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已经时至五月,芳草连天,静姝盼了许久的忠平终于带领大军和部族首领得胜还朝,知道忠平今日就会抵京,她一早儿便心神不宁,已经叫钱多去城门问了几回,后来紫霞实在看不下去“娘娘还是别叫钱多去了吧,去多了难免叫人生疑,何况将军真的回来了肯定会差人来告诉娘娘的。”
静姝想想也是,便也只能这样等着,直到午后,静姝已经等的心浮气躁,外面才终于有点动静,静姝以为是忠平派人来了便马上站起去看,不想却是皇上,静姝一下子失望起来,皇上却并未察觉,他一来便兴奋地拉着静姝的手:“知道吗?忠平回来了,好啊,不仅带回来大胜的消息,还叫那些部族首领与朕签订了盟约,永世修好。”
静姝勉强笑着:“恭喜皇上,以后国民可免于战祸,边疆人民也可安居乐业了。”
“是啊,这是朕之心愿,为犒劳边疆有功之臣,朕决定,晚上大摆筵席,这事虞妃已经去办啦,晚上虞妃要去,你也去。”
静姝笑笑:“是。”
皇上刚走,静姝便收起笑容来:“他为何没有来找我?”
紫霞道:“娘娘不应该再想着将军了,因为您现在不是在冷宫,将军再来怕是不方便了。”静姝自然心里也明白这个道理,可就是心中难过,虽然如此,她还是罕见的叫紫霞给她画上了淡淡的妆容,女为悦己者容,这话放在哪都是不错的。
黄昏时候,静姝已经装扮停当,可却犹豫着不敢走过去,近乡情更怯,越是想见,到如今要见的这一刻反倒怕了。
紫霞提醒着:“娘娘,我们快些去吧,若是去的晚了虞妃可不知道又要说出什么来。”
静姝便点头,朝琼花岛一步步去了,人还未到,就听见从岛上传来阵阵管弦之声,静姝驻足听了一会,方才觉得心静了一些。
到得殿中,静姝一看便看见了忠平,只见他胡子长了些,脸色也有些憔悴,可是看着她的眼睛中还是满是爱恋,静姝顿时呼吸心跳停止。
皇上看见静姝满眼都是惊喜之色:“静嫔鲜少打扮的这样娇艳,叫朕眼前一亮。”静姝还是愣在原地,连谢恩都没有,皇上迟钝,可凭着虞妃的敏感怎能看不出他们中间那些暧昧的空气,于是她便捻酸带醋:“静嫔还真是听惯的夸奖的话,连皇上赞许都不知道谢恩了,虽说范将军是功臣,可也不至于失了礼数。”
紫霞心下一惊,连忙暗中拉扯静姝衣袖,静姝这才微笑面对皇上:“皇上谬赞了,若论起样貌,臣妾是万万比不上虞妃娘娘的。”
皇上笑道:“虞妃平日里便华贵,可你却多了些清丽之姿。”
静姝便笑笑落座,再一看,原来虞妃的父亲戈尔泰也在,刚才她满眼都是忠平,竟然根本为看见戈尔泰,而戈尔泰早已听闻**中有个跟自己女儿不相上下的嫔妃,他早就心中不满,刚才静姝见他竟一句话未说,更令他恼火。
于是戈尔泰便端起一杯酒:“静嫔娘娘面子大,对老臣熟视无睹,老臣却不能无视娘娘,听闻娘娘乃绝代佳人,自古这佳人都是傲一些,老臣明白。”说着便自己喝了那杯。
静姝赶忙站起:“戈尔泰将军误会了,实在是静姝眼拙,早听说将军是虞妃娘娘的父亲,以为会是有些老态,不想将军如此意气风发,两鬓不见一丝白发,因此才没看出是将军,还请不要怪罪。”说完就赶紧陪了一杯酒下去。
虞妃假笑道:“静嫔就是嘴甜会说话,这若换做别人,早就下跪认错了,可静嫔娘娘对待劳苦功高的战胜将军,不仅视若无睹,却还想仅凭一杯酒就了事了,看来本宫和本宫父亲在静嫔眼中还真是不值一提啊。”
静姝被逼的说不出话,正窘迫间,忠平道:“静嫔娘娘向来礼数周全,这次是第一次得见将军,因此认不出来也是有的,娘娘位高权重,将军心胸广阔,想来是不会介意的。”
皇上也道:“罢了,是朕不好,没把话说的明白,静嫔进宫时日短,没见过戈尔泰将军,静嫔,再敬将军一杯酒,去认个错。”静姝赶忙斟酒认错,待静姝喝完,戈尔泰依旧鼻孔朝天,似没看见一般,静姝只能讪讪而回。
见两个男人都为静姝说话,虞妃已经恨的酒杯也要捏碎,皇上她可以不在意,可是忠平也站在静姝这边,这叫虞妃万不能原谅!
皇上今日十分高兴,大家赞赏戈尔泰和忠平作战勇猛,酒也喝的不少,其中不少是与静姝换杯而喝,十分亲密。
忠平眼看着这一切唯有借酒浇愁,平时他是有些酒量的,可这样一来,急酒易醉,忠平胃中一阵翻江倒海,他连忙便走出去要吐。
静姝十分担心,可皇上拉着她不放,叫她一刻也不得闲,虞妃倒是瞅准机会跟了出去,忠平在一无人处吐的昏天暗地,知觉胸中火烧般难受。
忽然一双手温柔的抚着他的背,他一转头,朦胧间,见是静姝,趁着酒意,他一把便将静姝紧抱在怀中。
“将军还难受吗?”这声音叫忠平惊出一身冷汗,他猛地把怀中人推开,仔细一看,可不就是虞妃,忠平顿时懊悔不已,酒意也醒了大半。
虞妃却以为他是害怕皇上,在皇上那里虞妃从未感受过这样强有力的怀抱,这叫她心跳不已。
虞妃含情脉脉地看着忠平:“将军可还难受?”说着又要伸手去抚摸忠平胸膛,忠平连忙退后两步:“娘娘自重。”
虞妃顿时僵在那里:“自重?你叫我自重?!刚才你和姚静姝眉来眼去的时候怎么没想过这四个字?!”
忠平一听到姚静姝三个字立刻全身绷紧,他握紧拳头:“不准你在提她!”
看他这样虞妃更是伤心,可她不想放弃,于是她放下了所有自尊:“忠平我哪里不如她?你喜欢她什么地方?我可以改,我可以变的跟她一样的。”
看见虞妃如此低声下气,忠平也有一些恻隐:“与你无关,我,也并没有对她有特别的感情。”
“没有?!你当皇上是瞎子我们便都瞎了不成?!忠平,只要你答应我,和我在一起不再管那个姚静姝,日后你便是皇帝,照现在的形势看来,皇后非我莫属,只要我当上皇后,立刻就叫皇上去死,我们在一起好不好,江山都是你的。”
忠平知道虞妃有野心,却不知道她野心这么大:“虞妃!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我是臣子,今日看在以往的情谊上,我不会将你的话告诉皇上,可若以后你敢对皇上有半分不利,我定会如实禀报。”
“你去告啊!日日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对皇上投怀送抱,你是个懦夫,我知道了一定是姚静姝迷惑了你们两个。”
听虞妃话音不对,忠平本能觉得静姝会有危险,他一字一顿地盯着虞妃说道:“若你敢伤害静嫔半分,我定会亲手杀了你。”
忠平坚定而凶狠,虞妃第一次觉得这个男人是真的不爱自己,可她却无法从心里接受,她觉得全世界男人都应该被她玩于股掌之间,这一切都是姚静姝在作怪,只要她死了,那么,忠平一定会回到自己身边,就像当初她失宠时候那样,对自己那么体贴。
忠平回到席间,皇上已经喝的十分醉了,仰躺在静姝怀中,忠平看了不禁又一阵心疼,看见忠平回来静姝也赶忙推了推皇上,想叫他起来,可是皇上已经醉的无法坐起。
静姝也不愿意叫忠平看见这幅景象,便赶紧说着:“劳烦将军把皇上送回去吧,皇上酒醉,这宴会怕是不能再继续了。”
忠平自然乐得如此,便几步走到皇上面前,弯腰去扶,皇上酒醉哪肯就起,在那挣扎起来,忠平躲避之间忽然从怀中掉出一个荷包来,静姝一看,正是自己送给他的那枚,静姝觉得心中一暖,忠平干忙拾起又贴身放进怀中,而这一切都被虞妃看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