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春宫中,一片肃穆之气,殿中跪着一个身着蓝色华服的女子,此女子头戴镶银珠钗,可见在宫中只是位列中游,不过是个常在或贵人,只是耳垂上一副碧玉耳坠煞是惹眼,即便是在夜里也光彩夺目。
一个女子,位分不高,却有如此不俗之物,想必她是皇帝新宠,还未来得及册封,然而荣宠却远在众嫔妃之上,而此时,她却跪在这里,由于过度恐慌,脸色早已经煞白,身子也微微地抖,真是人见尤怜。
看她这副样子,坐于主位之上,身穿正黄色锦服,头戴凤冠的皇后轻轻叹了口气:“虞妃,我看事情还有待查证......”
被称作虞妃的女子立刻抬起风眼,气势极强,不等皇后说完便开口:“皇后明鉴,此事已经是千真万确的了,不需皇后再多费神,那纸灰是在她宫殿中发现,那烧了一半的人偶也确切写着臣妾的名字,可见是她怨恨本宫已久,才不惜犯宫中之大不韪,行这见不得人的巫蛊之术,敢问皇后,这在宫中该当何罪啊?”
皇后略微思索了一下,那跪着的女子已经落下泪来,她无辜又惶恐地看着皇后,无助地摇着头“皇后娘娘明鉴,臣妾真的没有啊,臣妾也实在不知怎么会在宫中发现这些见不得人的东西。”
虞妃冷笑一声“平常在,你的意思是本宫冤枉了你不成?”
在这冷冷的注视下,平常在感到一阵彻骨的寒冷,如今宫中虽然皇后贵为中宫,性格温和,极少责罚宫人,虽受宫中人爱戴,却不及虞妃来的凌厉,宫中人人畏惧虞妃强势,稍有不从虞妃定会叫他生不如死,因此说话竟比皇后还来的有用。
平常在知道自己死罪是在所难免了,此刻她才万般后悔,平日里不该过分招摇,她得皇帝宠爱不过月余,本以为有了皇上的庇护,自己在宫中算是站稳了脚跟,不想,今天这灾从天降,打的她措手不及。
但即便是只猫狗也有求生本能,此刻平常在犹如在汪洋中的溺水之人,只盼望皇后能救她一命,于是一双泪眼只楚楚可怜地望着皇后,见她如此虞妃更是在暗处紧紧咬了咬牙。
皇后手持佛珠,见平常在这样亦是不忍,有心想替她说两句话,不想还未开口虞妃便猜到了她的心思:“皇后娘娘平日里宽宥下人,自是慈悲,若是平时臣妾也不愿做这狠心人,只是因为身怀有孕,才不得不为腹中胎儿着想些,臣妾受些委屈不算什么,若是因此令皇嗣有损,怕是皇后也担当不起。
皇上刚刚登基,国事繁忙,臣妾实在不愿因**琐事去烦扰皇上,所以还请皇后秉公处理。”
皇后叹了口气,知道虞妃这件事是有意冲着平常在而来,如今她又怀着身孕,皇上若是知道此事,也只会怪平常在妒忌,太后那边更是无法交待,看来,平常在是在责难逃了。
见皇后脸色愈发凝重,平常在已经看到了自己的命运。
虞妃见平常在已经万念俱灰,嘴角不禁浮现出一丝冷笑,也不等皇后发落,便抢先开口:“皇后娘娘,既然平常在已经认罪,那就赐她白绫吧,留她个全尸,也算是臣妾网开一面了。”接着她又不屑地看向平常在,悠悠开口:“平常在,你可有不服呀?”
平常在已经瘫倒在地上,泣不成声:“臣妾领罚,谢虞妃娘娘。”刚说完,外面等候已久的侍卫立刻冲进来,将平常在拖了出去,大殿中空留一声平常在喊冤的悲凉之声。
见她如此,虞妃也懒的再周旋,只微微朝皇后侧了侧身:“臣妾受巫蛊之术侵害,现在身子实在不爽,臣妾就告退了。”说完她身边的红袖急忙上前小心翼翼地扶着虞妃离开。
虞妃离开后,长春宫中立刻恢复了往日的沉寂,皇后只觉被虞妃身上的熏香熏的头疼,她微微皱眉,右手支头,左手轻挥,旁边的碧衫立即会意,吩咐着:“你们都出去伺候吧。”下面几个宫女轻轻退了出去。
见人都退下了,碧衫拿出一瓶薄荷脑油来,在皇后鼻下轻轻晃了两晃,略微不满地说道:“每次她来总是这么趾高气昂的,不就是仗着有孕吗?!她是真忘了**中谁才是主子了。”
皇后轻声喝止她:“好了,虞妃性子就是决烈些,只要皇上喜欢便好。”碧衫还是有些不快:“皇上登基还不足一年,迄今为止,**一位皇子也没有,您膝下也无所出,一旦虞妃此胎是个皇子,那会后患无穷啊。”
皇后叹了口气:“虞妃这胎,是在皇帝登基前怀上的,她刚怀上月余,先皇驾崩新皇登基,于是这胎便被视作开国祥兆,这又是皇上的第一个孩子,太后和皇帝万般重视,我倒真心盼望她能平安产下胎儿,无论阿哥还是公主,起码皇上会是真的高兴。”
碧衫是再明白皇后的性子不过了:“娘娘您就是太过仁慈了。”
皇后想起往日和皇上的恩爱来,便觉得幸福:“只要皇上高兴,这比什么都好,你是知道的,我向来不把皇位放在眼里,不论我将来能否诞下皇子,只要皇上心中有我,我便无憾了。何况这个皇后也是父亲以辅佐新帝登基为条件才换来的,原本我与皇上两情相好,如此这般,反倒有些隔阂了。”
碧衫是从小跟着皇后的,见她这样说也不禁伤心起来,但她还是极力安慰着主子:“皇后娘娘您说哪里话,皇上待你是一如往昔的,当年您待嫁闺中的时候,咱们皇上还是亲王,那次小姐在湖边赏荷,皇上对您一见钟情,为了能娶您,他还在咱丞相府前跪了整整一天一夜,这事在京城都传开了,大家都羡慕您的好福气呢。”
想到从前,皇后终于绽开了些笑容:“是啊,那时候父亲只认为先皇会传位给三阿哥,便一心想把我嫁给三阿哥做福晋,四阿哥向来不得皇上宠爱,在朝臣中也不得人心,父亲是看不上的,最后还是四阿哥的孝心感动了父亲,母亲也说,女儿嫁给一个爱她的亲王,总比进入这**卷入权利的斗争中要好,谁知,最后竟是四阿哥继位。”
说道这里,她的眼色又黯淡下来:“我现在倒不知道,皇上当时是为了得到父亲辅佐才要娶我,还是对我有一点真心。”
碧衫赶紧安慰着:“皇上对您的真心,我们都是看的真真的,老爷也是实在为小姐好,当时,虞妃的父亲手握重兵,硬逼皇上立虞妃为后,虞妃又怀着龙胎,老爷也是想着,若让虞妃上位,您在**的日子还不定怎么难过呢,这才联络朝中众臣联合反对,何况您原本就是福晋,皇后本就是您的囊中之物,是虞妃偏要做那美梦,皇上登基后将她直接进位为妃位,这已经是破例了,您看,当年同在亲王府的几位侧福晋,如今还都是贵人或者嫔位呢。”
听了碧衫的话,皇后稍稍宽了宽心:“那为何皇上登基已经月余,竟一次也没来过本宫这里,难道不是争夺皇后一事让皇上对本宫寒了心?”
碧衫连连摇头:“皇后娘娘您怎么能这样想,皇上是太忙,才没来得及抽空过来,等皇上忙完前朝事,一定会来咱们长春宫的。”
皇后轻叹了声:或许是吧,我倒真心希望他是国事烦身才无法前来,或许皇上夜夜都在虞妃宫里那只是讹传,或许虞妃的胎只是侥幸。
永寿宫中,虞妃已经卸去了满头珠钗,烛光下即便是不施粉黛的她也尽是妖娆妩媚,贴身侍婢红袖给她端来了安胎药:“娘娘,累了一天了,快把太医给您特制的安胎药喝下吧。”
虞妃微微张了张嘴,红袖连忙一勺一勺地伺候虞妃喝下去,喝完,虞妃才开口:“晴儿的事儿,都已经处理好了吗?”
红袖是虞妃的心腹,办事十分稳妥:“娘娘放心,郑齐禄已经办的妥妥当当的了,也给了她家足足的银子,那一家人乐的什么似得,还连说能为娘娘效力是几百年休来的福气呢。”
虞妃倒有些舍不得的样子:“可怜晴儿了,小小年纪的,到底是她把那人偶纸灰放在平常在寝宫中,若还留着她只怕日后迟早要生出事来。”
“就是呢,能为娘娘去死,那就她的造化了,也怪平常在平日实在招摇,在王府的时候,她不过是个侍婢,成天不想着好好伺候娘娘却变着法儿去勾引皇上,皇上登基后竟还把她封为常在,她可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了。”
一提起平常在虞妃眼中一道寒光闪过:“本宫现在怀有龙翼,我断不能让那些贱人趁此机会爬上去,原本皇后的位置是本宫的,本宫的孩子也应是名正言顺的太子,那富察氏无所出也配做皇后!”
红袖赶紧劝着:“娘娘别动气,腹中胎儿要紧呀,想当初,皇帝登基多亏了咱们虞府,若不是咱们将军手握兵权,皇帝也不会顺利登基。”
想到腹中孩子虞妃便有些得意:“是啊,当年的皇后位置差一点就是本宫的了,只是那富察氏不知在中间使了什么花招,竟使主管粮饷的范忠平站在她那边,他又拉得几员副将,这才逼的父亲不得不让我屈居妃位。”
红袖又连忙赔笑:“听说这一切都是现在皇后父亲都图丞相操办的,他虽然身为言官,但是极得先帝器重,因此好多朝中老臣都被他拉拢过去,传闻这个范忠平,以前不过是个不得志的书生,又生的面黄肌瘦,十分不招人待见,是都图大人一手提拔他到现在正二品官职,您说,这么大的恩情,他能不站在皇后那边吗。”
虞妃咬了咬嘴角:“这个范忠平,本宫定不会轻易饶他。”
见虞妃又生起气来,红袖眼明嘴快,赶紧换了话题:“不过皇后虽说得贵人相助,现在是名义上的正宫,但是您看她那宫殿,寒酸的什么似得,连奴婢看了都觉得可怜可笑,可见这宫中啊,大家都知道谁才是真正的主子。”说完忍不住掩嘴窃笑起来。
这句话果然深得虞妃喜欢,她这才展露出笑颜来:“哼,还算是内务府那群奴才有眼色,过几天就是中秋了,记得多去给些打赏,叫他们知道,只要是心向本宫的,本宫绝不会亏待他们。”
红袖给虞妃铺着被褥:“娘娘快些来躺下吧,若奴婢说就平常在那样一个贱婢,娘娘实在不必拿自己身子冒险,都说这巫蛊之术是最灵验的,若真让您凤体受损这可如何是好。”
虞妃瞪了她一眼:“自古以来这些都是糊弄人的把戏,别人信本宫却不信,扎个小人就能让本宫受损那本宫也不必想做什么皇后了!”红袖连连点头称是。
第二日,直到日上三竿虞妃才懒懒起床,凭着身怀龙翼,早上向皇后请安的礼仪早不知被她抛到哪里去了,连太后也特别恩准,虞妃不必受宫中规矩限制,只要随性舒适便好。
虞妃日日不向皇后请安也就罢了,她私下还拉拢了**的各个妃嫔,妃嫔们有的畏惧虞妃强势,有的看皇后也实在不得恩宠,因此每日去皇**中请安的妃嫔越来越少,到今日,竟只有三两个还坚持着请安,皇后蝶依把这一切都看在眼中,也只有苦笑的份了。
这两三个嫔妃陪皇后等到半晌午,也不见有人再来。皇后略微苦涩地笑笑:“辛苦各位姐妹了,虽说中秋将至,白天毕竟还是有些暑气的,我想,其余姐妹一定是因为身体不适才不能前来。”
在座的嫔妃见皇后这样也有些不忍,这秋高气爽的,哪里还有暑气,见皇后这样尴尬,怡嫔陪着笑:“就是的,今年的天儿就是怪,都这个时候了还是叫人闷的难受,皇后也请放宽心,不要太苛责了。”
蝶依朝怡嫔感激地笑笑,诚嫔则是十分不平:“我看呐,定要向皇上禀告才行,这样下去**还哪里有个法度,那些嫔妃也太张狂了,由着自己的性儿,想干什么就干什么,那个虞妃,以为自己现在怀着个孩子,将来就是太后了?!”
这话一出在座的人皆面容变色,倒是坐在旁边的白贵人还算镇静,她微微一笑:“诚嫔姐姐,今天皇**里的茶甚是爽口,您说了这么以会子话,不如也品品茶如何?”
这话稍稍打破了殿中的惴惴之气,诚嫔自己也知道失言,很是感谢白贵人替自己找了个台阶。
喝了一会子茶,皇后也不再留各位嫔妃,大家起身告辞离去。
直走到四下无人,白贵人身边的丫头宝珠低声问道:“娘娘,大热天的我们何苦要跑这一趟,你看**嫔妃都不来了,不如我们也躲个清凉罢了。”
白贵人冷笑一声:“皇上还是亲王时候我便入王府了,看过的、听过的无非是你争我夺,如今入了**这争斗的愈发厉害了,在这争斗中唯有做到顾全所有才能活的长久,今天皇后不得势,焉知以后她不能爬上来。”
待众嫔妃散去,蝶依招唤碧衫:“早上我吩咐厨房做了山楂糕,你去看看做好了没,太后这几天胃口不太好,这山楂糕是最开胃的,一会我去给太后送过去。”碧衫应声出去了。
不一刻她便端着山楂糕走进来:“娘娘,已经做好了,只是外面太阳正毒....”蝶依打断她的话:“不打紧,太后身体要紧,你这就陪我过去吧。”碧衫连忙把山楂糕装进篮中,一手提篮子,一手搀扶着蝶依起身。
蝶依拍了拍她的手:“这几日真是辛苦你了,在王府时候,尚有几个侍婢伺候着,如今到了宫中,做了皇后,竟只有你一个时刻在我身边了,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拿你是当作妹妹的,如今叫你跟我一起受委屈了,外面那几个丫头我竟叫不动她们了,另外经过皇后争位一事,我只怕已经与皇上起了隔阂,实在也不愿意多事。”
堂堂皇后竟然说出这样的话,碧衫心疼的眼泪都流了下来:“娘娘您不要说这样的话,这些奴才也真是势力,眼见着皇上不来,他们竟也都倦怠起来,改日,定要把他们全部打发去了慎刑司!”
蝶依倒是看得开:“这也是意料中事,宫中谁不是看着皇上的脸色做事,没了恩宠,皇后恐怕也只是个摆设,走吧,趁着饭前,我们赶紧给太后送过去。”
虽然没了盛夏的闷热,但日头却是实打实的足,烈日下,碧衫跟着皇后,主仆二人向慈宁宫走去。
太后见皇后来了,连忙叫她在自己榻边坐下,蝶依不敢,太后慈爱地拉着她的手:“好孩子,不必太拘束,坐下便是,自从我搬到慈宁宫,你日日来陪我说话,可真难为你了。”
虽说已是太后,但榻上之人却是丝毫不见老态,保养极佳,风韵竟丝毫不输**年轻的嫔妃,只是在宫中多年,脸上全是沉稳内敛。
皇后摇摇头:“您是臣妾的额娘,伺候额娘怎会难为,臣妾喜欢日日来陪着太后,还只怕太后嫌烦呢。”
太后笑着责怪:“哪里有嫌烦的,我喜欢你来,只是你毕竟是**之主,应该多些精力放在治理**上,看你每天来只带着碧衫一个丫头,我便知道你过的不好,你的性子过于仁慈,这样于你也未必全然是坏事。虞妃虽然跋扈,但是果敢,杀伐决断绝不含糊,**需要这样的人。”
蝶依微笑着:“太后放心,我过的很好。”
太后笑道:“做皇后的是要有慈心,这样宫人才会念着你的好,这也是能胜过虞妃的唯一长处,要好好用着。”说完,她很有深意地看着蝶依,蝶依面上笑着,内心却苦涩:我如何是虞妃的对手,与她平起平坐已经很难了,更何谈对抗。
就这样,蝶依又与太后说了许久的话才离开,蝶依离开后,太后摇摇头:“这样如何镇的住嫔妃。”
清月附和着:“听说今日去皇**中请安的不过三个嫔妃,历朝历代,哪里有过这样的事。”
太后沉下脸来:“虞妃也实在不知道轻重,皇上年轻,正是重情谊的时候,虞妃这胎可说是怀的恰到好处,幸好本宫极力阻挠,蝶依的父亲都图也争气,若是虞妃当了皇后,这以后的天下便是她虞妃的了。”
清月提醒着太后:“咱们皇帝的妃子也实在太少了,按理皇上登基,应该大肆选秀一番,以充实**,可是如今已经登基月余,怎么还不见有选秀的意思?”
太后摇摇头:“虞妃跋扈,又怀着龙胎,若此时选了新人进来,**定会不得安宁,只怕还要等些时候,但是这样下去实在不像话,虞妃自从有孕也不曾来给哀家请安,今天就烦她劳动一回,叫小安子传旨,让虞妃来趟慈宁宫吧。”这样说完,太后低下头,似若有所思。
太后懿旨很快传到永寿宫,虞妃接到旨意只懒懒地打发着前来传旨的小安子:“安公公,本宫今天实在身子不适,太医也吩咐了,不能太过劳累,还烦请公公回禀太后,本宫只要身子一清爽立刻去给她老人家请安,只是今天实在不能了。”
安比寿给太后为太后办了多年差事,从太后还是小小常在起,便跟随在太后身边,却从未遇到嫔妃敢直接违逆太后懿旨,还好他也是个见识过世面的,只心里摇头,面上却笑容可掬:“娘娘说哪里话,万事不如娘娘龙胎要紧,奴才这就去回话,还请娘娘好生修养,奴才告退。”说完才退了出去。
待安比寿刚走,红袖就赶紧边给虞妃扇扇子,边小心问道:“娘娘这样回绝太后好吗?会不会....”
未等红袖说完,虞妃就瞪起凤眼,厉声斥责:“会不会什么?!太后又如何,不管她以前多么风光,叱诧**,如今她也要明白,一朝君主一朝臣,她就好好地在慈宁宫颐养天年吧,如今的**之主早就是我虞妃了!”
红袖听着也翘起嘴角:“就是的,如今,只要娘娘说句话,**哪里有敢不听的。”这主仆二人完全沉醉在这风光之中,脸上尽是无限得意之色。
安比寿到了太后面前,自是把虞妃的嚣张添油加醋的好好形容了一番,听罢,太后大怒:“虞妃也太不知好歹,可见是哀家平日太过纵容她!”
清月轻抚着太后胸口:“太后消消气,不必和那张狂人一般见识,等她张狂到了头儿,自然会明白什么叫不识时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