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天府,天牢之内,光线阴暗,牢头正发狠地鞭打着一个身穿异族服饰的女子。是的,没有看错,他鞭打的是一个女子。
他也不清楚,为什么这一个女将军手下捉来了十多个异族,但是却不对那一些男子动手,而对这一个女子行刑呢?
难道,同样作为女人的她心理有那么一点儿的不正常?
当然,牢头这一个猜测他并不敢说出口来,他只知道,现在这一个女将军让乱了将近十天的顺天城军士统一了起来,凭着的是她那大义的身份。
震国大将军,论官职,可是一品大员啊,而且按照传统,每一任的震国大将军都会封爵公候,不知道这一个女将军会不会跟先辈们一样呢?
牢头不敢去想,只因为就算白云裳不封爵也好,她的品位摆在那里,也不是自己这一个十二品之下的无品小吏可以比得上的。
故此,牢头虽然不解,但他还是对那异族女子行起刑来。还真的别说,说到折磨人的话,随便一个城池大牢的牢头都是大行家。
只见这牢头每一鞭打在女子的身上,那女子是叫痛连连,可是就是不愿意晕过去,甚至乎,牢头出鞭的力度很有分寸,在女子快顶不住的时候他就收殓一下,几鞭轻鞭过去,那女子又有了体力,可以继续叫喊然后才继续下重手。
白云裳坐在一把交椅上,身旁站着的是张云鹏在位时顺天城军方的第二号人物,一名姓徐的副将。
那副将小心翼翼地侍候着白云裳,他可是知道顺天城这几天的军乱有着自己的一份功劳,如果将军要追究起来,那么自己一定脱不了干系。
除了徐副将外,一旁正对着行刑台的大牢里面,关了十多名虎族的人,有男有女,而赤虎也在其中。
只见虎族的男子都扶着牢柱,眼角骈裂地看着外面的女子受刑,他们心中恨极了,看白云裳的眼神也越来越不好,如果眼神可以杀人的话,白云裳早便被杀了不下十次。
“啊!”
叫痛之声一声高过一声,白云裳坐在交椅上,手里把玩着一条长鞭,轻轻地敲击中某种节奏。
“换刑。”忽然,她开口说道。
牢头最后一鞭抽完,马上应答:“是。”然后,走到一旁的烧火锅前,提起一根烧得通红的烙铁。
这样的烙铁一般是用以对付那一些被发配北缰冲军的犯人的,烙铁头处是一个“囚”字,只要被烙上面上,带着这一个囚字,就算你在北缰立了战功也好,也不可能得到提升,该冲军多少年就是多少年,没有价可讲。
当然,如果皇帝御驾亲征,而你又在兵慌马乱之中救得了皇帝的话,那么就另说。只是,这样的情况,天露国建国多年也只发生过一次。
在第三代皇之时,与当年青草草原的游牧民族对战,一个闵姓犯人在兵慌马乱之际救下了皇帝,继而他的罪行得到了赦免,而且得了一份官职。
从此之后,这一个闵姓犯人,展现出了他的才华,在文治之上,他的能力如深星繁星一般的耀眼。
经过数代人的经营,这一个闵姓犯人开闯的凉家,已经成为了国内的一代豪门,而且更得到了“宰相世家”的美誉。
当朝的宰相闵正行正正就是出自闵家,只是……
毕竟先祖是带罪之身,故此闵家就算再风光也好,也多少有点受到那一些正统出身的豪门轻视。
暗地里,闵家被称为罪人之家。
也因此,闵正行虽然是文官之守,但是他的人缘其实并不好,所以……当轩辕夜要选一家豪门与轩辕风清结成姻亲之时,闵家第一个被否定出局。
白云裳不知道这一些弯弯绕绕的事情,她忽然说话,望着牢中的赤虎等人:“怎么了,不服气吗?”
赤虎等人咬牙切齿。
“不服气我怎么就不动杀你们,而是对你们的女族人动手,是不?”白云裳冷冷一笑:“你们羞耻吗?作为男人,看着你们的女人受刑,你们羞耻吗?”
一话说出,赤虎还可以坚定地望着白云裳,但是身后的男族人却已经开始低下头来。
白云裳心中自有计较:“这一个少族长已经是一个政治人物了,想从他的口中得出一点什么,难啊!”
故此,白云裳改变了策略,不再重视赤虎:“只要你们其中一人说出,你们与轩辕风冷勾结的事,跟我上京讲述,那么……你们都可以安然回去。”
白云裳这一句让众男族人都抬起了头,他们虎族是讲信誉之人,怎么可以出卖盟友呢?但是,自己族中的女人……他们动摇了。
“呸,你以为这样就可以逼我们虎族的汉子就范。”赤虎双目骈裂。
“动手吧。”白云裳不回答,直接向那牢头下令。
那牢头领命,马上烧红的烙铁刻在了那女人的脸上,那女人脸上冒出烟雾,一阵惨叫。
“不……”牢中的男人们叫喊着。
白云裳也不理会他们,就让他们叫着喊着,当他们不说话了,白云裳才说:“换人。”
“是。”说完牢头开始从另一个牢房里面抽了一个虎族女人,然后把他绑在另一个木刑柱上。
“你们可以不说。”白云裳冷冷地说:“反正你们的女眷有五人之多,我们可以慢慢地比一比耐心。”
“呸,我们虎族的人都是好汉,不论男女都不是怕死的。”赤虎继续骂着。
白云裳冷冷一笑:“赤虎少族长,你很聪明,你知道只要你们各族联军保持强势,在北缰作乱成了风头的话,那么你作为虎族少族长的身份就可以保住你一命。”
白云裳越笑越冷:“而且,你也知道,因为你的身份特殊,我们日后可能要用到你的身份与各族叛军谈判,可以不会对你怎么样,是不?”
“你……胡说。”赤虎明显地有点儿的心虚。
“你已经不是一个勇士了,你是一个政客,死再多的族人对于你来说,可能你眉头也不会皱一下。”白云裳忽然冷眼一投,投放在下面那些人的身上:“但是他们呢?他们只是一介布衣,在虎族里面,他们只是最普通的族人,他们的命没有你的珍贵,他们,我们可以杀,也可以不杀,只看你懂不懂做人!”
“你休想!”
“别急,我还没说完。”白云裳打断了赤虎的话:“我现在是问你赤虎,不是问赤虎少族长,你赤虎,作为虎族的一员,你愿意看着你同胞受折磨吗?”
“我……不愿意。”
“那就说吧。”白云裳引导,见赤虎不语,他叹了一口气:“你已经不配当勇士了。”说着,他望向后面众人:“你们看到了,你们的少族长,他不配当勇士,而且他们打算抛弃你们。”边说边打了一个响指,那牢头马上又再开始工作。
“啊!”惨叫之声再次响起。
“砰砰砰……”皮鞭打上皮肉的声音此起彼伏。
“你们还愿意为他继续卖命吗?”白云裳最后总结性地说出一句。
她看到,那一些虎族汉子听了自己的话后,他们看赤虎的眼神都已经有点儿的疏远,甚至有点儿的心冷。
白云裳知道,自己的目的,有望达到了。
“但是……”终于,一个虎族男子开口,这虎族男子看上去有点儿的老成持重,但是他的年龄绝对不大。
打眼看去,白云裳居然觉得,这一个脸上稚气未脱,但气质老成的青年,居然就跟当天遇到的萧盼寒有那么几分的相似。
“我们是虎族中人。”
“是啊,你们是虎族中人,虎族是你们的民族,但是虎族为你们做了什么,他们只要你们当猎人,当战士,可是权力呢?都掌握在赤虎一家的手里,不说权力,就说生存,我知道,你们虎族有祭虎神的传统,每年元宵,都会把一童女送入虎口,但是……这么多年来,你们的虎神有光顾过赤虎一家吗?”
众人无言可对。
的确,每一年元宵,被送往猛虎林的七名童女都只是他们这一些虎中普通族人家中的女儿,而赤虎一家,据说他家的女眷也不小,童女也有之,但是这么多年下来,他家的女人都活得好好的。
“还有,如果巫师占仆,虎神怒了,赤虎一家这族长之家怎么做?送入虎口,是的,送入虎口的又是你们这一些人,他们……从来都没有为虎族某过福,他们只享受着你们的供献。”
这边白云裳侃侃而谈,正然凛然,但那边的牢头却听得头皮发麻,这话怎么能说得出口的啊?
在虎族的族长就等于是天露国的皇帝陛下,赤虎一家就是虎族的王室,每国王室都被认为天命所归,你这样指责虎族的族长一家,如果传了出去,是否可以被认定为,你对一直以来享受着天露国百姓供献的轩辕一族有所意见呢?
这样的事可是听到一个字也要抄家灭族的,那牢头听得心中大慌,只能更用力地鞭打刑柱上那女子来发泄心中的恐慌。
“这……”那少年动摇了。
白云裳拿出一份书信:“这是你们族长与轩辕风冷合谋的信件来往,信中说得清清楚楚,你们各族组成的八万大军将在鬼门关处陈兵,与西线大营对持,而他将会从西线大营策动自己的心腹部队从内部行动,与你等前后夹攻,吃掉西线大营,你们是北缰人,自然知道鬼门关不宜不宜守,这样的举动,无异就是把你们送入真正的鬼门关。”
众人哗然,虽然这是一个封建的时代,人文精神未开化,但是救生,不欲求死的本能还是有的。
现在,知道自己各族的联军被当成了炮灰,而为了就是各族的族长老爷争取得了权利,他们心中多少有点被抛弃的感觉。
“现在还没成军,一切都还有转拐的余地,可只要但一成军,你们要么上鬼门关去送死,要么就当逃兵,让你们各族的族长下令格杀你们的家人。”白云裳冷冷地说:“照信件上说的,起事的时间为半月之后,那么,如若我们的速度够快,上达天听,让皇帝陛下处决了轩辕风冷,那么……你们各族的族长就没有合作的对象,他们的利益也得不到,这仗自然也打不起,到时你们回去,我会把赤虎扣下来,只要动作够快,在风声走漏之前把家眷带离,天高地阔,还怕没有一条活路?”
其实,白云裳有手中那一份书信,已经足够让轩辕风冷万劫不复,但是为求保险,她还是决定争取几个人证。
这一些人能跟在赤虎身旁,相信也是赤虎的心腹之人,知道的事情可能不小,当然,不论知多与知小,他们也只是一个证明而己。
轩辕风冷死定了,他的心腹都在北缰,而他身在京城,如若这御状一告上,人证物证俱在,那么他绝对没有翻盘的机会。
白云裳不愿意承认,其实,她做这么多,处处针对轩辕风冷,为的就是轩辕风清,她为自己找了一个很好的借口:“保家卫国,诛奸邪,灭****,是我震国大将军之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