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厉川配合的连连点头,说道:“是,主公!珊儿,璧儿,快点先去给主公铺床,不要耽误了主公休息!”见到珊儿、璧儿先行离去,那守将倒是一下子没有回过神来,半天才怒哼一声,大声吩咐手下:“从明夜起,换防不准离人,由接班者先领令牌,再去替换。每三人配强弓一副,夜里发现不明来人,不必先问,直接发箭!”
甄翰听了那守将的话,做出一副无所谓的表情,带着厉川走回宫去,到了房间,看到紧张等候的珊儿、壁儿无事,才一下子坐到椅子上,擦了擦鬓角的冷汗,说道:“娘的,今日可真是死里逃生,看来这以后要逃出宫,还真是一件难事了。”
厉川沉重的点了点头,说道:“王爷,我们若是还要出宫,果然是有难度了。有了今日教训,那些侍卫肯定不会再有松懈,还想找机会,实在是难啊。”
甄翰微微点了点头,陷入了沉思:这逃跑看来真是难了,听今天那守将所言,若是再来一次,说不定对方在哪里都没看清就被射成刺猬了,要另辟蹊径才能保得性命啊。思虑良久,甄翰突然想到自己在少年时,父亲曾教给自己大量中医知识,自己也看过不少医书。
想到此处,甄翰突然抬头看着厉川,一字字的问道:“你见过人被鸩杀没有?被鸩杀的人有什么反应,如何确认人已经死亡了?”
厉川神色一沉,半天才说道:“小人见过鸩杀黄门,那已经是七年前的事情了。那鸩酒喝下去,双眼翻白眼,浑身发颤,好似重醉一般,看神情心中还是清醒的,只是不能言语,盏茶功夫就闭眼气绝,死后没有任何异状,如同睡眠。”
甄翰点了点头,追问道:“那如何确定人已死去?”
厉川笑了笑,说道:“只要确认已经喝下鸩酒,没人能活下来,只要试试呼吸、脉搏,就可以了,根本无需过多确认。”
甄翰听了厉川的话,仔细琢磨一番,翻出记忆中各种应急解毒办法,良久才说道:“厉川,你在宫中,想办法为我准备这些药物:西域曼陀罗、羊踯躅、乌头、大麻、罂粟、菖蒲、当归、野菊花、夏枯草、黄莲心、甘草。务必尽最大可能备齐,实在没有也要尽力寻找,然后给我准备以下食物:牛乳、鸡蛋、豆浆、绿豆,陈醋,这些食物中,牛乳、豆浆每日要更换新的,鸡蛋十日一换,要尽快办理。”
厉川慢慢点了点头,说道:“宫中准备这些东西并不难,小人一定做好。”
过了一月,已是十一月,那董卓自封相国,赞拜不名,入朝不趋,剑履上殿。而且在宫内,也有很多关于董卓的秘密消息,说那董卓夜宿宫中,玷污宫女嫔妃,连美貌的皇室公主也不放过。董卓同时还加紧了永安宫的防卫,不是宫内之人绝对不能靠近,宫内稍有可疑之人立刻诛杀。
甄翰知道自己面临死期已近,也没有心思多想别的了,绝大多数时间只是更加勤奋的研究实验那些药剂:这才是生死攸关的大事!到了年底,药剂研制已经完成。这药剂分为三种,用来模拟假死的麻醉剂和排毒的催吐剂,防止吸收的阻毒剂。甄翰也将药剂用法、抢救步骤仔细讲给了厉川三人听,日后好进行救护。
这一日,甄翰正在房内把玩着几瓶药剂,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厉川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主公,大事不好,董相国派人来求见主公!”
甄翰心里一紧,随即却是一阵轻松:该来的终于来了,多日等待筹划,就是为了过这一关,过了这一关,就能保命了。至于事情成败,只能听天由命了,药剂虽在,鸩毒却未真的试过,能不能有用,全凭天意!
念及此处,甄翰将那麻醉剂倒入口中,一口吞下,说道:“厉川你进来。”待厉川进屋,甄翰将那催吐剂交予厉川,平静的说道:“这是解药,等下如果我中毒,你等他们走后按照我已经嘱咐你的计划行事,是成是败,全在此一举,望你谨慎行事。好了,你先去拖延一刻钟时间,我等下自会出来。”
待那厉川离开,甄翰只是呆坐原地,闭目养神。盏茶功夫,甄翰感到一阵轻微眩晕,他知道,药效已经快发作,马上拿出阻毒剂,全部喝下了肚,起身走向大殿。
刚到大殿外,就听见厉川正在殿内解释,而那来人却似乎不买账,就要硬闯,甄翰咳嗽一声,说道:“谁人胆敢在大殿喧哗!”边说,边走进大殿。
一个身穿将服,气宇轩昂的中年男子正在与厉川理论。这男子面貌威严,五官端正,身上紫金锁紫甲,盔甲闪闪,腰佩玉柄柳叶刀,刀身弯弯,颔下一缕短须,倒也有几番威武的气质。那男子看见甄翰,笑了笑,抱拳一礼,说道:“参见主公!末将甲胄在身,行礼不便,还请主公见谅。”
甄翰微微颔首,问道:“你是何人?”
那男子微微抬头,颇为自傲的说道:“末将郎中令李儒,董相国门生。今日来,是奉董相国之命,给主公送来一樽西域美酒,请主公开怀饮用。”说着,李儒自随从手中端过一个玉质酒樽,双手递了过来。
甄翰“哈哈”一笑,说道:“董相国好客气,孤王感谢他了。”
李儒点了点头,说道:“还请主公就于此地饮用,相国大人说要我问一问,主公觉得此酒味道如何?主公饮了,我也好回报相国大人。”
甄翰嘴角露出一丝冷笑,接过酒樽,问道:“我不饮,就如何?”
李儒让两名军士把厉川逐出大殿,才回头瞟了瞟自己带来侍立一旁的带刀军士,笑道:“为了知道主公对美酒的评价,李儒也只好强灌主公了。”
“哈哈……”甄翰发现自己有些手脚发麻,头晕目眩,自思如若还不行动,自己就恐怕先失去意识了,于是顿了顿,说道:“一杯鸩酒而已,我不为难你这小吏。”说着,端起酒樽,一饮而尽,然后就随着那头晕的感觉,坐到地上一下晕了过去。
那李儒倒是有点意外,不料这废帝却是如此易与,自己带来诸多军士,倒是多虑了!李儒摇了摇头,过来探了探废帝鼻息,等了一炷香的时间,李儒又再次探了探废帝的鼻息,点了点头,摸了摸脉搏,才松了一口气,站起身来说道:“弘农王已经登天,我们走,速去禀报相国大人。”
出了门,却看见了那远远守候的厉川,招了招手说道:“那个黄门,你过来,刚才弘农王喝了美酒,醉得不省人事,我看了一下,好像已经醉不胜酒力,醉酒死了,你去把尸体处理一下,找两个人拖出城埋了吧,这些银两用作酬劳,宫门那里我会交代让你出宫的。”说完,李儒丢下几两银子,带着众军士径自出宫而去。
那厉川试了试这甄翰的呼吸和脉搏,发现呼吸脉搏全无,不过因为早有交代,他也没有惊慌,背起尸体一路小跑,到了弘农王卧房,然后叫来珊儿姐妹,扶起刘辩,把那催吐药一股脑全部灌入他的口中。
那甄翰被厉川头朝下被提着,珊儿与那璧儿拿出了一把细针,对视一眼,按照事先吩咐,用细针用力刺甄翰事先在身上标出的几十个周身重要的穴位,按照左右对称的位置,各刺了差不多百八十针。
也只有她们这种心有灵犀的双胞胎,才能如此动作一致的左右同时下针,甄翰才突然一声呻吟,然后“哇”的一声,开始呕吐。吐出之物多是肮脏的混合物,夹之胃内液体,腥臭难闻,过了良久,甄翰终于不再呕吐,却也没有清醒,只是微微有了呼吸。
厉川大喜,放好甄翰,吩咐珊儿、璧儿道:“我且出去想办法瞒过众人,主公周身、这地上都是秽物,你们把呕吐之物清理过干净,给主公擦干净身子,等下我把他转移到我房中隐藏起来,待主公恢复再作打算。”说完,厉川转身出了房间。
珊儿拿来笤帚、簸箕,将地上清理干净,而那璧儿端来热水,给甄翰除去周身衣服,仔细擦拭起来。这璧儿虽然性格外向一些,敢于调戏甄翰,本身却是个黄花闺女,那些话只是说说,却又岂见过男人身体,此刻见到甄翰裸身,却不禁浑身发软,玉颊泛红,娇羞不已,不敢动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