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姝总算暂时平安,太后回到香草堂神色有些凝重,白嫔则安静地坐在旁边,等待太后发话。
太后又低头想了一刻,才问:“虞妃真是心狠手辣,害死了怡嫔腹中的孩子不算还要害死怡嫔,幸好哀家今日去的及时,不然静嫔也要保不住了。”
白嫔道:“是呢,也算是怡嫔命大福大,那个样子还能救回来,只是臣妾实在不明白,那静嫔为何去讨要草乌,她若不去这件事根本不会牵连到她。”其实白嫔心知肚明,只是不想在太后面前表现太过罢了。
“看来,是静嫔发现了蛛丝马迹,因此才查过去。”
“可是虞妃做事向来密不透风,这次怎么倒走漏了风声?”
太后低头沉思:“你的意思是静嫔身边有人故意为之?”
“太后明鉴,臣妾看来,此人不仅得虞妃信任,也让静嫔信任,否则,静嫔怎么会如此不防范。”
“虞妃还真是手眼通天了,若哀家再任她恣意妄为下去,这**还有哀家的立足之地吗?!”
“太后未免也太看得起她了,她再折腾也不过是只猴子,太后才是真正的如来,她的这些手段在太后面前也就是些把戏。”
“可如今事情倒难办了,若不查出个人来,皇上疑心难消,天长日久下去,静嫔怕是很难东山再起。”
白嫔明白,太后其实早就有了主意,不过是怕人说她冷酷无情,才要通过自己的嘴说出来,自己的存在不就是有这个意义吗?自己能看透万事,而太后又需要自己这么一个能说话办事的,因此她才能坐到今日的嫔位:“太后,这个时候您不能再仁慈心肠了,皇后,是必须要抛出去的了。”
太后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可她是哀家看着长大的,这叫哀家如何能忍心。”
“太后,前朝武皇后,为保江山,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可以杀,现在您这样做也是逼不得已啊。”给了太后一个理由之后,白嫔明白,此刻太后还需要一份安慰:“何况,皇后娘娘的情况您也是知道的,成日里被关在长春宫,皇上现在对她连看也不看,她成日里受尽的奴才们的气,看够了宫里的冷眼,这个时候,她反倒能盼着解脱呢。”
白嫔果然说道太后心里:“是啊,她也是个可怜孩子,罢了,容哀家再想一想。”白嫔知道太后已经打下了叫皇后出去顶罪的主意,现在不过是做个心慈的样子出来,她也不揭穿,又说了些宽慰的话,才离开。
香草堂外,皇上独自散步至此,对于这次的事,他心里知道或许冤枉了静姝,可是他是一国之君,向来都只有别人讨好他,他怎么可能承认自己有错,他心里也骂了静姝几回:“真真倔强女子,就狠心这样不与朕说一句话,叫人伤心呐。”这样想着他有抬头看了一眼香草堂这三个字,然后便又叹息一回,转身往静心阁去了。
范忠平正在练武,不想皇上突然来了,他刚想跪迎,皇上一把拉住他:“不必多礼,朕今日心烦,合宫里也只有你能与朕说的上话,你便陪朕聊一聊。”
范忠平便依令坐下,又叫马太去温了一壶酒来,皇上端起酒杯:“中秋过后,这天儿也凉了下来,忠平,你还记得去年这个时候,你来求朕对一个叫静姝的秀女网开一面的事吗?”
这是忠平必生之痛,他怎能忘记,忠平一口吞下一杯酒:“臣记得。”
“幸好,你来求朕留下了她,可是朕也气你,为和要叫朕留下她,若不留她,那朕便不会爱上她,她要哭便哭,要笑便笑,与朕豪无瓜葛,而现在,朕却为她不能舒心,叫朕好生气恼。”
听着皇上这番话忠平强忍心痛:“皇上何出此言?不知可是静嫔做了什么事惹皇上如此不高兴。”
“说起来都是**的是非。”说着,他便把这几日发生的事和忠平详细说了一遍,忠平听完当场觉得静姝实在可怜,这明显是有人在做陷阱,可是皇上看不透,他也不便说,毕竟这是皇上家事,自己说多了会有僭越之嫌,若臣比君上看事透彻,那他便会叫皇上忌惮。
皇上因心情本就郁闷,酒又喝的急了些,此时已经有些醉意:“忠平,你说她为何不能如其她女子一般来讨好朕,只要她说一句道歉的话,以往种种,朕都会过往不究,可是今日她看朕的眼神,叫朕冷透了。”
忠平知道静姝,她定是觉得自己受了大委屈,才不屑替自己求情,忠平心中对静姝的佩服又多了几分:“那皇上打算如何处置静嫔?”
“如何处置,朕还能如何处置?现在是证据确凿,虽然太后今日替她开脱,可是本朝法度严格,任谁犯了错都要罚,何况这谋害龙胎,戕害嫔妃的大罪。”
一向稳重的忠平也急躁起来:“可是皇上也说了或许静嫔是冤枉的啊。”
“就算如此又能怎样,此事必须要有人来承担,不然**还有何法纪可言?!”
忠平想再争论几句,可是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果然,君王的爱都带着政治,他心里已经想好,若皇上真的要处死静姝,那自己一定会不顾一切带静姝逃出去。
皇上醉后又说了许多话,忠平已经无心再听,他一心想着的只有如何能保护静姝。
皇上单独出行,是福来去永寿宫的好机会,皇上前脚走,他后脚就去了虞妃那里,虞妃见他来了也不兜圈子:“公公日夜在皇上身边,可知道皇上打算如何处置那个贱人?”
福来道:“恭喜娘娘,心愿可以达成,皇上已经拟下圣旨,只待再查两天,查不出个所以然的话,静嫔,就要走到头了。”
虞妃听了十分高兴:“好!本宫就知道皇上不会顾念私情,咱们皇上登基才一年,正是有雄心壮志的时候,此刻他只顾表现自己铁面无私,哪里还有什么恩爱情谊?本宫总算能放心一些了。”
“娘娘说的是,奴才在这里恭喜娘娘了。”
虞妃得意之余不忘打赏:“公公替本宫前后打探,这份功劳,本宫自是记下了,听说皇后母家在宫外的宅邸十分气派,不知可否属实啊?”
“回娘娘的话,皇后父亲都图是两朝元老,十分得先皇器重,那宅子是先皇在是便赏赐给他的,规模可与亲王相比。”
“哼,一个罪臣还配住那么好的宅子,真是浪费至极,本宫说过,会给公公在宫外安个家,只要公公办事得利,本宫愿意在皇上面前说句话,这宅子就是公公的了。”
福来一听自然喜不自胜,他当然明白虞妃是要他在皇上面前多说话,尽快处置皇后,皇后死不死都他都无大碍,他当然愿意为了自己的荣华富贵去说话:“娘娘放心,奴才一定多多进言,娘娘就请好吧。”
见他乐不可支地离开,红袖有些担心:“娘娘,这么大的事,您觉得福来能说的上话吗?”
虞妃抱着玉兔:“哼,任何人说话都没有他来的厉害,若我去说皇上势必会怀疑我别有用心,只有他,他自小便在皇上身边长大,怎么说话办事他最能体察圣意,何况此次他是为了自己的利益,想来他也是会不遗余力。”
“那么好的宅子,给一个太监,是不是可惜了些。”
“哈哈,本宫就是要天下人知道,即便是皇后,即便是宰辅,与本宫做对都是死路一条,本宫的孩儿岂能白白失去!以往的丞相府如今要住着一个太监,哈哈,天下人该如何取笑,想想就叫本宫觉得痛快。”
第二日,皇上由于酒醉,起的便迟了些,福来伺候皇上穿衣,皇上有些着急:“大臣们都等着了,朕便不用早膳了,待到下朝之后一起罢。”
“哎呦皇上,这可不行,奴才可不能看着您做这伤身子的事儿,大臣们便叫他们等一等吧,做臣子的这点是应该的,皇**里送来了人参胡桃饮,皇上还是吃了再去吧。“
皇上看了一眼:“好在宫人没有苛待皇后,从送来的东西看,即便禁足也是衣食无忧的,朕便放心了。”
“哟,谁人敢苛待皇后啊,您是不知道,现在宫里宫外都说,皇后过两天便会没事了,皇上您不敢降罪都图大人,迟早得放皇后出来。”说完他又立刻打了自己两个嘴巴:“哎哟,奴才多嘴了,皇上您就当没听见。”
皇上又瞥了那一眼粥,便道:“朕没胃口,这个倒了也是浪费了,你便喝了吧,你去告诉虞妃,朕一会陪她早膳,叫她准备着。”福来巴不得能去讨好虞妃,因此不待皇上吩咐第二遍,便乐颠颠的去了。
果然虞妃听到消息很是高兴:“本宫还要谢公公了,不知公公用的什么法子,能叫皇上来本宫这。”
福来舔着笑:“回禀娘娘,奴才哪里有什么主意,不过叫御膳房送了碗人参胡桃饮,然后又给皇后娘娘做了个人情。”
虞妃笑道:“公公果然会做人,即便是被人知道了也只会以为你是心念皇后,想叫皇上原来皇后,殊不知,却恰恰戳到了皇上痛处,皇上最怕别人说他依仗老臣,皇后被禁足还能送来这么奢侈的早膳,恰也说明她势力之胜,杀人不见血,这点本宫也要向公公学习啊。”
“哪里,奴才都是心向娘娘才这么做。”
“好啦,本宫知道你的心意,放心,本宫不会忘了与你的约定。”福来听了便又放心了几分。
皇上下朝之后,便来到虞妃这里,虞妃准备了几道简单的小菜,皇上一看十分合心意,虞妃看似十分不安的:“臣妾还真是没本事,昨个晚上臣妾宫中剩下些没用的食材,臣妾觉得扔了可惜,便吩咐今儿个做成早膳,不想皇上竟然来了,臣妾有罪,竟拿这样的吃食给皇上。”
皇上握住她的手:“你何罪之有,如今国库空虚,钱粮紧张,连朕都是能省俭便省俭些,你能处处留心这很好。”虞妃听了一副十分欣慰的样子,她便夹了一筷子菜给皇上,虽然是看起来简单的小菜,可虞妃宫中的厨子是千挑万选出来的,这貌似简单的菜也是下足了工夫,皇上吃了一口不住赞道:“比起那些昂贵的食材,这些反倒十分可口。”
虞妃知道皇上所指,但她只是笑而不语,饭毕,红袖端上来一壶桂圆红枣茶,虞妃给皇上斟了一杯:“皇上近日来日夜操劳,臣妾虽然看着心疼,可皇上忙的都是国事,臣妾也帮不上忙,这桂圆红枣茶是最能安神补脑的,皇上请用。”
“婉卿,你就是如此体贴。”皇上感动万分,便端起来喝了一口,可虞妃却忽然干呕了一声,皇上奇怪,虞妃赶紧跪下:“求皇上恕罪,臣妾怎能如此失仪。”
虞妃现在是皇上心头上的人,怎么可能真的怪罪,比起怪罪皇上倒是十分关心:“婉卿,你这是怎么了?”
虞妃似有难言之隐,红袖便替代说道:“我们娘娘自去年小产之后,便不能闻这桂圆味道。”
皇上不解:“这倒奇了,桂圆是滋补之物,怎么闻不得呢?”
红袖继续:“太医说....”
“住嘴!”未等红袖说完,虞妃便打断了她,而皇上早就听出这话中蹊跷,便更要刨根问底:“朕许你说。”
红袖听皇上这样说,便接着上话:“太医说,我们娘娘滑胎并非意外,而是吃错的东西。”
“吃错了东西?虞妃的饮食向来都是永寿宫单做的,怎么会吃错?”
“去年正值八月十五,娘娘就....”红袖故意又一副不敢说的样子,皇上已经察觉事有不对,便继续问:“虞妃到底吃了什么?!”
“是皇**里送来的月饼和香草茶。”
“这应该是也无不妥,当时是哪个太医看的?”
“娘娘小产后,哪个太医都不愿意来,只有天宝太医来看过。”
“传天宝过来,朕有话要问他。”
听了皇上的话,底下人便立刻去太医院叫天宝来了,皇上看见他开口便问:“娘娘小产之后你来看过?”
天宝跪下:“是,当时娘娘不嫌弃微臣身份低微,因此臣才有幸侍奉娘娘。”
“你可曾看出不妥?”
“是,微臣当时是看出有问题,可是娘娘怕引起**争端,不许微臣将此事告诉皇上。”
皇上心疼得看了一眼虞妃:“你说,如今你便把当时的一切原原本本的告诉朕。”
天宝得到了皇上的允许,又看了虞妃授意的眼神,他便知道说的时候到了,于是他便将孕妇不宜多吃桂圆,和送来的香草茶中掺了甘草的事说了出来,皇上听完,深深叹了口气,然后闭上眼睛,就这样仰着头靠在椅子上。
虞妃见火候已到,便一边给皇上按着太阳穴一边说道:“皇上不必烦心,事情已经过去许久,臣妾早已忘怀,想来,皇后娘娘也是无心之失,并非要有意谋害臣妾。”
皇上怀着深深的歉意握着虞妃的手:“是朕的错,是朕没照顾好你,皇后,为何变的如此心如蛇蝎,朕并没有薄待她,而朕的第一个孩子,居然就是死在她的手上,这等罪过朕如果饶她,那朕便妄为人夫。”
虞妃暗暗露出一个笑容:“还请皇上宽恕皇后吧,皇后被禁足,已经是受到了惩罚。”虞妃越是这样替皇后求情,皇上就越生气,这也正是虞妃要的。为了弥补虞妃,皇上日日留在永寿宫。
这消息传到慈宁宫,太后最近本就十分关心虞妃动向,想看她还有什么动作,皇上这样反常的行为叫她觉得事情不好,细细一问,果然,皇上知道了虞妃滑胎的事并非偶然,太后知道,皇后是真的保不住了,因此她也必须尽快行动起来,否则便迟了。
她叫来内务府总管王公公,那王公公近日里日夜在那绘春楼,而今看起来面黄肌瘦,太后瞥了他一眼:“你近日里做什么去了,闹的这般鬼样子。”那王公公哪敢说,只说自己是忙着宫中事,太后也不是真的关心他,便不再细问:“你是哀家提拔上来的,可是宫中人人都以为你是虞妃的人,虞妃自己也以为你效忠于她,你做事要谨慎着些,漏了马脚虞妃可不会叫你好死。”
那王公公抹了抹头上的冷汗:“太后说的是,不知太后今日叫奴才来有何吩咐。”太后懒的与他多话,便叫清月给他一张事先写好的书信,那王公公看完,头上的冷汗又多了一层,可是他除了点头照办却也毫无它法。
皇上虽然说要处罚蝶依,可是毕竟蝶依是皇上深爱,或是曾经深爱的人,如今真要叫他去处死蝶依,他倒真是有些下不了手。
虞妃等了几日不见皇上有动静,便知道,皇上还需要再受一受次级,便又买通了几个看守那日与蝶依相会刺客的侍卫,在那刺客的饮食里下了毒,刺客毙命,皇上大怒,查问之下所有人一致指明是遭蝶依收买。
皇上觉得自己已经给了蝶依太多机会,他断不能再纵容,因此,当下便只身一人来到长春宫,他要最后问一问蝶依,他要看清这个自己曾经最爱的女人如今要怎么跟他说。
已是初冬,蝶依的长春宫却一点炭火也没有,蝶依跪在佛前念经,她听见皇上走进来,便放下佛珠,却并未转身。
皇上默默得看着她,这个背影已经消瘦的几乎佝偻,他喉咙一阵发紧,不知道如何发问出第一句,倒是蝶依十分平静:“皇上有话便说吧,臣妾听着。”
皇上又静默着坐下,这个屋子十分阴冷,皇上只待了一刻,便觉得双手冰凉,蝶依叫明苓:“去内务府领些碳来,若他们不给只说皇上在,叫他们自己来看吧。”明苓领命而去。
皇上听她这样说有些奇怪,一个能送来人参胡桃饮的人,却要不来自己过冬的木炭,但是他已经被骗的太多,此刻他只能怀疑蝶依又是在他面前做戏。
蝶依也不管皇上怎么看,又叫来碧衫:“你去把最后那些雪水煮了,泡上龙井菊花茶,端上来给皇上。”碧衫十分担心地看着蝶依,又哀求地看着皇上,蝶依平静微笑:“下去吧,没事。”
碧衫不安的退下,她本能的感到皇上此次前来非同小可,她煮茶的时候根本静不下心,手被烫了几次,她也不在意。
碧衫把煮好的茶端给皇上,蝶依微笑着给皇上斟上一杯,她举止从容,若不是瘦的可怕,皇上真觉得一切都没有发生,他们还和以前一样。
蝶依端起茶来给皇上,在她微笑的注视下,皇上忽然有些心慌,他赶忙接过来喝了一口,来掩饰自己的不安,蝶依还是这样注视着他:“皇上不是来臣妾这喝茶的吧,有话便说吧。”
皇上张了张嘴:“你煮的茶还是这么特别。”
“其实味道早就变了,在皇上眼里,臣妾何尝还是以往的蝶依。”
这样一针见血,皇上倒有些不知所措,但是众多证据摆在面前,皇上只能相信眼前的这个人并不是以前那个单纯的人儿,他放下茶,痛心又愤怒地看着蝶依:“是不是你?”
蝶依觉得十分好笑:“扣在臣妾头上的罪名已经太多了,不知皇上指的是哪一件?”
“你妒忌,通敌,这些朕都可以恕你不死,可是,虞妃的孩子到底是不是你害死的?!”
蝶依眼中闪过一丝吃惊,然后她便又恢复了平静的表情,她遇到的已经太多了,现在她从皇上嘴里听到自己做出任何事她都已经能波澜不惊了,她盯着皇上:“皇上以为呢?”
这双眼睛里满是无辜,心寒,皇上看着便不敢直视,然而此刻他同样也愤怒:“是不是你给虞妃送去过节的食物?!”
“是。”
“你明知道虞妃怀孕还给她送参杂了甘草的香草茶?!”
蝶依已经无所谓皇上说什么了:“是。”
“你是否与外贼勾结,意图动摇江山?”
蝶依如今已经心如死灰,自己多年的爱算是付之东流了,动摇江山?她要江山来做什么,她在乎的只有眼前这个人的爱啊,也或许这个算是另一种贪心吧。
她忍着要流下的泪,微笑地看着皇上:“是。”
皇上最后看了她一眼:“毒妇,你竟骗了朕这么多,朕究竟哪里对不住你?朕一登基便不顾大臣反对,立你为皇后,而你!却帮着外贼来谋取朕的江山!真真狠毒心肠,你我情谊已经断绝,今日朕便会下旨赐你白绫,朕感念你我夫妻多年,留你全尸,你可有怨言。”
蝶依依旧微笑:“臣妾无怨,甘愿一死。”
皇上没想到蝶依竟连一句为自己辩白的话也没有,听完这一句他便拂袖而去,蝶依这才支持不住,瘫倒在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