累!
的确,银面杀神累了。他这一个身份,从来都没有试过在世人面前亮相,今天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前表演了一翻,的确有点儿吃力。
但是他相信,今天的事情已经足够他习惯,作为一个优秀的杀手,快速地适应任何的环境,这是硬需求。
银面杀神盘腿坐在为盟主而设的豪华房间里,他出身高贵,这样的豪华,在他眼里其实跟狗窝没有分别。
桌椅不是酸枝的,床框的雕饰也虽然精美,但是雕刻师雕刻时应该有点走神,所以落下了两记败笔。
但这一切,对于现在是杀神身份的他来说,都不重要,他一进入这一个房间,他就适应了这里的环境。
忽然,他缓缓地睁开眼,正了一下脸上的面具后说:“进来吧。”
“是。”
七个声音响起,然后七个头发颜然分别为黑、白、紫、蓝、淡绿、红、赤的少年进来。
看着七色的头发,银面杀神感觉到很满意,而他也能认出众人,白发自然不用说,他今天表现了领袖的气质,正是那弯刀手。
而黑发的,也就是唯一一个没有染发的正是那一个年纪轻轻就能练成七星连珠箭技的箭手,对了,这一个箭手的腿法也十分的精妙,一个近战远攻都强悍的存在。
而另外,紫发、蓝发正是两命使长剑的,他们的剑招各异,紫发刚,蓝发刁钻,都是不可多得的少年英才。
而绿发与红发,是两名刀手,绿发的刀霸气四溢,善攻。红发的刀霸气没有这么的强,但是每一招都豪气冲天,守中带攻,攻中有守,攻守之间已经达到了随时转换,人不知其所攻,更不知其所守的超高境界。
最后一名赤发,他是唯一的长兵器使用者,他的枪如暴雨梨花一盘密集,又与大山上的盘蛇一样,连绵。但是,杀神看出,他的招式,并不是纯粹的枪招,他本来,应该是使戟的,只是不知道什么原因,他改用了枪,如果不是杀神眼力好,今天从他那刻意隐藏的戟招中看出了门道,杀神也不会猜出他本来是使戟的高手。
看来,这七个少年,都有自己的故事,他们都不是简单的人物。
“主人。”通过今天的擂战,白发已经成为了其余六人的领头,现在一样由他来负责开口。
“何事?”对于这七个少年,银面杀神十分的爱惜。故此也不怪责他们打扰自己休息。
“我们……”说着,齐齐七声响起,七人同时跪下。
“何故?”杀神淡淡地说。
白发看着杀神:“望主人收我等为徒!”
“哦?”杀神也意外了一下:“你们七人所使的功法也是上乘,好好练下去,假以时日必定能独当一面。”
“而且,我本人的刺杀之术不适合你们,兵器上,我更是只会使剑,对于其余几人的各类兵器,我并不通晓,怎么当得了你们的师傅?”
“主人……啊不,师傅!”赤发开口,看来,他也是一个急性子:“我们不是想师傅你教我们武功,而是教我们怎么洞悉人心。”
“哦?你知道我懂这一门本事。”
七人齐齐点头,然后,酷酷的紫发说道:“从师傅今天的表现可以看出,师傅是一个权术大家,是一个精通人心的大家,所以,我们才想要学。”
“为何要学?”银面杀神越来越好奇。
七人对视一眼,他们当中,以蓝发的口才最好,性格也最是洒脱:“师傅,江湖就如一个大染缸,内里什么颜然也有,在这染缸之内,不是别人为我们上色,就是我们给别人来上一笔。”
“江湖如此的残酷,如此的复杂,光有武功的高超,永远都只能当一个莽夫,所以,我们才想师傅你传授洞悉人心之术,说白了,也就是权术。”
“原来如此。”银面杀神恍然大悟,的确,如蓝发说的一样,江湖,不是谁武功高谁就可以作主,不通人心者,根本就没有发言权。
江湖如此,朝堂更是如此。
七人再次磕头:“望师傅成全。”
“教不了。”银面杀神的一句说话,让七个天赋异禀的少年心里失望。
银面杀神难得地解释:“人心的洞悉不是靠传授,学习的,是自己在人间打混,一次又一次的经验累积,即使我肯教,我也教不了你们什么。”
他们也是天才人物,刚才只是心里有所求蒙了心而己,现在一听这解释,马上便认同。
的确,洞悉人心这事,怎么教是了,一百个人对同一件事就有着一百个理解,一百个感受,这根本就教无可教。
看着七名少年失望,银面杀神说道:“但我可以让你们跟在我的身边,你们多看,多听,多思考,总会学晓的。”
“谢师傅。”七人一听,心里一喜。
“好了,现在给我……给为师去外面把关,为师要好好地休息,明天一战,不容有失。银面杀神说道。
“是。”七人对于师傅给自己的第一个任务都很看重,马上便退了出去,并且在白发的分配下,守着七个方位,这七个方位都是最薄弱,最易攻破的。
七人虽然各守一方,但是却有意拉近自己与其他人的距离,确保有什么事情突发而生,自己又应付不了时,一声长啸之下最小有两人前来相助。
不得不说,这七个少年,真的是聪明极了。
七个少年一走,听着外面的脚步声,银面杀神就知道他们的守护计划,心里也是欣喜。
如果让人知道,杀人如麻的银面杀神也会收徒,并且爱惜弟子,一定会十分吃惊。
只是外人不知道的是,银面杀神虽然是一个孤独的杀手,但他同时是一个性情中人。
他明明就知道,作为杀手,如果有了同伴,如妻儿,朋友,徒儿,那么这一个杀手就变得不可怕,因为这一些都是杀手的牵挂,有了牵挂的杀手就如一头受制于人的猛虎一样,再凶猛也好,也挣脱不了牢笼。
可纵使如此也好,他就是爱惜这七个儿郎,所以甘心毁了自己的杀手大业。
“白将军、皇后娘娘、看够了吧!”银面杀神笑了一下:“上面,是我的床铺,你可不要占领太久。”
这话一完,房顶上便有一条人影落下,这人不是别人,正正就是白云裳。
“你何时知道我在的?”白云裳毫不意外地问,如果银面杀神发现不了自己,那么他也不配称为杀神。
“从我进入房间时就知道了,只是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来的。”银面杀神淡淡地说。
“比你早一点。”白云裳好奇地看着银面杀神:“想不到先生也会收徒,而且对徒儿如此的爱惜。”
“白将军,你深夜到访,应该不会只为跟我说这些吧?”银面杀神不答反问。
“是的,我还有事相求。”
“何事?”
“明天的擂斗……”
“放心,我会做得干净,让外人看起来就是你隐隐胜我一筹而己。”
“不是这样。”白云裳说:“我要的是……你全力一战。”
“为何?”银面杀神终于意外地变了一下脸。
“因为我想你这样的人物,如果打假诈输,你心里一定不好受。”白云裳幽幽地说。
银面杀神一怔:“娘娘真会体谅下属啊!”
“这是一点。”白云裳也知道自己说话不妥,马上补充:“而且,这江湖中人也不失有眼力之人,如果你诈输的话,让人看出了你的位置就难保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宁愿败给你也好,也要你成为一个强大有威信的盟主,只有这样,你才能震得住那一些江湖中人。”
“而且……”银面杀神接过话头:“只要以后我暗中听你的,照你大军的计划在一旁相助,那么对你、对我都是百利而无一害,对不?”
“是的。”白云裳点头。
“那好吧,明天一战,我将尽力。”银面杀神答应了下来,白云裳居然心里一松。
“对了,这一个提议是那一个聪明的孙山提出的吗?”银面杀神很重视孙山。
他那一套用贪官治贪官的治国理论,这几天里面都在他的脑中盘旋,越想越是觉得精妙。
“孙先生可能看出了你与我作戏,你夺得了义军盟主之位这一事,他应该也看出了门道,但是……这一提议,与孙先生无关。”
“那好,这一个人太聪明了,他是一把双刃剑,卿于军中身任要职,设记防范。”
听到银面杀神的话,白云裳的心重重地跳了一下,暖洋洋的,前世今生,都没有过这么的感觉。
被人关心,这感觉真的会让人上瘾的。
“君于乱世之中谋存,更是江湖之主,江湖风起云涌,波涛云诡,君当小心珍重。”冷静下来之后,回了一话。
“先生珍重,云裳先行离去。”白云裳说着起来抱拳,从她的自称可以看出,她与银面杀神的关系又再进了一步。
“这样走?”银面杀神侧了侧头,难得地露出一丝玩味之意:“我新收的七个徒儿都天赋异禀,他们都不是省油的灯,现在他们守于门外,你若要走,肯定会让他们发现。”
“那该如何?”
“床归你,我回到我的床铺上去。”银面杀神说着站起,“缝”的一声跳上了横梁。
“天冷了,要被铺吗?”白云裳感觉到很安全,只要这一个神秘的杀神在自己身边,她就仿佛感觉到什么可怕的都变得不再可怕一般。
“无访。”银面杀神说着便沉静了下来。
这一夜,白云裳失眠,而她失眠的原因是因为她在想,既然杀神一早就知道我已经到来,为何还要吩咐七名弟子守于门外呢?他是故意留我一夜的吗?
越想越觉得自己过份了,白云裳不敢再去多想。看了一下横梁之上,只见上面已经静了下来,又想起明天的擂台一战。
这一个家伙,今天一战时都在隐藏自己的武功,只要你明天全力一战,我就可以肯定,你是不是他!
终于成眠,白云裳的梦里,出现了两个人,银面杀神与轩辕风清,正当两人融合之时,鸡啼之声忽然响起,打扰了她的好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