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冷的风咆哮着,今年的花灯节却是连盏花灯都未打赏出便早早收场,人人更是匆匆地赶回家不做停留,顿时,原本喧闹的大街上孤寂一片,只剩下个别小摊还在叫卖。
在一处不起眼的角落里,还有尚未收摊拾完的小摊子,一位上了年纪的老人正从蒸笼中拿出几块热气腾腾的晶莹剔透的荸荠糕递给对方。
他已经等得不耐烦了,一肚子的火气却没法发泄。他是知道的,摊主与他熟识,家境贫寒又有残疾的妻子让老人不得不顾着家里而忘了与他的约定:每年花灯节准时卖一块上好的荸荠糕给他。
老人边装糕便好奇地询问他:“这碗糕、凉糕与荸荠糕的味道一样,既然荸荠糕未完成,你也可以先拿一块碗糕给你妹妹吃,为何还要死死地等着呢?今天可冷着呢。”
顾诺隐勉强一笑,“帝帝体弱多病,吃凉糕对她的胃不好,且荸荠是她最喜欢吃的水果,碗糕里面也没有荸荠粉。”末了又叮嘱上一句:“白糖少量撒上去,她不太爱吃甜食。”
老人刚递过荸荠糕,抬头,却不见他人了,只剩一锭碎银子端正地摆放在摊位上。老人叹了叹,但随着脖颈上传来清晰地刀片划过割裂的触感而惊恐地倒地,没有了声息。
大街上,一位白袍男子如同疯了似的四处疾跑,帝帝不见了!帝帝失踪了!这个已经明确的事实让顾诺隐接受不了,明明帝帝答应过他不乱跑的,明明他离开的时候帝帝还在的!怪他,这么危险的京城,是他没看好她!
迅速冷静下来,自责绝对不是现在的办法,那么,他也应该做些什么了···
拂姮王府
暖香飘忽,高贵的亲王大人正靠在用金丝木雕成、夜明珠点缀的豪华宝座上,虽是闭目养神,但眉目之间不经意流露出的焦急,却出卖了他此刻的内心。门外,传来了管家通报的声音,他睁开了眼,千大将军到了。
千流羽刚步入大厅,无形的威严向他慢慢迫来,抬眼望去,无论怎么看,宝座上的男子依旧是那样高贵与优雅并存,明明是和他一般大的,却拥有着同龄人的睿智,散发着与生俱来的威严。
他一躬身,“千流羽拜见王爷。”
“免礼”,他淡淡道。
“谢王爷,不知王爷有何吩咐?”
“本王有一位朋友,刚才在花灯会上走丢了,暂下落不明,还望将军帮忙寻找。”说到这儿,就连他的声音都开始焦急起来。
千流羽一愣,刚才他进来时便察觉不对劲。自从王爷的双亲去世后,王爷再也没笑过,也未表现出过其他的情绪,一直以冷静沉默自居,因为他怕,怕自己过于在意的成为他的软肋,让有心人知道去加害于他。
王爷和那个所谓的朋友,应该不只是朋友关系吧?
“那···王爷,您的朋友,尊名为何?”
顾诺隐稍稍思量,脑海中浮现出她14岁生辰那天,倚靠在桃树下嫣然浅笑的摸样,心中一动,再抬头,嘴角勾勒出一抹倾倒众生的笑,“她叫,倚嫣。”
片刻之后,顾诺隐来到了忘回楼,歌妓裳姗正和男人打闹,看见他迅速走上来搭上他的手臂,扭动的腰肢轻轻碰撞下他的身体,一只手不安分地准备进行下一步攻击时,他出手了。一声清脆的断骨声响彻大厅,裳姗跌在冰凉的地面上捂住断腕处潺潺流出的鲜血嚎啕大哭,狰狞的表情让胆小的女子尖叫着逃出男人的怀抱,大厅一片混乱。顾诺隐却是面无表情地上了楼。要不是急着找寻帝帝,这些人现在就不会站在这里了!那个贱女人竟然敢让帝帝接客,目前已经证明她是活得不耐烦了;至于那个神秘的男子,他到底是谁,为何会连千流羽都查不清他的底细···不过,凡是让帝帝受到伤害的人,是注定会消失在这个空间里的。
三楼,是贵客的房间,屋内一声声娇声喘息传出,他就皱眉,是厌恶,更多的是担心,倘若她被···他不敢想象,只能飞快地走到楼层最里面的一间房,缠绵情。
四楼的朽箜房里,深硕看向屋外,这个位置刚好能看见顾诺隐的行踪,他妖娆一笑,“小朋友,你的桃花很好嘛。”
站在屋外,顾诺隐克制住心中的焦虑,就在手将要触碰到房门的那一刻,屋里却传来了帝帝惊恐的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