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外,那脚程得了静姝吩咐,知道事情重大,快马加鞭回了杭州,告诉心水静姝的打算,心水便心中有数。
他听着楼上传来皇上和那些女子的欢声笑语,摇了摇头:“今夜且再叫你快活一夜,明日便叫你知道,你心中的天朝上国究竟是怎样的民不聊生!”
这样想着,他冷笑一声回客栈去了。那几个侍卫见皇上成日里的花天酒地,自己干坐着也是无聊,可又不敢真的就随兴走动。
四个人正闷的唉声叹气,就听见闻心水回来了,好不容易盼个有趣的人回来,他们便喊叫着:“你这厮这几日倒逍遥的很,把我们兄弟几个扔在这,可真是郁闷坏了。”
这闻心水就是有这点本事,任何地位任何阶层的人,都会觉得与此人是知己之交,皇上觉得他识大体进退有度,照顾十分周到。
这几个侍卫觉得他肝胆义气,处处为他们着想。
就连市井小贩也觉得此人虽平日里与富甲都的近,却一点架子也没有,真不像个有钱人家出来的少爷,因此也都待他十分和善。
可以想见,将来**里的娘娘们也是会觉得他口风紧,乐于助人吧。
听那几个侍卫叫他,心水笑着过去:“几位爷可真真冤枉我,你们外人看我是逍遥自在,你们可有所不知,我真是一点好处没捞着,不过也是,我虽是累了点,可毕竟能出去走走,几位爷就不同了,成日里的闷在这客栈里,可不是要憋坏个人了。”
这坏正中那几人下怀,其中一个便道:“可不是,皇上说是出来视察民情来了,可天天不见个踪影,准是不知道又在哪里遇见了什么俊俏姑娘。”
另一个侍卫便止住他:“唉,好啦,说这话也不怕被砍头。”
那人继续:“砍就砍,我可说错了什么没有,若不是什么沾花惹草的事,为什么不许咱们几个跟着。”
心水心中笑了笑,可面上却是左顾右看了一回,然后便十分为他好的样子:“哎哟,我的爷,虽说这里没外人,可您说话还是小心着些吧,这要叫隔墙有耳听了去,您可真就万劫不复了。
我看几位爷也真是闷坏了,不如就出去潇洒一个晚上,明儿个早上回来便可。”
几个人虽然蠢蠢欲动,可毕竟有职责在身,便也都不情愿的推却起来:“还是罢了,不知道皇上什么时候回来,我们就擅自去....”
“几位放心,皇上今夜不会回来,我有个好地方,那里面的姑娘啊....”说着他故意停下来,这倒更是勾起了那几个人的馋虫。
一个便道:“好!不管了!心水说话是有准的!咱们只管早去早回,在皇上之前回来不就得了!”这一句引起众人响应,大家都呼应着跟着心水去了。
心水便把他们带到了另一处烟花之地,且交待着,明日务必一早赶回,不要叫皇上发现。
交待完后,心水便又折回客栈,支走了所有人,他便放心的去了清怡房中。清怡正在烛火边看书,听见心水来了,便放下书让了座。
心水开门见山:“几日未见皇上你心中作何感想。”
清怡十分淡然:“他是皇上,爱去哪里便去哪里,来了我小心伺候,不来我乐得看书。”
心水又故意说道:“皇上近日沉迷**,听说遇见了个叫月碧春的姑娘,十分喜欢。”
“那是皇上的事,他愿意带着便带着,不愿意我只当什么都不知。”
“如能这样便好,你要知道,**佳丽无数,今日皇上在宫外,你是个宠儿,可来日进了宫,皇上分配给你的时间可能寥寥,你若是妒忌错了路子,倒不如现在就离开,还能保命。”
“公公是知道我的,自小我便被叶钛然大人收养,他待我恩重如山,他让我做什么我便做什么,至于其它的,恕清怡说句自视甚高的话,还没什么能入的了清怡的眼。”
“姑娘能这样是最好,如今宫中形势险峻,说到底咱们都是跟随这静妃娘娘的,我虽是为人圆滑可是也有原则,因此在宫外我便要替娘娘把关,若是有异心的人,在重要我也是决不手软。”
“公公衷心可见,你为了静妃娘娘,我为了柔嫔,可见我们的最终目的是一样的。”
“是,这样最好,明日我们便要启程了,姑娘也早些休息吧,接下来几日我们都要去偏远干旱之地,十分辛苦,听闻那周围还有不少农民起义,十分危险,姑娘要多长些眼色。”
“公公放心,我自认还是比较伶俐的,何况毕竟还有四个御前侍卫在。”
“嗯,那不打扰姑娘休息了。”
从清怡房中出来,心水四下看看无人,便赶紧闪身去了茅厕,自从去年,收到静姝那封信,他便狠心把自己从一个正常男人变成太监,他蹲在茅厕中感到一种耻辱。
可是,一切都是他自愿的,他从小便和静姝是邻居同乡,玩在一起,左右是家道没落,心水家中也无人管他,于是心水便和静姝成了玩伴。
随着年纪增长,心水越发觉得对静姝多了一份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年轻的少男少女通常对这种情窦初开都不十分了解,因此在静姝要去进宫选秀的时候,心水虽然觉得心痛可又想着,毕竟那是一条通往荣华富贵的好路。
自己穷的粥都不能吃饱,若是对静姝说了自己这种情愫那便是罪过了,不如就叫静姝去宫中做她的娘娘吧,心水当然明白,以静姝的才貌,中选是意料之中。
可当静姝真的当选的消息传到他耳中,他却如被抽去了魂魄,只有在分离之后,他才明白,静姝对他而言重要的远远超过了自己的预计。
他曾想过就去京城去找静姝,可是,他无钱无权,到了京城又怎样,因此这几年,他终日瞎混,只图几口吃的,至于男女之情,竟无一女子能入得他眼。
原本他就生性圆滑,极会察言观色,几年下来更是练就了一副嘴皮子,他游走各处凭借这一张嘴也算能糊口了。
直到去年,他忽然接到了静姝的信函,信中问他愿不愿意进宫去服侍皇上。静姝与他从小便相识,自然是知道他的特长,静姝身边又恰好缺了这样一个人。
只是静姝一直拖着,只因为静姝也明白心水的心意,更何况,若要进宫去服侍皇上只有一条路,静姝不忍心叫心水这样做。
可是事态越来越严重,如若不除去福来,那静姝迟早会死在福来和皇后手中,因此静姝还是咬牙发了这封信。
心水接到信十分高兴,他对荣华富贵倒并不在意,从太爷爷那里流传下来宫中的事,他是知道的,因此那个名利场对他并无半点吸引力。
可是,这是静姝写的信,他知道,凭静姝的个性,如果不是十分危急,她不会写信来求自己。心水知道如果他答应意味什么,可是他不在意,当静姝进宫那一日,他便决定,不管以后静姝如何,他都再不会对女子动心了。
如果能进宫陪着静姝,保护她,那也算是一种幸福,于是他连夜回信给静姝,说他愿意。当然他并未提及一句自己对静姝的感情,只说自己贪恋宫中的荣华富贵,而且对静姝的提拔还好好感谢了一番。
静姝接到信十分感伤,她心知肚明,心水这样说,不过是不想叫自己内疚。静姝有一刻想放弃,自己有什么权利去毁掉一个男人呢?可是于心水而言,如果不让他去陪着静姝,反倒是更加难过。世间的情事,有谁能说的清对错呢?
第二日一早,心水便起身,他去那四兄弟的房中一看,果然是空空如也,心水摇摇头,先去把那四兄弟叫了回来,那四人自然是好好感谢了一番。
然后他便去找皇上,皇上已经被月碧春迷的不知黑夜白昼,那**女子自然是比皇宫中的妃嫔有情趣,皇上完全忘记了此行出来的目的。
心水十分心痛,他为静姝不值。
心水把一切情绪掩藏起来,在门外声音里都带着笑:“公子,小的来接您了!”
皇上睡的正沉,被吵醒十分不快:“什么事,非要现在说!”
“公子,已经是日上三竿啦,您已经耽误了几日了,咱们可还有要紧的事呢!”
皇上这才惊起,他拉开窗子,果然已经是接近晌午了。皇上赶忙穿衣,月碧春慵懒的躺在一边:“看你急的,好似有什么国家大事一般。”
看着月碧春猫儿似的,又一副媚眼如丝,皇上险些再次把持不住,可心水又在外面催促着,皇上只能忍着馋,继续穿衣。
在宫中,一切事情都是有人伺候,而在这,那月碧春是受尽万千公子哥吹捧,哪里会替皇上更衣,只在一边自顾躺着。
皇上越是着急越是手忙脚乱,可男人就是这般贱皮子,在公众千好万好的女子他了无兴趣,可这高傲女子他却是爱不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