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那道石门上面附着的阵法威力越来越弱,钱山钱中攻击的威力也就越来越大了,离破开石门的时刻也就越来越近。
微笑着站在一旁的赵虎,心里的思绪就如开过山车一般忽上忽下、忽左忽右,心情也跟着忽喜忽忧。
陈怡青身受太极拳螺旋劲的重伤,这么长时间过去了,胸膛里面想必已经糜烂,没有生路的她,会不会破罐子破摔,提前结束她那可耻的生命?
就算陈怡青活着,她的男伴带着她夺路狂奔,他们三人能不能在她临死前找到她?
再进一步,就算在陈怡青临死前找到了她,能不能单独得到她的秘密?
就算得到了她的秘密,自己被废了的功法能否练回来?
越想,赵虎心里就越烦闷越焦躁。后悔跟痛恨,像两条毒蛇一样吞噬着他的心。这些年,圈子里有了一些名气,就渐渐地自大了,今夜在不清楚陈怡青状态的情况下,选择了硬拼。
“如果当时躲一下,最多伤一下,不会废了秘法修为。”赵虎无声的蠕动嘴巴。
另外,就是痛恨陈怡青。这个女人早该死了,偏僻阴魂不散的东逃西窜,搞出一大串麻烦事来。
心里越烦,赵虎就笑的越平静。
一边的赵虎虽然笑得欢,可是不知为什么,钱山心里总有些不安。
今夜的事确实有点诡秘了。
先是君老头贪功陨落,陈怡青逃跑时留下天大的破绽。本来以为陈怡青是重伤之余强弩之末,难以掌控自己的痕迹。追逃的事,简直犹如游戏一般简单容易。
可是,陈怡青忽然出现,跟赵虎这个地师圈里年青一代的佼佼者拼了一击。结果出人意料,赵虎居然受伤倒地。虽说陈怡青重伤逃走,甚至连血迹都没有能够清理,可是钱山心里总是有一股隐隐的不安。
今夜已经出现两次意外了,谁知道还有没有第三次意外出现?
要是真出现第三次意外,那承担正面的自己跟钱中,结果又是什么?
眼看破门在即,钱中脸上的兴奋怎么也掩盖不住,赵虎苍白的脸上微笑更盛了,可是钱山心里却更不踏实了。
“噗噗”的一声空响,胡思乱想中的钱山没有控制好自己的力道,一棍打得石门露出一个洞,一束白光从里面射出。
“太好了。”钱中见打穿了石门,发出一声欢呼,攻击更猛烈了。
石门本来依靠阵法的威力才能保留,在钱山钱中两人的敲击下,内部震荡不已,已经成了碎粉。钱中再凶猛一击,阵法时间已过的石门,一下子全变成簌簌落下的碎屑,纷纷扬扬的粉尘飞起,隐约遮挡住了三人的视线。
不过,因为室内的矿灯光芒很亮,透过飞扬的碎屑层,三人能看清楚室内有两个人。
一个男人坐在门口不远,飞扬的碎石粉尘飞过去,那男子伸开一只偌大的左手,象蒲扇扇风一样,扇开了口鼻前的飞尘。
里面稍远一点的地方,一个身材姣好的女子,象一个家庭主妇一样,在一截石阶前弯腰清理一些什么,可能是门口闹出的大动静,让女子转身看过来。
先不管那男子坐门口干什么用,而弯腰侧身的陈怡青动作自如,哪里有伤?
“哈哈,都在里面就好。”看到这一幕,钱中还没有反应过来,还在为石室里面的人没有走而欢呼。
钱山却已脸色大变,转眼看向赵虎,却见赵虎脸部抽搐,悄无声息转身就跑。
一时间,钱中只注意大门里面一对男女,提神注意对方的袭击,根本没有看同伴的情况。见碎屑唰唰唰差不多全落下了,只剩粉尘了,他抬起脚步,“哈哈”笑着,正要跨入门里。
坐在门口的右手拿着分水刺的男子,忽然站起身来,大步跨来。
好快的速度!
钱中只觉眼前人影一晃,一个脏兮兮的皮鞋向着面门印过来,那皮鞋鞋面在视野里愈来愈大,他惊骇之下来不及丝毫反应,就“砰”的一声,跌在石室的石头地面上。
然后,钱中才觉一阵剧痛从面部传来,一声惨叫出声:“啊~”
正在整理先前受伤时被谭草根踢得满石室都是的牛肉干之类的陈怡青,心疼地捡起前面疯狂时被谭草根踩在脚下的干粮,忽然就见石室门一下开了。
听着外面“哈哈”的得意笑声,陈怡青虽然见谭草根气度不凡,毕竟没有见过他出手,也小心地戒备了起来。
就见离门口不远的谭草根站起,同时一只右脚飞起,踹向一个迎门而入的黄衣青年。
谭草根的速度真的好快。
陈怡青目不转睛地盯着,却也没有看清细节,只见谭草根飞起一脚,凌空就踢在黄衣青年脸上,大力让黄衣青年挡无可挡。
脚到,人倒!惨嚎!
在娇艳惊人的陈怡青又惊又喜的目光中,谭草根毫不停留地穿出了光芒中那一层厚厚的灰尘。
外面的钱山,听见钱中的惨嚎声,知道钱中只顷刻就被人打到了,他更是魂飞天外,连回头一看的勇气都没有,拔腿就跑,连吃奶的力气都使了出来。
就在钱中惨叫声传出来的同时,钱山忽听身后一阵破空的风声,接着一个巨大的人型阴影,被后面的灯光映射而出,到了前方。
“啊!”钱山惊骇失声。
下一秒,却见一个青年人跟自己跑了一个并排。
钱山转眼望去,只见那青年慢慢露出一个温和笑容。
这个温和笑容,落在钱山眼里,却比来自地狱的牛头马面一般的森森笑容还可怕。
果然,那个青年笑完了,侧身飞起一脚。
“砰”,钱山受了一脚后,整个身躯被踢得直接倒退,一直退到了石室门口,软塌塌地落在地上。
最前面的赵虎听见追兵速度太快,钱山也在一瞬间就被打倒。
接着,一个人影闪电一般飞过他头顶,落在他面前三米处。提着分水刺,笑眯眯地指着赵虎。
赵虎见了对方鬼魅一般的速度,却又有一张极年轻的面孔。身为内家高手久历江湖的他知道,现今江湖绝对没有这种速度的人,想起一个传说,不由露出极为忌惮的神色,双手抱拳致意:“朋友莫非是传说中出来尘世历练的古武高人?今夜若有得罪之处,万望朋友海涵。来日松山派必有重谢。”
“松山派?”谭草根似笑非笑。
赵虎看谭草根表情,以为对方听说过松山派,心里觉得这下有戏了,赶紧解释道:“去年夏天,在黄山莲花峰边上的九老谷,我跟着我们松山派掌门雷高雷掌门,曾经碰到一个名叫陈一守的古武高人,当时言谈甚欢,后来陈一首前辈来我们松山派做过一段时间的客人。不知这位朋友可认识同为古武中的陈一守前辈?”
作为一个修真人士,谭草根对江湖秘闻很感兴趣,听了赵虎的话,当即放下指着赵虎的分水刺,迟疑道:“我们古武的人,出来后总会换名字。你说的陈一守,长什么样?”
赵虎见搬出同为古武的那位奇人以后,面前的年轻男子果然有停手之意,连忙道:“那位陈前辈长脸,三七分头,总是一袭白衣,飘飘出尘,虽然只有一米七多一点,却显得身材欣长,喜欢带金丝眼镜。”
谭草根脑海一下浮起一连输给自己六盘围棋的陈总的样子,脱口而出:“陈总?”
“对,对,对,我有一次听见陈前辈接听电话,那边就是称呼的陈总。应该是跟你认识的是同一个人。”仔细观察谭草根面色的赵虎一喜,连连点头。
这时,谭草根听到了陈怡青轻轻走过来的脚步声。对于这个某种关系很深却又还不怎么熟的女人,谭草根不想让一生总是躲在暗处的她,看到面前这一幕误会什么,于是一下板起脸:“如果真是他,今夜你就自求多福吧。”
“啊?”赵虎面上愕然,体内暗运劲道。
“那是我的仇人,我出来就是找他算账的。”满含杀气谭草根说完,就是一脚飞起。
眼见忽然冒出一个陈一守的仇人,先前话说的太满,赵虎连分辨自己跟陈总并不熟的机会都没有,谭草根的一脚就到了。
由于早就运劲在手,赵虎一抬手,一个缠绵的云手才起势,谭草根向着自己胸口的一脚踢倒。
果然是传说着的古武。
赵虎只觉谭草根这一脚除了速度快,更是力道既巨大又巧妙。一脚下来,赵虎十多年的太极架子就倒了,砰的一下,被踢倒在石头山壁上,软了下去。
因为谭草根这一脚用劲很足,赵虎倒下去时,发出一声痛苦闷哼的同时,浑身骨头咔咔地响,显然胸骨断了不止一根。
谭草根提着赵虎软泥一般的身体,向着传来轻盈脚步声的方向走去。
两步过后,一脸小心的陈怡青出现了。
看到被谭草根提在手里的仇人赵虎,她一个箭步冲上来,一脚踢在赵虎的下巴上,同时一声尖呼:“畜生!畜生!”
全身被废的赵虎知道自己反正落不了好,任凭陈怡青又骂又踢,只是不做声。
等陈怡青踢了四五脚后,稍稍发泄之后,谭草根扶起过于激动全身快脱力的陈怡青的肩膀,温声道:“这个人就交给你了,你有什么手段都给他上一次。”
陈怡青流着热泪,点头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