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夜时份,在这一个封建,工业落后,夜生活缺小的时代,民众最大的娱乐想必就是在床上美美一眠了。
但是今天的九连钟响惊动了全城,甚至乎,皇帝陛下还派了一个机灵的御林军统领带人上了烽火台,如若有一端不妥,马上便点燃烽火,让各处守军前往勤王。
今夜,注定是无眠之夜。
“什么人?”王宫正东的神武门处,一个御林军总领叫喝一声,望着前面这一支急行而来的部队:“报上番号?”
“本将乃震国大将军白云裳,特来见驾。”
白云裳自然不会傻呼呼地报出自己身后的部队出自于顺天城,这样的外藉守军平常在顺奉天城里面游晃都已经是大事了,更何况今夜这一个军丧之夜还是如此的敏感。
“原来是白将军?”御林军统领是一个四十外开的壮硕男子,男子长得有点平庸,眼神也不那么的锋利,不像一个铁血之士。
反而白云裳从他的眼中看出一点儿的狡黠,显然地,这一个御林军统领已经脱了一身的军威,长年在京城这一个浑水之地某事,让他变成一个只会勾心斗角的政客。
“证明。”
御林军统领领着人,慢慢地压上,而身后,一队弓弩手毫不掩饰地张公搭箭,如若一端不妥,这一些弩箭,必定第一时间把对方灭掉最小一半人手。
而这一个统领也是聪明之人,这时他已经看到了被押军中的,身穿粗衣的轩辕风冷,但是他就是当没有看见一般。
白云裳掏出了一个令牌,令牌就等于是她的帅印一般。
不单止可以证明她的身份,更可以利用令牌去发布军令。
一看令牌,统领马上敬礼,虽然他是御林军统领,虽然他已经蜕变为政客,但是他依然是军旅出身。
按照规距,只要白云裳愿意,她一句话就可以让自己万劫不复,故此,当白云裳一亮出令牌之后,他便不敢再拦人。
“白将军,请。”
“嗯。”白云裳冷哼一声,准备把轩辕风冷押入王宫。
可这时,一个声音响起:“白将军,请留步。”
然后,街角处转出一个女人,白云裳打眼看去,只见这一个老人何其的陌生,自己根本就没曾见过。
而细观一下,这一个老人身上没有半点的玄气修为,但他的一双眼睛却烔烔有神,猛然地,白云裳居然看得有点儿的失神了。
“老先生,你叫我吗?”
老子缓缓而来,看了一眼一旁的御林军统领。白云裳意会,而她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原因,可能是因为老子身上的上睿智气息影响到吧,对御林军统领说,你们先下去吧。
那统领马上应命。
统领一走,白云裳又问:“老先生,有何事呢?”
“不知道白将军可否让我跟轩辕风冷说说话。”老者淡淡地说,声音不紧也不慢,总有那么一点“你一定会答应我”的自信。
“为何?”
“因为,今夜的事,是我教轩辕风冷作的。”老者说。
“什么?”白云裳一惊。
今夜,是这老者建议轩辕风冷杀人,而也就是说,这一招借刀杀人之计,是出自他的手笔。
他可真的是大手笔啊,一招下去,整个王族就只余下几人,而且还让他的东家得到了一个致轩辕风冷于死地的机会。
这样的人,纵使他手无缚鸡之力也好,他也是恐怖的,不能得罪的。白云裳有一种感觉,如若自己现在下令去把这老者捉捕起来,那么这一个老者一定有最小十种方法全身而退,而且还可以让自己这一边损兵折将。
“如若将军不放心,可以与我同往。”老者补充一句。
白云裳想了一下:“一盏茶时间。”
“谢将军。”老者行了一礼,白云裳自然跟着,两人去到了轩辕风冷跟前。
轩辕风冷抬头一看:“是你?”
“殿下,真的十分对不起,朗禽择木而栖。”老者淡淡地说,但不难听出,他的语气中有那么一丝的愧疚。
轩辕风冷望着老者,只见老者脸上的愧疚之色一闪而过,他根本就没有发现。
“好一个良禽择木而栖,你……做得好啊!”轩辕风冷大声苦笑。
“殿下,其实,我已经给了你一条生路,可惜你没有把握。”老子忽然说道。
“生路?”轩辕风冷与白云裳都是一惊。
老子指了指轩辕风冷:“你,身上有伤吗?”
轩辕风冷身上的确带伤,但都是抗衡白云裳等人时留下的,也是一些皮外伤而己。
“我让你行刺之前,先让刺客刺杀自己一趟,落一身重伤,那时,就算有活口也好,你被抬上大殿,与你被押上大殿差太远了。”
老者的话让轩辕风冷与白云裳都不解。
如若有了人证,轩辕风冷就算让自己的人刺成重伤又有什么作用呢?
“先生这话,何解?”白云裳问。
“天家无亲,但真的无亲吗?”老者淡淡地说。
“这个……”白云裳不确定。
“或者,争权夺利之时,可以无亲无情,但是陛下现在身居九五之位,高处不胜寒,他其实心中……孤独。”老者说着,语气变得有点儿的坚定:“福荣知道吗?”
“知道。”这一下,两人都异口同声。
“福荣嘛,他也不是一个好人,贪污受贿,买官卖官之事没有小作,但是他聪明,做得不过份,所以陛下眼眼看着也好,也不跟他计较,而最主要为何不计较,因为他陪着陛下数十年,陛下跟他有了感情。”
“陛下其实是孤独的,今夜的王子公主死了就死了,如若你落了一身伤,被抬上殿时,一口咬定是六爷陷害你,死口不认,后果会怎样,你知道吗?”
“不知道。”轩辕风冷有点儿的后悔了。
“结果可能有两个,第一,陛下依然会下令斩了你。”老者望了一下轩辕风冷,轩辕风冷震了一下。
老者随后又说:“但第二,可能陛下会信了你的话,记住,你的所作所为,陛下事后一查必定知道,他对你的信,只是亲情使然,维护着你而己。其结果嘛,你懂的……”
懂了。
轩辕风冷懂了。
如若父王真的维护自己,那么自己有可能保得一命,而以自己王族的身份,日后更可以偏安一角,过完这一生。
“但是……我让你落一伤,把自己也变成被刺的对象,你没有,如此不懂得取舍,你……望之不似人君。”老者的话很淡很淡,但是听在轩辕风冷的耳中,无疑是震憾的。
“现在,你被押上殿,是以反贼的身份被押上殿,就算陛下有心要维护你也好,他也做不到,他要顾及下面大臣的感受,刺杀同族而不死,这先例如果一开,后面的人就会有样学校,天露国就乱了!”
“先生……”轩辕风冷越听越是后悔,自己怎就不听这老者的说话。
他在战场上受过无数次的重伤,不怕痛,不怕伤,但是当老者让他刺杀自己,落一身伤的时候,他下意识地只想自我保存,并没有这么去做。
可现在,就因为自己身上没伤,所以成为自己必死的一笔。
“先生救我啊!”轩辕风冷叫道。
“救不了。”老者摇了摇头:“老朽是人,不是神,只可以计算事情发展的大概,而又不可能事事都计算准确,总有偏差误差,现在,老朽已经无力回天了。”
说着,老者转身就走。
轩辕风冷看着老者的背影,心头一震,难道,自己必死吗?
忽然,老者回头:“对了,其实不是没有得救。”
“什么?”轩辕风冷一惊。
白云裳也看着老者,她现在居然有一种把老者斩于剑下的念头,这一个老者,他到底是何种立场的。
“将军大人莫激动,我只是心中有愧,所以才给他一点生路而己。”老者淡淡地说。
白云裳一愕,这一个老人家,他真的是一个多智近妖的存在,连自己心头最微小的变化他也捉拿得准。
“而我给他的这一条生路,不会影响到六影的前途。”老者补充一句,白云裳听之,心里沉了一下,安定下来。
“太子殿下,你还记得祖宗的规距吗?”
“规距?”
“是的,天露以武立国,民风尚武,故此祖宗定下一规距,如若王室之弟犯事,只要能在擂上表现自己的勇武,那么小事即可免去,大事的话也可保一命,贬为庶民。”
其实,人都是有私心的。
这一条规距,什么擂台上表现勇武,其实说穿了不就是做一场戏而己,而所谓的贬为庶民,只是安定一下民心而己。
一般被贬为庶民的王室之北都是腰缠万贯的存在。
“当然,现在六爷想你死,如若你提出擂斗一途来保命的话,那么六爷一定会安排他手下的高手,甚至亲身上阵来对你对战,这一场擂斗,已经不再是演戏,而是真正的生死格杀。”
“败了,一命呜呼。”
“胜了,可保一命,成为真正庶民。”老者最后一句加重了读音,他已经提醒了轩辕风冷,如若他赢了也好,他补贬也是真实不作戏的,他不可能像那些被驱出王室的不肖先辈一样富甲一方。
毕竟,如若让他有了财富,那么轩辕风清并不会放心,如若让他有了财富,那么可能就算他今天逃得了也好,日后他死于非命。
一个过气太子能与如日中天的王爷相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