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答应不声不响之间便得了头份恩宠,这令她的地位在宫中大增,宫中那些太监宫女自不必说,连平日里高高在上的娘娘们也都与她互称起姐妹来了,皇上还特别允她一个人独居,把原本合住的惇清调去和同时进宫的莲答应和张答应挤在一起。
原本莲答应和张答应就住的狭小,再挤进来个惇清,她们更是不满,于是言语之间经常冲撞,尤其是莲答应,她父亲是内阁学士,也算是个二品官职,因此她进宫便对出身低位的秀女十分鄙弃,惇清和她住一起少不得受些冷言冷语。
这日惇清拿了前些日子虞妃赏赐下来的珍珠粉来敷脸,赶巧莲答应和张答应来串门子,虽说是相互走动,可这莲张两位答应,到惇清这屋里来简直如入无人之境,想来便来想走便走,惇清常日里也不与她们计较。
莲答应一看惇清用的珍珠粉就知道价值不菲,忍不住就又捻酸带醋起来:“哟,可见是清答应受宠啊,这珍珠粉用起来也像是寻常之物了,见惯了的。”
惇清一时语塞,那张答应也附和着:“咱们见不到皇上,这样的好东西,自然是没有的。”
莲答应忽然笑起来:“可我听说这几日承宠的都是陆常在啊,哎,清答应,你说你费尽心思不惜得罪皇后去讨好虞妃娘娘,怎么这许久也不见承宠啊?”
惇清虽说父亲十分能敛财,因此带到宫中的银子不少,可毕竟父亲官微言轻,在莲答应这样高官之后面前还是没有说话的份,因此她只能忍气吞声。
见她不言语,张答应又道:“不乘宠又怎样,人家有虞妃娘娘赐的珍珠粉,你我可见过?”
莲答应应声大笑:“是啊,人家清答应也指着这珍珠粉过一辈子呢,咱们快回去吧,可别耽误了清答应敷脸了,闻听女儿在宫里可用的上这么好的东西,她那身为县令的父亲可是要感激涕零了。”说完便带着张答应边笑边出去了。
惇清此生最恨别人取笑父亲官位,她虽从小锦衣玉食,可在这皇宫之中,有时候钱也并不能给她带来地位,她恨恨地盯着莲答应的背影,发誓必要叫她付出代价。
橙柠见主子受了委屈也很是气愤:“不就是仗着她父亲官职高一些嘛,看小主得虞妃娘娘看重,她就拿这些话来取笑咱们!小主这珍珠粉....”
惇清面色已经恢复正常:“继续敷脸,这么好的东西,若因为几句酸化便丢弃岂不是我太愚蠢,父亲喜读《三国》他便经常给我讲一个故事:刘备投靠曹操之后,仍有一番雄心壮志。但是刘备也防备曹操谋害,就在住处后院种菜,亲自浇灌。”
橙柠接着道:“以为韬光养晦之计。”
惇清微笑着点头:“如今**中人人以为我投错了人,殊不知那陆常在才是岌岌可危,虞妃和皇后斗法已久,这些时日看来皇后必定会败在虞妃手中,这个时候谁跟随皇后岂不是要活活变成虞妃的刀下鱼肉?”
“小主说的是,可那莲答应说话也实在难听,小主,您何不再主动些,叫虞妃娘娘更加信任您,也好快些承宠,堵住那些人的嘴。”
“哼,我承宠是迟早的事,何必操之过急,虞妃现在比我着急,眼见着皇后拔得头筹,她怎能甘愿,我只要装傻充愣装作对一切都不知便好。”
此刻虞妃宫中,红袖正在给虞妃按摩着双腿:“娘娘,自您小产之后,这双腿酸痛的毛病一直不见好,也不知那天宝太医是怎么办事的,治了这许久还没起色。”
虞妃忍着酸痛:“倒也怪不得他,害我的是皇后那个贱妇,来日,本宫定要她加倍偿还,最近陆常在怎么样啊?”
“哼,得意的很,皇后身边的怡嫔,慎贵人都反过来巴结她呢!前日里,御膳房新进了一些芒果,那些奴才竟先捡好的给她送过去了,连咱们宫里得到的都没她的好呢。”
虞妃眼中一道冷光闪过:“看来还真是春风得意,忘了自己的身份了呢,封为常在之后永寿宫她竟连一次也未来,看来还真是没把我虞妃放在眼里。”
“可不是呢,她日日长在了长春宫,皇上赏赐下来什么好东西,她都一一敬贡给皇后,人们都说皇后可是扶持了一个好得力的新人,娘娘,我们是不是也该行动了?”
“惇清可有什么话说?”
“她对自己的事倒不十分上心,这几日来给娘娘您请安,也不曾说什么不满的话,倒是十分关心娘娘,见娘娘腿酸,还把从家中带来的玉石滚子送了来,说这个按摩腿最能解娘娘疲劳。”
“也不知是真孝心还是装无知,罢了,去告诉她,中午时候我这准备了燕窝羹,叫她来陪本宫午膳吧。”
转眼午间,惇清陪着虞妃坐在桌前,虞妃定定地看着她:“这几日清答应面色红润,皮肤白皙了不少啊。”
惇清答道:“是,因为臣妾日日都用娘娘赏赐下来的珍珠粉,果然有奇效,娘娘宫中的东西真是哪的都比不上呢。”
虞妃笑了笑:“也不过是些寻常珍珠,哪里敢和陆常在的比半分,你与本宫亲近,本宫却未能安排你承恩,是本宫没本事了。”
“娘娘这是说笑了,陆常在虽说得皇上宠爱,可**是娘娘掌管,臣妾听闻陆常在从未来向娘娘请过安,这可真是对娘娘大不敬,臣妾都替娘娘生气,可是娘娘却仍然宽厚待她,可见娘娘宽容,臣妾只要能跟随娘娘,承宠之事,臣妾不在意。”
“**是本宫掌管这样的话日后可万不要叫本宫再听到了,否则岂不在说本宫多权篡位!”
惇清自知失言,连忙跪下:“娘娘恕罪,臣妾一时说出了心里话,日后定当小心谨慎。”
“起来吧,好好吃顿饭,也用不着动不动就要跪的,让陆常在抢占了头宠你倒不怨恨本宫。”
“臣妾不敢,臣妾只求跟随娘娘,不求恩宠,听闻娘娘今日里总是腿酸不适,还请娘娘允准臣妾去名佛寺为娘娘祈福诵经。”
虞妃眯起凤眼仔细看着惇清,似要看穿她到底说的是真心还是假意,忽然虞妃淡淡一笑:“既然清答应如此有孝心,那本宫便允了,午膳用完,你便准备着去吧。”
惇清十分开心,立刻跪下谢恩:“谢娘娘,能未娘娘出分力是臣妾天大的福气。”
午膳完后,惇清便告辞虞妃回宫去了,路上,橙柠焦急不堪:“小主,小主今日是怎么了,怎么要去那名佛寺了,虽说那寺庙离皇宫不远,可您这一出宫就更见不到皇上了,若虞妃娘娘的腿疾总不好,您要在佛寺待一辈子?”
惇清看了看天:“今日还真是阴霾,怕是要下雪了吧,你以为今日虞妃是无缘无故叫我去午膳?不过想试探我是否有争夺名利的心思,我若表现出半分想承宠的意思,她便极有可能放弃我,大殿上我的表现虽叫她得意,她也难免怀疑我有城府,我现在必须要她相信我是真心诚服于她,去,便去吧,若日后真不能再回来,便是我命该如此。”
回到宫中,橙柠流着泪给她整理的行礼,惇清看着她:“橙柠,你与我自小一同长大,佛寺不同于宫里,生活凄苦,你便留在宫中吧,不要与我去吃苦。”
橙柠立刻跪下:“小主说什么呀,此生小主去哪,奴婢便去哪,您这是不要奴婢了吗?”
惇清也流下泪来:“我哪里舍得你,只是这宫里只你一人对我真心,我实在不忍明知道可能是条不归路还拉你同去。”
这主仆二人正哭着,那边莲答应又和张答应不请自来,莲答应一见这场面便大笑:“哎呦,这是演哪出啊,可怜呐,泪人似得,唉,我也听说了,妹妹竟然要去做尼姑去了,这可真是叫人想来发笑啊,辛辛苦苦地去讨好虞妃,却落得如此下场,张答应,你说这清答应日后在佛寺里想起自己今日这一遭,是不是自己也会笑出声来。”
“可不是嘛,偷鸡不成蚀把米,倒把自己折进去了,行了,左右日后是见不到了,我这有十两银子,妹妹拿去,用了也好,留作纪念也罢。”
莲答应笑道:“纪念她在宫中这短暂的时日吗?张答应好性子,看我,倒是空手来了,反正日后是见不到了,也不需要这假客气,今日一见就算是告别了,午后也就不来送了,妹妹好走。”
橙柠看着桌子上留下来的十两银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区区银子,哪个没见过,小主,哪里有这样羞辱人的。”
惇清收住了泪:“收下吧,好好存着。”
时间已是午后,惇清和橙柠在屋中呆坐了许久,想着或许一会虞妃的旨意就要来了,告诉自己不必去佛寺了,可是门口空空荡荡,一个人影也没有。
橙柠又哭道:“小主,不然,不然我们去求求皇后吧,她既然能帮陆常在争宠,也应该能救得了小主啊。”
惇清怒道:“糊涂!那你我必死无疑了!算了,走吧。”两人门前留恋了一回,便出宫去了。
两人刚走,暗处便有一个身影闪了一下,片刻,这身影便出现在永寿宫,虞妃正在逗着玉兔,见那人回来,便问:“出去了?”
“回禀娘娘,出去了。”
“可曾有怨言?”
“奴才在门口听了许久,只听见她二人说些离别的话,并不曾对娘娘有丝毫怨言,后同宫的莲答应和张答应来给二人好生羞辱,她二人倒是说了许多对娘娘不敬的话。”
“清答应倒真心不想争宠,那莲答应和张答应也实在猖狂。”
红袖在一边问道:“那娘娘打算叫清答应在佛寺待多久?”
虞妃抱起玉兔,眼神中全是宠溺:“那就看她造化了,好了,这一整天也辛苦郑齐禄了,你便下去休息吧。”
天照寺门口,橙柠扶着惇清寥落地站在那,两人回头便可看见巍峨一片的紫禁城,可如今,那里似乎已经与她们全无关系了,寺内尼姑听说惇清来了,便出来了一人把她引入一处禅房,虽说这禅房不十分宽敞,倒也干净,惇清放下行礼便拿出经书来,潜心诵读。
晚上,寺里的尼姑送来一根蜡烛,嘱咐她们要省俭着用,橙柠接下来谢过了,尼姑一走,她便要去扶惇清:“小主起来歇一歇吧,您这一来就不停的诵经,连晚膳都没吃。”
“不必了,诵经让我心情平静,何况我们来此不就是祈愿虞妃娘娘早日康复吗?”
“你这份心虞妃已经知晓。”一个男子声音从后面传来,两人吃了一惊,橙柠连忙护主:“大胆!佛门清静之地,你一男子,岂可随便闯入女子清修之地,快些出去!”
那人笑道:“怎么,连朕也要赶出去?”
惇清与橙柠一时反映不及,橙柠默默念着:“朕?”忽然她明白过来赶紧下跪:“皇上恕罪,奴婢不知是皇上驾临,罪该万死!”
皇上笑道:“好啦,若你护主也有罪,那就是朕昏庸了,你下去吧。”橙柠知道小主这次是要承宠了,高兴地答应了声便跑出去掩好了门。
惇清其实早已明白过来,只是她作势仍旧一脸吃惊的样子,皇上见她如此更觉可爱:“怎么,吓的呆了?”
惇清一脸不相信的样子:“你,真的是皇上?”
“当然,难道朕还欺你不成。”
“请皇上速速离开。”
“寻常女子见到皇上总是急着谄媚,你倒要叫朕离开,这是为何?”
“臣妾已经许下愿望,愿虞妃娘娘身体康健,皇上疼爱虞妃,虞妃身子不爽,皇上便心疼一分,因此为皇上能安心,臣妾甘愿一生待在这佛寺,不承皇恩。”
皇上温柔地看着她:“傻话,你有这份心便好了,来,起来。”说着便要去扶她起身,惇清却忽然长袖遮脸:“请皇上不要靠近。”
“又是为何?”
“臣妾不曾装扮,无颜面圣。”
皇上温柔地将她的长袖拨开,一张不施粉黛却楚楚动人的面孔呈现在眼前,皇上捧起这张脸:“你自然的样子,是最好。”
是夜,惇清靠着皇上柔声问道:“敢问皇上如何得知臣妾在这里?”
“原本朕是要来这替太后祈福,最近太后身子一直不好,这次是碰巧遇见你。”
惇清立刻不安起来:“太后身子不好,臣妾定要抄几份佛经,为太后祝祷。”
“你是有心人,你做事朕放心,只是冬日严寒,你也不必在这佛寺里受苦了,回宫去抄,回头叫人送过来便好。”
“谢皇上,回宫也好,臣妾也能帮着去照顾太后。”
皇上搂着她:“真是傻女子,处处为她人着想,你倒把自己置于何地了。”
惇清顺势依偎,她明白,这一切其实是虞妃在一手安排,她的手段比皇后更高明,这样巧然相遇皇上更会觉得是缘分,不刻意。同时也试探了自己,若当时她舍不下宫中富贵没来佛寺,那自己可真是无出头之日了,如此,她更加觉得自己道行太浅,竟没猜到虞妃如此心思缜密。
第二日,皇上便携着惇清一同回宫,惇清刚到自己住处圣旨便下达了:皇上感念清答应孝心可佳,进其位分为清贵人。
惇清领旨谢恩,旁边的莲答应和张答应脸色已经是难看的无以复加,惇清默默地看了她们一样,张答应已经十分惊慌,莲答应还故作镇静:“贵人又怎样,又不是什么高的位分,至于这么大张旗鼓地显摆吗,芝麻官家里出来的就是这么没见识。”
橙柠悄悄道:“小主不必和她一般见识,她这是怕小主得势报复她,因此故意这般说辞来给自己壮胆呢。”
福来听惯了也看惯了这些,便装作没听见,对惇清说:“皇上特允准小主居住清月阁,清月阁现在只住着怡嫔娘娘,她虽是主位,但是为人和善,是个好相处的人。”
惇清虽听了一些刺耳的话,面上却也仍旧笑着:“谢公公。”说着便拿过皇上赏赐下来的一只玉镯硬是塞给福来,福来作势推脱一番也便收下了。
送走来宣旨的人,橙柠就欢快地要去收拾行礼准备移宫,惇清看着她总算也露出点笑容:“你这么着急做什么。”
“可不是要着急,总算不用再看那两位答应的脸子了,奴婢不知道有多高兴。”
“以后的日子长着呢,那些账我都一笔笔记下了,现在移宫倒是不及,我看皇上赏的东西里有一柄上好的玉如意,你拿着与我虞妃处?”
“小主何必这么急着去,我们安顿好了再去不迟啊。”
“啰嗦,叫你去便去。”橙柠只得答应一声拿着玉如意跟着惇清往永寿宫去了。
永寿宫里,天宝正在给虞妃的双手涂药,就听见外面来报清贵人来了,见虞妃不做声,天宝也不停下手中的活计,郑齐禄也不去叫惇清进来,这样等了约有一个时辰,惇清带着橙柠依旧规规矩矩立在宫外。
天寒地冻,橙柠给惇清的大氅又裹紧了些:“小主,您说这是怎么了?不是虞妃娘娘安排您承恩的吗,如今把我们放在这冰天雪地里的,是要干什么呀。”
惇清面色如常:“虞妃多疑,她叫我们等,我们便等着吧。”
“小主,奴婢冷点不算什么,可怜您穿的单薄,双脚又浸在这雪里,怎么受得了啊。”
“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今日所受这些,都是为了我来日能风光**。”
两人都要冻僵之时,才见郑齐禄一路小跑着过来,一到面前就作势打自己嘴巴:“哎呦,你瞧瞧,可是奴才不会办事了,叫小主受苦了,实在是虞妃娘娘手疾发作,太医正看着呢。”
惇清立刻换做一副关系样子:“公公受累了?那娘娘现在可好?”
“劳小主挂怀,娘娘在宫中等着您呐。”说着便引着惇清到内殿去了。
惇清一见虞妃不顾自己冻僵的双腿,立刻行跪拜大礼,又恭敬地把那柄玉如意奉上,虞妃乜了她一眼,也不叫她起身:“清贵人,承宠的感觉可好啊?”
“臣妾知道,臣妾有今日都是虞妃娘娘提拔,臣妾日后定当为娘娘效力。”
“橙柠,快扶你家小主起来吧,你能忠心是最好。”说着她便举起自己伤痕累累的手,虽说比刚受伤之时好了许多,可伤疤还是明显可见:“你瞅瞅本宫这双手,本宫自己都不愿意看了,原本本宫的箫声是**第一,可如今,已经碰都不碰了。”
“娘娘福泽深厚,天宝太医医术高明,娘娘双手定会光洁如初。”
“但愿如此吧,本宫就是要用这双手来告诉你,**之中人人想争宠,想往上爬,若你不能看清局面,就定会粉身碎骨,本宫尚且如此,何况你一个小小贵人。”
这番话不过想告诫惇清日后要对她忠心耿耿,惇清自然明白:“娘娘的仇人便是臣妾的仇人,臣妾定当对娘娘忠心不二。”
虞妃口气和缓了些:“你能忠心最好,行啦,时候也不早了,还要牵宫不是吗,本宫知道你平日里没少受那两个答应的气,如今你也是个贵人了,若她们有什么不敬,你责罚她们,本宫也是不会过问的。”
惇清明白虞妃言下之意,谢过虞妃便离开了。
回到宫中之时,那两个答应早已经将自己房门紧闭,惇清不屑地笑笑:“真是一副小人嘴脸,以为我会和她们一样稍微得势便会张牙舞爪了。”
橙柠此刻也觉得十分得意:“那小主就打算放过她们?”
“哼,怎么会,只不过万事都要有个口实,今日权且放过她们。”
见惇清回宫,张答应鬼鬼祟祟地赶快溜进莲答应屋中,她虽说有些姿色,可是胆子十分小,平日里做什么说什么,都听莲答应指使,如今见惇清得势回宫,她早吓的丢了魂魄,见她如此惊慌,莲答应气不打一处来:“你慌什么?!她不过是个贵人,投靠了虞妃才有了今日势头,你是堂堂巡抚女儿,她还敢拿你怎么样?!”
“可是你看她如今如此得皇上宠爱,而你我皇上连见都没见过,往日又多次羞辱于她,她若要报复起来,我们也不好办呀,何况,她可是虞妃撑腰。”
听到虞妃莲答应脸色也不太好看:“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惇清,可不要怪我们容不得你!”
当夜,莲答应便买通太医院的人,得来一些鹤顶红,而此事她却并未告诉张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