长背影若隐若现。林绯华假装无意的晃过厨房门口,看见湖蓝色衣衫一脸不食人间烟火的篱兮正在做饭。她至今还是觉得很不可置信,一个神仙一般出尘的人在洗手作羹汤给自己吃,自己的罪孽还真是深重啊。晃着身子就拐进了厨房,一手搭上正在切菜的人的肩膀:“阿篱?”
白玉似地手指正在将白萝卜切成丝,一双骨节分明白净清爽的手就算是握着菜刀也让人心旷神怡,抱抱篱兮某人又开始撒娇:“阿篱,阿篱,我们出去玩一趟吧。”
切着菜的某人毫不受影响,表情淡淡:“今天可修习了灵术?”
“我、我太累了嘛!”
“一个时辰。”
“半个时辰!”
“一个半。”
“好吧,一个……”凌绯华从篱兮哪里垂头丧气的离开,决定再去堵一下师父,如果有任务的话,那篱兮也就不会说什么了。
飞到了师父的院子,师父并不在,林绯华刚准备离开就听到声音,不是墨机山的人的声音,心下一慌,就往身边的树上一跳屏气以待。
小心翼翼的把头探出来时,只看到一个黑色的身影身边跟着仆人走向了师父的房间。
这人是师父的客人?师父很少请客人,平常房间连自己都不能进,那个人到底是谁?看那人走远了,凌绯华从树上挂下来,看着黑衣人的身影消失在了师父的房门口。
黑衣是个男人的体型,欣长霸气十足,她下意识觉得不可多留,而且非礼勿视便一溜烟的跑了。
那黑衣人感觉到身后的人儿已经离开,默默的转过了身子,看着那颗无风却自己瑟瑟晃动着的树枝,一双无可瑕疵的眼眸眯了眯。
晚上,平时只有找吃的才会出现的师父突然出现在小院里:“乖徒儿,师父有个十万火急的任务要你去做!”
“你不是前几日还不让我出门么!”
“哎呀,你是我最得意的弟子,任务当然要你去做啦。”
“真的?”凌绯华狐疑的眼上下扫了扫,显得格外不正常的师父,继而爽快的答应了。能出去就是了,管他有什么阴谋。
“记得收好你的赤鹤珠啊。”师父走之前,意味深长的嘱咐了两句,凌绯华奇怪,下意识的掏出赤鹤珠,在手里摩挲了一整子。
这颗赤鹤珠是自己出生之时含在口中带出来的,父母亲都曾说过这颗珠子极为重要……但这么看除了感觉很贵之外,也看不出什么所以然来啊,这颗珠子甚至让她的家族引起了上庭的猜忌……师父现在又要自己看好它……
不知怎么,凌绯华的脑海里不自觉的浮现出了那个黑衣的男人。
“小华华——”一块艳丽的彩布见着就从门口飞来,凌绯华额上的青筋一挑,闪身一躲。
这是花纭,凌绯华想起来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还是在林府,那天的午觉过后,下午的课是……仪容?上辈子上的仪容课还不够多,所以这辈子神又派了这个神经病来折磨她。她被病恹恹的被拎到仪容课堂,当第一眼看到老师时。凌绯华瞬间就凌乱了,一个一眼看上去竟不分男女,举手投足间都带着骨子媚态的,面容妖异的男子站在门口。对着她勾魂的笑,笑的时候幽深的眸子直勾勾的望着她,像是幽深黄泉下勾人魂魄的艳鬼。轻轻一个眼神就能撩拨你的心弦,稍稍一个动作就能动摇你的理智,柔柔一抹浅笑就能让你为之痴狂。
这样美艳绝伦的人,竟然还是一个——男人!
她按着额:“大染缸,你下次能不要这么恶趣味么。”
男子妖艳的眼一嗔:“我上次给你的面具不满意?”
“满意?你上次给我的那张脸差点害得我被三家族的庶出公子抓去暖床,这样跟我原来这张脸有什么区别吗?”
花纭挑起一边颜色血红的嘴角,扯开一条光滑的弧度:“你还是太嫩了,真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才能扛得起责任。”面孔不复方才的愉悦,语气中带着些嘲讽,凌绯华听得有些不舒服,刚准备张口反击,篱兮走了进来。
“花纭,你逾越了。”
花纭宛若朱丹的嘴发出一声嗤笑:“是,我逾越了。但是,我等了这么多年,逾越二字可拦不动我。”
说完没等篱兮答话,便带着一屋子的香气走了出去。
“阿篱,你们在说什么啊?”
“花纭,他的执念太深了。”
“什么?”
好奇心过重的下场就是被罚背上庭史,并且被威胁不背完就不能出门。
没办法,为了出门游玩林绯华决定挑灯夜战,背了一阵夜忍不住趴桌睡着了,再醒来时确是在颠簸的马车上了。
趴在篱兮的大腿上,林绯华乐了:“我就知道阿篱最好了!”篱兮只是从书上淡淡的抬了眼,不支声手指了指林绯华的身边,那是昨夜还没背完的作业……
少女郁闷的扒窗生闷气,嘟着嘴看外面的风景,见篱兮不来安慰自己,便伸手去抓某人手中专注的书。篱兮闪了闪没闪开,抬眼去看林绯华憋屈的表情,展唇一笑。
摸摸林绯华的脑袋:“车上不要看了吧,对眼睛不好。下车了再背吧。”被清浅舒缓的微笑迷得七荤八素的林绯华,呆呆的点了点头,篱兮见状伸手把自己的书拿过来接着看。
从美色中恢复过来的林绯华奋起抵抗,把篱兮的书又夺了过来丢出马车,自己赖在篱兮身上耍赖:“我不管,我不想背作业。”
篱兮叹口气:“那是山雨先生的孤本,一本值黄金千两,真是败家丫头。”
凌绯华则撅撅嘴,依旧无赖的看着篱兮,似乎早就知道篱兮不会怪她。
“好吧,我们玩对琴。”
从身后摸出自己的椒尾,篱兮懒散的撑着脑袋用左手随意拨了几个音。
凌绯华思索了一下,便将那几个音连成调,弹了出来。林绯华这几年的学习,最下功夫的就是这琴艺,琴艺是母亲传给自己的当然不能荒废,而且篱兮又是琴中圣手音乐造诣甚至超过了母亲,所以她现在也算有所大成。
其实最主要的原因是,篱兮弹琴的样子实在是太美轮美奂了,让常年被美色诱惑的她都忍不住为之沉沦。
篱兮则把凌绯华的调子变了些手法,俨然又是另一首曲子了,林绯华当然不服,这种赤果果的剽窃怎么可以容忍呢!便指尖轻挑扬扬洒洒的清平调狂乱版流泻而出,篱兮有些无奈这分明就是乱弹,不过也已经习惯凌绯华的逢输必赖,不置一词只是用手敲敲少女的脑袋。
凌绯华则抱着脑袋得意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