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天上一轮圆月,水中一轮圆月,交相辉映。
绚丽的霓虹灯凸显着不夜城的辉煌,杨浦江上耀眼的光芒却有一种近代的沧桑,对面外滩的洋房让人在这座城市中迷惘,它们有高高的尖屋顶,红红的旧砖墙,魔幻的风格,像是来到了某个欧洲小镇,但似乎更有怀旧的气息。天边的星星点点照亮长廊,临街的商铺里是闪亮的衣裳,美丽的东海一隅的夜景如此让人彷徨。
这时陈亮已经看见她的模糊的背影了,罗嘉丽独自一人站迷茫在杨浦江畔,正在来回徘徊着,潮水在暮色中咆哮。她好象把自己的烦闷、悲愤和苦楚附着泪水掷进奔腾的杨浦江潮。
想当初,罗嘉丽不听从他的劝导,任着性子去做他所厌恶的事,结果验证了他预料的正确,陈亮作为罗嘉丽的男朋友,也就是她未来的丈夫,在自己的女人被人玩弄后遭到如此结局,他是义愤填膺的。他想报复设这个骗局的那个骗子,但他自量其力,知道这是枉费心机的事,现在自己的身体还在康复之中,他也没有这个能力。
不过,陈亮认清了比较客观的事实,没有为难她,他只是流着泪讲述他们从家乡到东海牵手而来的路上,点点滴滴洒落的所有爱的细节,他可以不再想这件事情,他要求她从此后告别这个繁华的都市,回到家乡小城去过一种安稳而又平凡的生活。
可是罗嘉丽一直都在说:“那确实是一段美好而又难忘的回忆,让她刻骨铭心一辈子。”
“行了,说不说由我,听不听由你!如果你对我还有感情,我们就此离开东海,回到家乡,安安稳稳过我们的生活!”陈亮不想再和她“论战”下去,说罢此话,自管撒开大步,欲做想要离去。
陈亮的真心话这么一掏,如果是对一位少知少慧的乡间较弱女性,没有见过世面的女性,定会顿即生效。
可是,此话对于有志有识的罗嘉丽来讲,却截然相反。此时的罗嘉丽已经被想要的社会名誉和地位所吸引。她不可能不知道,他们从相识到恋爱有许多刻骨铭心的故事,他们的爱来之不易,但这些并未能唤回她迷失的灵魂,此刻的她已成了一个金钱的奴隶,那步入“人间天堂”,众星捧月的滋味还没偿过,罗嘉丽已没有勇气再重回这间阴暗的小出租屋,继续过那种穷得几乎令人窒息的生活。
“因为你是我心爱的女人,我们决不能拆离呀!”陈亮的话音中充满了动人的音波,在这种最强烈的期望中苦苦煎熬中,这时他都想到跪倒在她的脚下,“我们这几年风里来,雨里去,被人冷讽热嘲过,也有多次无家可归的时候,可是我们都有动力在‘苦干’,我们把心彼此都献给了对方,为的是用我们的双手拼搏出来一个美好的生活,这么些日子来,我哪一天不把你悬在我的心上,你就是生命中的一切啊!我们离开这里吧!忘了这里不愉快的生活,回到家乡过我们的平淡的生活。”
天上乌云密布,参考雷雨话剧。夜色阑珊,月光皎洁,似乎也在默默地给演员一个难得的表演空间和氛围,这场戏拍完
“亮,你的情谊我铭心镂骨,我感激你,你也是这辈子最爱的男人。”
“是嘛,以后我们整天就可以形影不离了,”陈亮因为她想通了,他把她抱在怀里,亲着她的额头,激动地说道:“阿丽,我们永远连结同心,白头偕老……”
“但是我们为之奋斗目标,不能就这样没有了啊!”
“成功的路有很多钟,虽然我们不这一行了,我们可以学着做生意啊!我已经看过了,如果把我们住的附近的服装批发市场的衣服运到我们家里卖,肯定也有卖一个好的价钱。”
“但这不是我所想追求的生活。”
“你不想回家吗?家里的亲人都在等着我们呢?你为什么对自己出身、长大的故土没有一点留恋之情?”陈亮怀着绝望的心情紧紧地抱住了她那心爱的人,用无限温柔而且忠诚的眼光望着她,急剧的喘息中发出一阵阵接吻和哀求的声音。
“阿亮,这不能混为一谈,亲情和个人的奋斗目标这是两种概念,两个世界东西。”
“所以你为了你奋斗目标,背叛了亲爱的人,还说为了心爱的人。”
“是的,有这种因素在里面。”
“你这个贱女人,只要为了出名,你什么名誉和贞洁都不要了。”陈亮急怒一下打了罗嘉丽一把掌,恨恨地说道,“你还要给自己说的这么冠冕堂皇。”
“是的,当模特做演员这碗饭我是吃定了。”
这是他们认识以来,陈亮第一次打她。
“这是我这辈子欠你的,如果你要是你打我,能减少你对我的憎恨和厌恶,那你就尽情打吧!直到打的你开心了!解恨了!”罗嘉丽的嘴唇唯唯诺诺的说出完,嘴唇开始发抖起来,紧接着就闭上了眼睛,呼吸急促而沉重起来,那双美丽的天鹅绒般的黑色眼睛顿时被泪水湿润了,难过和无奈如同决了堤的洪水,浩浩荡荡、哗哗啦啦地从她的眼眶里倾泻了出来……
此时,在罗嘉丽的心里,她无时无刻不在羡慕那些红得发紫的明星,羡慕他们在荧屏上的生活,梦想自己也能有大名鼎鼎的一天。可以说,自己现在所做的一切努力和遭受的一切罪孽,都是为了能享受‘衣锦还乡’的荣耀,所以为了这一天,她愿意承受一切痛苦,一切思念家乡的痛苦之情,她都在所不惜。
陈亮声音低而真挚,是从他的心灵深处绞出来的:“亲爱的,你能这样说出,我已经很感动了,无须再向你说什么长篇大论了……”
他们都相爱四年多了,是爱情收获的季节,还是姻缘结束的时辰?有句关于爱情的话说:春夏秋冬,四季一个轮回,该开的花也开了,该结的果也结了,结不了果的,就该结束了。
陈亮的手终于没有再扬起来,他知道他和她的几年的恋情已经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