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一边大喊着:“喧太医!”一边抱起莲嫔就往永寿宫跑去。
静姝方才被郑齐禄用力一推,她知道若要碰到莲嫔便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因此她已经尽力改变了摔倒的方向,用自己的双腿受力,这样一摔下去,正摔到了膝盖。
静姝双膝摔的不轻,可是多亏她这样转换方向,方才看似用力扑向莲嫔,其实也只是略微擦过,莲嫔摔倒一大部分是自己腹重失衡,若是一般嫔妃,在七个月的时候,这样轻摔一下并不打紧。
可是莲嫔早就有胎相不稳的征兆,动作稍微大一些,胎儿便会不保。见计谋成功皇后知道,静姝这次很难逃脱了
眼见这种情况发生的瑾妃和婉柔也是毫无办法,她们心中知道静姝不会这么做,可是事实发生在眼前,她们再怎么想替静姝说话也没办法。
皇上现在一心在莲嫔的胎上,虽然他不喜欢皇后一族的人诞下龙翼,可毕竟也是自己的孩子,对于膝下凉薄的他,此刻也顾不得这是谁的孩子了,纵使大人再有罪,孩子无错啊。
永寿宫上下一片忙乱,此时此刻静姝也不希望莲嫔出事,她跟到永寿宫便叫紫霞去找了良朗,在这个时候,皇上不可能让她再去碰莲嫔,整个太医院医术过硬的,也只有良朗了。
良朗接到消息火速赶来,若是以往的情况,皇后是断不肯让良朗来把脉的,可是现在她打定主意,一口咬死就是莲嫔这样就是静姝故意撞击造成。何况莲嫔上一次才被清怡害的失了孩子,她大可以说就是新伤旧疾一起发作。
良朗在进去急救许久之后,脸色沉重的出来,一见他如此,静姝便觉不祥:“莲嫔她....”
“微臣有把握让龙胎安全产下。”良朗先说了叫皇上舒心的话,毕竟这个时候人是愿意先听见好消息的,紧接着,便道:“可是因莲嫔失血过多,怕是...”
果然良朗这样的说话顺序很有效,皇上一心只在龙翼无事这句话上,至于后面是什么,无妨,因此他只着急着:“你速去便是,只要龙胎无恙,你便是大功一件。”
良朗便转身进了产房。静姝因方才膝盖摔的不轻,虽然是在落樱的搀扶下,可是也已经是站立不稳,她摇摇晃晃想先坐一下。
可是还未等坐稳,皇后便阴气森森的盯着她:“静妃好大的心呐,莲嫔是因你才性命垂危,你竟还敢坐着等待。”
静姝只能勉强站起,皇后依然不依不饶:“本宫的妹妹可是性命垂危,就连皇嗣也是差点因你而出了大差错。”
静姝听出了皇后的意思,她求助的看了看皇上,然而皇上并未多说一句话。静姝只能忍着剧痛,跪在地上。
心水早已看出静姝双膝受伤不轻,虽然皇上在气头上他不能劝皇上替静姝喧个太医,可是也不能眼睁睁看着静姝就这么跪着,因此他便求道:“皇上,事情还未查清,奴才看着静妃娘娘的双膝也是受了不轻对伤,这样跪着...”
皇上不置可否,静姝跪在一边,她看不见皇上的眼睛,只能看见侧脸,可是只那侧脸,便透着无尽的冷峻,静姝便不再指望皇上了。
皇后马上跟上:“闻公公口中说一心只为皇上,可是所做之事倒是和说的话大相径庭啊,什么事情还未查清,当方才皇上和本宫的眼睛都瞎了不成。现在让她这样跪着已经是给了足够的面子,她伤害的可是皇嗣!”一顶顶的帽子扣下来,心水纵使口齿再伶俐,也说不出什么了。
一个时辰一个时辰的过去,静姝几近昏厥,终于,产房中传出一阵响亮的啼哭之声,良朗一出来,便看见静姝跪在地上,他明显的皱了眉头,静姝才刚出月子,膝盖又有伤,这样跪着是要落下病根的,静姝身上的陈伤已经够多的了。
他擦净双手的鲜血,想替静姝求情,可是还未开口,他就看见静姝轻轻的朝他摇了摇头,他便先将求情的话吞了下去:“请皇上恕罪,微臣拼尽全力,可是也只保得公主安然无恙。”
皇后一听心下便不高兴:真真是个没用的肚子,生下个公主有什么用!
皇上倒是高兴,这是他的第一个女儿,皇上既新奇又有些兴奋,不知道女儿是什么样子,因此就着急去看。他早已忘记了莲嫔还死在产房中。
见皇上要进产房,良朗愣了一下,接着便赶紧阻止:“皇上请留步,稍后乳母会把公主抱出来。”皇上这才记起公主的额娘来。
良朗继续:“皇上,微臣见静妃娘娘双膝受伤,可否让微臣一看。”
皇上现在心情大好,刚想点头,皇后便道:“静妃到底是给了你们什么好处,本宫的妹妹连命都没了,她双膝受一点伤有什么要紧!”
话音刚落,乳母便抱着孩子从产房出来,皇后更是做足戏码:“可怜的孩子,刚出生便没了额娘,将来你长大了若问我你的额娘在哪里叫我如何回答?”
皇后哭的十分动容,闻者落泪,可是这哭声中有几分真情实感,却也只有她自己知道了。皇上看着怀中小小的婴孩,也是觉得心中十分难过。
他看向静姝,问了句:“你是不是故意。”
静姝用了所有诚意,抬头迎视着皇上的目光:“皇上,臣妾已经有了和泽,何需在蓄意去害她人孩子,臣妾也是为人母亲啊!”
皇后不屑的看着她:“正是为人母亲你才更要杀了莲嫔和孩子,静妃,你不能否认你生的是个阿哥,恐怕不止莲嫔,在你心里,是巴不得本宫也莲嫔一样才好吧。”
静姝简直觉得有些好笑,农夫与蛇的故事就是这样吗?她看着皇后:“娘娘,您当初和孩子可不是性命垂危?若是静姝早怀着坏的心思,当初怎么会救娘娘?!”
“静妃,少提当年之事,本宫欠你的早已经还清!”
“臣妾没有想过要害莲嫔,究竟事实如何,相信娘娘心中明白。皇上,当时臣妾的确是被人所推,在臣妾身后只有郑齐禄一人,若臣妾真有心要害莲嫔,怎么会想方设法改变方向,让自己摔成这样!”
皇后冷笑:“静妃你向来诡计多端,做事周全,谁知道你是不是为了替自己找托词故意如此!”这样泼了一盆脏水之后,她又马上利用皇上初得公主的怜爱之情,哭诉着:“多可爱的公主,只可惜,一出生便成了没有额娘的孩子,以后,不知道在宫中要受怎样的欺负,皇上,没有额娘的孩子,要怎么活。”
皇上低头吻了吻公主的额头:“**之中不会有没有额娘的孩子,你原本就与莲嫔是姐妹,这个孩子就由你来抚养,想必莲嫔也是这般希望。”
这正合了皇后心思,虽然心中窃喜,可是她还是一副伤心样子:“臣妾多受些累自然不打紧,这也是为了我那可怜的妹妹,可是,求皇上不要袒护杀死妹妹的贱人,国有国法家有家规,静妃众目睽睽之下谋害怀孕嫔妃,若不处置,怎能服众!”
皇上看了看静姝,考虑了一下:“那便暂且禁足吧。”
禁足,这对静姝已经再熟悉不过了,这于她来说已经如家常便饭一般,可是皇后却阻拦着:“恕臣妾不敬之罪,皇上这样处置便是偏袒!静妃害死了嫔妃,又差点杀死公主,皇上!这样的罪过岂能是禁足所能抵消的!”
皇上道:“好啦,暂且就这样处置,毕竟还有和泽,静妃是其额娘,不可不在身边,你只替公主着想,却不想若和泽没了额娘,不也是可怜。”
皇后还想力争重处静妃,可是皇上只说了句:“好好照顾公主。”便离开了永寿宫。
既然皇命已下,静姝便不必再跪在永寿宫,紫霞和落樱赶紧将她搀扶起来。
皇后费尽心思,搭进去莲嫔一条命,最终却只换来静姝禁足这个等于没有的处罚,皇后怒发冲冠,她抑制不住愤怒,上前来便狠狠的扇了静姝一个耳光。
落樱和紫霞都未料到皇后会如此冲动的动手,阻挡不及,皇后这一巴掌打的十分重,静姝嘴角流下了一条血迹,皇后恶狠狠的盯着她:“本宫不信杀不了你!”
静姝亦是眼中都是仇恨:“娘娘心狠手辣,不要说杀一个静姝,就是千个万个也杀得。可是请娘娘记着,善恶终有报。”
毕竟是在永寿宫,怕静姝再吃亏,良朗赶紧上前解围:“静妃娘娘受了惊吓,膝盖又伤着,还请快回长春宫,让微臣医治吧。”
出了永寿宫,静姝抬头看天,只略看了一眼,便继续走路,紫霞道:“娘娘若觉得苦闷,就再看一会吧。”
静姝握紧双拳:“罢了,再看也是这四角天空。”
回到长春宫,静姝静下心来,她知道,自从她生下和泽,皇后已经到了丧心病狂的地步,她最后那几句话绝非虚言,皇后一定会想办法杀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