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皇后实在没有赶走珂莲的意思,婉柔只能就此作罢,若说的再多,怕是皇后就要怀疑自己了。
为何婉柔要如此坚决弄走这个人,实在是婉柔有自己的想法,见皇后不可能赶走莲贵人,婉柔便找个借口离开了永寿宫,转而往长春宫去了。
刚到门口就听见从里面传出来阵阵笑声,婉柔一时间觉得来到了一个世外桃源,这里与别处很不同,可同时心中又涌起一股酸楚,毕竟自己日日是走在刀尖上,做着违心的事啊。
可这心酸也只是一闪而过,只有自己依靠的人走到了最高的位置,自己才能安枕无忧,否则即便她现在回到静姝身边,享受这片刻的宁静生活,可片刻之后,依旧是处处杀机。
现在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婉柔快步走进长春宫,静姝还未看清来人,清怡已经跑到面前跪了下来:“小姐!”
一声小姐喊出,清怡和婉柔同时泪流满面,静姝和瑾妃也是被这情景所染,待二人哭够了,静姝才说:“坐着说话吧,这个样子若叫人家看见了反倒不好。”
婉柔这才和清怡坐下,在这里婉柔不需顾忌什么长幼尊卑,想说的话便可无所顾忌的说,她拉着清怡的手,问这:“父亲可还好?”
“好,老爷以前就想身居高位,为朝廷效力,现在正当奸臣当道之时,老爷又坐上了二品,满腔热情总算是有了抒发之处,每日神采奕奕,强健了不少呢。”
婉柔抹着眼泪笑起来:“是啊,父亲就是这般执着,我不也就是为了成全他,才如此努力,好在现在你来了,我们便更强大了。”
清怡又担心的问:“娘娘,听闻娘娘在宫中受皇后钳制,不能...”
婉柔知道清怡想问什么,便直接回答:“其实并未是皇后钳制,若我想,她是钳制不住的,静妃娘娘早就给了我配出了解药,只是我自己不愿意用,这副身子我已经是身不由己了,难道要我的孩儿也和我同样的命运吗?何况,我始终觉得对他不住。”
清怡知道婉柔意有所指,便也不再追问,只说:“娘娘的决定从来都没有错过。”
瑾妃道:“只是这个时候你过来,不会被人看见吗?”
婉柔道:“这个无妨,我向来以谨慎温婉著称,何况我这样大方的来,皇后只会以为我是顾全礼仪,不会做它想,何况,皇后现在已经是自顾不暇了,弄了那么个活祖宗进宫,皇后可是含了一口苦茶。”
静姝正色问着:“方才,我们与那莲贵人只是匆匆一面,并未来得及细究,却不知她的心性如何,若但从样貌来说,是有可塑的。”
婉柔也同意静姝所说:“娘娘所说甚是,那莲贵人败就败在这么多年缺少教导,戈尔泰一族向来以习武著称,因此可能未太重视诗书方面,从那莲贵人举手投足便可看出,胸中没什么文墨。
不过臣妾十分担心,她一个久居深宅的女子,年纪又轻,今日皇后在她面前打死了两个人,若是寻常女子定是吓的屁滚尿流,可是连答应虽然也是惊慌,却还有理智,并且在我离间她们二人的时候,莲贵人马上改口叫皇后而省略了姐姐二字,为自己剖白。
可见此人洞察人心,十分懂得审时度势,对人际关系十分敏锐,皇后似乎也察觉了一些,毕竟那莲贵人也是流着戈尔泰一族的血,不会蠢笨到哪里去,怕是不会像惇清那样好对付,何况皇后还铁了心,一定要她怀孕。”
静姝叹气:“我怕便怕在此,这样的人如一块璞玉,把她雕琢成什么样子,她便会成为什么样子。”
瑾妃原本以为那莲贵人只是个无用的棋子,听婉柔和静姝这样一说也是担心起来:“那皇后是如何安排,要她今夜侍寝吗?”
婉柔摇头:“那倒不会,皇后也摸不准此人究竟是否可造,虽然我极力离间二人,可是皇后依旧留她在永寿宫,面上是苦于自己将她要进宫,不好马上就打发,可内心中对莲贵人还是抱有期待,否则不会留在永寿宫,打发去我那明和宫由我处置便好。
虽然她侍寝还尚需两日,可是皇后也不会轻易就叫清怡拔得头筹,估计会想些办法,只是我还不知皇后有何打算。”
静姝道:“是,她定是会筹谋一番,而且极有可能还会利用你来夺恩宠。”
婉柔道:“我正是想来问娘娘,我是否要诈病来躲过。”
静姝摇头:“即便你诈病她也是会想别的办法,皇后如今已经开始怀疑,她必定会再对身边人进行一番试探,来确定自己身边有没有钉子,这个时候,你不能冒险,若皇后要你做什么,你便做吧,至于清怡,我会替她想办法。”
婉柔这才安心,虽然不舍得,可是已经过了不少时间,若再耽搁怕是就不好掩饰了,因此婉柔只能不舍的离开。
这一整日便再无事,一直到了黄昏,皇上才处理完国事,往长春宫这边来了,他实在思念清怡。
静姝料到皇上会来,已经备好了茶点,皇上一来自然十分高兴,看见清怡似乎又稳重端庄不少,皇上越看越觉得喜欢,静姝看这时候正好,便给二人留下时间,只说自己去看看晚膳准备的如何了。
这一句也是要确定皇上是不是要在长春宫用晚膳,见皇上没有表示,静姝便知道这是默许了,于是便出去吩咐打点了。
今日清怡刚来,偏殿虽然已经准备周全,可皇上既然要在这里留宿,那就要再多些准备了。紫霞道:“娘娘,我去王公公那里讨些红被面来,也好涂个喜气。”
静姝摇头:“还是不必了吧,若你去讨了,马上整个**就会知道皇上今夜要留宿清怡这里了,一旦有了什么变化,清怡就成了宫中众人笑柄,还是再等等。”紫霞便不言语了。
转眼已经是晚膳十分,皇上已经吩咐了敬事房今夜要留宿长春宫了。
这个时候,红袖也到了婉柔那里,说皇后为迎莲贵人,叫婉柔一起去用晚膳。婉柔奇怪,皇后怎么这么快就高看莲贵人了,难道是自己不在的时候,莲贵人做了什么?
到了永寿宫才发现,虽然莲贵人和皇后同坐一桌,可皇后并没有多看她几眼,这倒奇了,明明不待见却要弄到一桌用膳,却是为何?是为向人宣告她们姐妹情深吗?
正当婉柔揣摩皇后用意的时候,莲贵人忽然向后仰去,接着便似晕倒,婉柔惊了一惊,难道莲贵人有什么病症?
皇后更是一副担心的样子:“柔嫔,你快去告诉皇上。”
婉柔一下子明白了,她回了声是,就小跑着出去了。
朱砂紧跟在后面,问着:“娘娘,这是怎么回事啊?”
婉柔道:“这是皇后在试探我,静妃果然没有说错,趁着新人入宫这个机会,皇后要试探我。”
见朱砂还是不解,婉柔进一步解释:“照说莲贵人发病应该是脚程较快的郑齐禄去找皇上,退一步也应该是红袖,而万万轮不到我,可郑齐禄和红袖这样有眼色的人,却纹丝不动,等到皇后钦点我去。”
“娘娘的意思是皇后早有吩咐?”
“不错,不知莲贵人在我离开的这段时间到底是做了什么,叫皇后一下子就敢让皇上见她,可见这个莲贵人不好对付。”
“奴婢不明白,这样怎么能试探出娘娘的忠心呢?”
婉柔道:“你看看时辰,现在正是皇上与清怡在一起的时候,若我走的慢一些,皇后的计划便不能成功,若我是静妃那边的人此刻我会怎么做?”
朱砂反应过来:“娘娘会拖延时间,待皇上和清怡就寝不见娘娘的时候,娘娘再回永寿宫复命!”
“正是如此,若我今夜不能找皇上到永寿宫,那瞬间皇后便会对我失去信任。”
主仆说话间已经到了长春宫门口,皇上正与清怡举杯对饮,静姝看见婉柔这样着急的跑过来,便知道是皇后所使,果然,皇后不会叫清怡这么容易的得宠。
见婉柔过来,皇上道:“走的这样急,是怎么了?”
婉柔气喘吁吁:“皇上,莲贵人忽发急症,晕倒了。”
皇上一时之间找不到头绪:“莲贵人?”
静姝提醒着:“皇后的妹妹。”
皇上便有些扫兴:“哦,是她呀,怎么了?是染了什么病吗?叫太医就是了。”
静姝知道皇上原本就不待见那个从未谋面的莲贵人,何况现在和清怡正是你侬我侬的时候,怎么愿意为了一个莲贵人跑一趟。
可是皇上若不去,皇后便会以为是婉柔从中作梗,因此静姝只能帮着讲话:“皇上还是去看看吧,皇后就这么一个妹妹,上点心也是有的,何况莲贵人今日才入宫,皇上不去看看,怕是皇后会不高兴。”
皇上脸色略微露出些厌烦的样子,可也只能听静姝所说,未免日后麻烦,还是走一趟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