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篱兮有难清晨的丛林里偶有几声鸟鸣,林绯华差不多快走出了丛林,树也变得有些稀疏。火把灭了,林绯华用灰渣在树上做上了标记。两人一路找着,一边呼喊着篱兮的名字,只见着天越来越亮,她也越来越不安,心中像是有一把小鼓在不停的敲打。
她当初就不应该丢下篱兮一个人的!她怎么能丢下篱兮一个人!篱兮……篱兮……你还在等我对吧!声音越来越嘶哑,湖蓝色的身影却还是没有进入过林绯华的眼帘。她漫无目的走着看着找着,觉得自己一瞬间失去了所有生的勇气。
“林公子,这里有行走过的痕迹。”白尔画本就心思细腻一些,看的也就更仔细。凌绯华凑上来,发现这里的树叶确实有踩踏过的痕迹,看过去那边似乎有一块大石头。
凌绯华心中咯噔了一下,便也不管白尔画,自己飞奔了回去,你一定在这里对吧,篱兮!绕过大石头,便先看见一湖蓝色的衣角,林绯华感觉有什么东西夺眶而出。
“阿篱!”声音出口把凌绯华自己吓了一条,声音里竟带着哭腔,石头后面的篱兮磕着眼睛,浑身干净清爽,完全不像是经历过一场打斗,又在野外过了一宿的人。
闭着眼睛靠在那里的人儿,面容清雅惊为天人,安安静静像一尊玩偶。
凌绯华小心翼翼的又唤了一声:“篱兮?”那人还是没有动静,湖蓝色的衣衫安静服帖的垂下,静谧的让凌绯华有些心慌。
“篱兮。”
“篱兮……”
“篱兮!”
凌绯华不可置信的瞪着眼睛,记忆中的篱兮强大无敌,似乎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无力的躺着的时候,那个永远会温和对着自己笑的篱兮,闭着眼睛像是再也睁不开了一般。
她的世界,塌了?
她的情绪刚刚突破闸口,她的手指刚刚触及湖蓝色的衣襟,她的眼泪刚刚涌上眼眶,篱兮,醒了。那双茶色的出尘的眼,缓缓睁开,意识似乎还有些不清醒。
“怎么,我连睡一觉的权利也没有了吗?”
篱兮挑着眉,有些笑意的问了一句。凌绯华愣愣的看着面前一瞬间又生龙活虎的篱兮,脑子彻底当机。
“怎么了?”伸出手在林绯华眼前晃了晃,篱兮的笑容里带着一丝关切,似乎一切都如往常一样。反应过来的凌绯华黑着一张脸,转身就拉着白尔画往外走。
走到之前住的小屋,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
地上躺着的全都是昨天晚上的那些人,血液干涸在青石板的地面上,无数的尸体躺在那里,安静的诡异。凌绯华有些支撑不住,面色发白却及时捂住了白尔画的眼睛。
“不要看,你不能看。”声音有些虚弱,带着些低哑的味道,少年的掌心干燥温暖,因为常年握剑,手心里有一些老茧,蹭的肌肤痒痒的。
白尔画愣在原地,一时间不知道该做什么动作,凌绯华携着她两人转身出了院子。
“篱兮,用化尸水吧,我在这里等你。”
“恩。”
白尔画坐在马上,马被拴在歪脖子的树上,少年靠着树一身蓝衣潇洒清朗,眉目飞扬嘴里叼着一根狗尾巴草,身姿肆意洒脱。
“好了。”
“那走吧。”
三人两马,都沉浸在各自的思绪里陷入沉默。晨光熹微,六月树梢上南国的夏还尚在好戏,所以绿油油晃得人眼花,空气中是欲雨的湿润味道,为这燥热降了几分火候。
由于昨夜并未睡好,三人到了原本准备到了那个城市,找了个客栈决定先休息一天,明天再赶路。凌绯华却在进门之后,就晕倒在了地上。
篱兮吓得一慌,忽然发现肩头的伤口也已经发炎,又一把脉发现受了不轻的内伤,昨日只是早早的包扎且稍稍打了一下坐,能撑到现在也已经是算了不起的了。想到凌绯华这一路上来的闷气,便心中暗怒道:这孩子也太乱来了。
凌绯华撑了一路,本想自己回去解决伤口的。没想到到门口时因为精神松懈,精疲力竭的倒下了,这可急坏了篱兮白尔画两人。白尔画更是日日都亲自熬药,衣不解带就盼着凌绯华醒过来。
篱兮却在第二天过后,变得不经常出现了,因为他发现白尔画照顾的更加细致,索性也就交给了白尔画。
凌绯华用贵重的药物养了两天,便有些转醒的迹象。这天她模模糊糊的似乎听到了花纭在和篱兮吵架,而且还吵得很厉害的样子,凌绯华觉得有些奇怪,自己从面见过篱兮吵架,就是声音大一点的话也从没说过,从来都是淡淡的嗓音,轻轻的讲。但自己斗嘴却也从来都斗不过篱兮,篱兮总是能吧自己压的死死的。
她挣扎着想要醒来,奈何却发现自己连动一根指头都困难,便又模模糊糊的睡去了,反复几次清醒的时候似乎篱兮和花纭都在吵架,她甚至怀疑这是一场梦。
偶尔有点时候,似乎能听到白尔画在自己身边低语,说的什么就听不清楚了,貌似是她一个人在喃喃自语。
这样的状况过去了好几天,凌绯华终于醒过来了。
睁开眼看到的第一眼就是篱兮淡然的睡颜,湖蓝色的衣衫,一双白玉雕做曲线完美的纤瘦手臂。似乎回到了很多年前,那时小窗微开,凉风许许空气中带着淡淡的槐花的香气。
那个人,睡颜依旧,不知不觉的自己就已经这么大了,这么多年,篱兮的时刻陪伴,已经让自己习惯,一回头篱兮就在身后的日子。那时看到篱兮安静的睡颜,自己差点以为他死了,不过幸好,他还在。
他在这里,说好要陪自己一辈子。凌绯华伸手去拉篱兮,却猛地发现曾经长腰间的长发忽然短到了过肩几厘的地方,林绯华一惊猛地收回手,篱兮却醒了。
睁开眼,看到凌绯华有些讪讪的看着自己,篱兮的心情有些难以抑制的激动狂喜:“醒了?”
两个字的音线上扬,有藏也藏不住的喜悦,不过两人都没注意到,不然都应该惊讶,平时说话都清清淡淡的篱兮,何曾在语音里有这么多的感情。
“你的头发……”
篱兮垂眸瞄了瞄,带着淡笑着说:“我的新发型,怎样?”
凌绯华自是没有什么“身体发肤受之父母”的观念,便疑惑的点头:“好看是好看……只是有些怪……”
“那是你还没看习惯罢了,来把这些药喝了。”
“好苦!”某人皱着眉头一脸的不愿意。
“你还知道苦的话,尽干些让人担心的事干什么。”
一口气喝了大半,最后一口全都是药渣,也硬是被篱兮逼着喝下去了,接下来就躺在床上开始了新一轮的养猪生活。只是篱兮不知道有什么事情,每天早出晚归的。伤口好的很快,当初被抓的掉了一块皮的肩头已经结痂了,篱兮的眼神总是带着心疼,凌绯华却很开心,至少篱兮还在,她也还在。================================================================作者有话说:欢迎各位参加调查=0=+求推求评求收藏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