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
楚墨脸色平静的说完这句话，然后抱着大宝，直接转身走开。
而如果秦明月没有出现，他的态度也同样会如此，既然这件事是因为大宝而起，所以他会同样的扶伤，但是如果有人死亡了，那事情就已经脱离了他能负责的范畴。
起死回生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李沐只是一个假死人，只需要一点系统之力就能重新激活他身体里被封印的血脉，所以无需纠结，但是眼前的这个人不一样，他是真正的死亡，没有一丝可以商量的余地。
所以楚墨喃喃自语：“……我有我自己的做事原则。”
就像昨天晚上被罗林控制的那个中年妇女，其实他很容易就能治好她身上的伤口，但是他却没有，因为过一会之后自然会有人来救她，警笛声已经响起。
而在这里，秦明月已经代替他治好了那些受伤的人，所以大宝犯下的过错已经得到了解决，虽然最后还剩下一个因此而死去的人，但既然连秦明月都无法将他起死回生，那，这就是他的……
命运吧。
楚墨一脸平静的向那群警察走去，他现在关系的已经不是那个死去的人，而是拓特丝身体中的黑暗系统。
刚来到这里两天，就打败了两个黑暗的系统携带者，不知道系统制造联盟的那群基佬会不会大发慈悲，将他被剥夺的系统之力解禁一些？
虽然不大可能。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要仔细的探查拓特丝的身体，看看能不能找到那个黑暗系统制造商的消息。
被他抱在怀里的大宝一直皱着眉头，似乎想从他的怀抱里挣脱出来，但是却心有余而力不足，于是有些烦躁的说道：“小宝没事吧？”
楚墨一听，笑了：“有你这个哥哥在，当然没事。”
“我真想杀了他！”大宝扭头看向晕倒在地上的拓特丝，恨声说道。
“你的怨气很深啊，怎么了？难道他摸了你的头？”
大宝冷哼：“没有。”
“那你为什么这么愤怒？”楚墨很疑惑。
“因为他摸了我的屁股！”大宝红着脸，咬牙切齿的说道。
楚墨很想笑，但为了照顾大宝的情绪，于是强忍着笑意，走了两步，忽然又奇怪的叹息了一声。
小孩子就是小孩子，不管他看上去多么老成持重，但是在成年人面前，还是很容易被激怒，被利用。
“以后不要这么莽撞了……”
楚墨现在只能这么温柔的教育着他。
他走到那群警察面前，对着他们友好的笑了笑，然后蹲下身子，在几个警察面面相觑的目光下，将手在拓特丝的额头上停顿了片刻，然后微笑着转身走开。
来来往往的人们早就已经开始忙碌起来。
有记者或者是有心的人拿着各种各样的拍摄设备，迫不及待的拍摄着，但是他们大都将自己的目标放在秦明月的身上，因为相比较于那些受伤的人来说，这个宛若神明从天而降的人反而更有看点。
但是他们的眼睛里满是畏惧，离得远远的，似乎怕触怒了他们眼中的神明。
而秦明月，则冷冷的看着楚墨离去的背影，但是他却没有出声阻止，因为有人已经抢先冲了过去。
“你给我站住！”
因为楚墨的那句冷冰冰的话而愣怔了片刻的李慕青，忽然气势汹汹的跑了过来，指着他的鼻子愤怒的说道，“去救他！”
楚墨很认真的看着李慕青有些发红的眼睛，轻轻抿了下嘴唇，说道：“不好意思，我无能为力。”
李慕青恼怒的都要跳起来：“可是你刚才还说有办法呢？！”
可是楚墨依旧平静：“我是骗你的。”
“我不想听你的什么废话。”李慕青似乎已经下定了决心，忽然一把拽住楚墨的胳膊，皱眉瞪着他的眼睛，作视死如归状，“如果你不去救，我是不会让你离开这里的。”
楚墨无语：“你为什么这么相信我？”
“因为那两匹凭空出现的马！因为……”李慕青冷冷的说道，“我知道你不是一个普通的人！不要妄图摆脱责任！”
“我能说那是你眼花了吗？”
“我不管。”
“要我救也可以……”楚墨沉默了片刻，似乎是改变了主意。
李慕青的眼睛一亮：“你有什么条件？”
“今天晚上来陪我。”
李慕青脸色顿时一变：“你……你在开玩笑吗？”
这个时候，秦明月忽然慢慢的站了起来，眼神冷淡的看向楚墨，其中的鄙视与仇恨与嫉妒等情绪层出不穷，他冷冷的开口，声音像是一道来自于西伯利亚的寒风，让所有人都心神一凛。
“像你这样的人渣，不适合活在阳光之下。”
一听这话，楚墨倒没有生气，只是轻笑道：“你还忘了说一点，我其实也配不上张小萌对不对？”
秦明月的脸色阴沉的更加厉害，连头顶的天空似乎都受到了他心情的影响，忽然变得阴暗起来。
因为他的存在，因为他刚才从天而降的神明般的身影，其余的人都小心翼翼的走动着，窃窃私语着，或者目瞪口呆的看着，手中的拍摄工具更是不会停顿……
但这一次，楚墨并没有使用系统之力的力量将被他们摄录下来的东西悄悄的删除，因为他知道，秦明月想要的就是这些，想要的就是被众人视作焦点，然后声名在外，好将自己打败，好重新夺回张小萌的芳心。
所有的系统携带者都是如此。
那些平凡的人也都是这样。
不甘心现在的生活，想要活的更好，想要自己更加受人瞩目，想要一切。
欲望是最强大最可怕的力量。
楚墨自然也不能免俗，所以他只是淡淡的笑了笑，将手臂轻松的从李慕青的束缚中挣脱出来，然后慢慢的对她说道：“这个世界上有太多太多悲伤倒霉的人，以及不幸的事情，我不是救世主，我救不了所有的人，尤其是像这样已经死去的人，所以我只救活人，也只救我自己。”
他的声音极为平淡，但是传进李慕青的耳朵里却仿佛是汹涌的波涛一般，不禁让她愣在原地。
“你……”李慕青愣愣的看着楚墨脸上的笑容，忽然说不出话来。
“走了。”楚墨笑了笑，抱着大宝向一边走去。
大宝有些疑惑，看着楚墨一成不变的脸色，问道：“那个老外怎么办？”
“我刚才已经看过了，没有发现什么，不过我在他的额头上放置了一个简单的警示系统，除了我之外，没有人能发现，以后如果他和某个系统之力的拥有者接触了，我们就会知道。”楚墨笑着解释道。
“你真的不打算救那个人？”
听着大宝毫不负责任的言语，楚墨很随意的笑着说道：“你在问你自己吗？我其实也能救，不过……”
“是不敢救吧？”他正说着，一个声音忽然从他的身后冷冷的传来，这个声音像是直接揪住了他心里的某一根弦，让他的脚步忽然停下，“你是怕自己受到来自上天的惩罚吧！呵呵，真是一个胆小的懦夫！”
楚墨听着，脸上的笑容忽然更加浓郁起来。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