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凡收拾东西匆匆离去,刚出门口只见若飞雪在门口守着,女子单衣风中伫立,微风徐徐衣袂翩翩,宛若仙女。
“方才见你行色匆匆,怎么刚回来又要离开。”
“有件事情,我们必须去办,否则内心多有不安,雪儿妹妹,我办完这件事情便去邵阳宫探你,我们再好好叙旧。”
“那好吧,你要小心。”若飞雪拉着沐凡的手一副依依不舍的样子,平日里她是师傅的乖徒弟,也就是在沐凡跟前能耍小女儿脾气。
云清径直走过去:“赶紧走吧,你们要找的人可是吐了好几口鲜血呢,要是死在半路上,这会儿尸体都凉了。”
莫愁气的追了上去:“你师父好歹也是德高望重的高人,你这个人嘴巴怎么这么讨厌。”
“我说的都是实话,实话总比好听的假话强。”
“灵芸姐姐也不说假话,但她说话比你好听多了。”
“我可没工夫理你。”
灵芸一个人上路走得十分快,此时她心中并没有想什么事情内力恢复的七七八八,也不再那么难受了。
到了飞花宫外,灵芸踌躇了许久,她是知道师傅们的做法的,过去曾有一弟子将门内药物偷下山去卖便被逐出师门,但凡被逐出师门的弟子都要受十二鞭,受了这十二鞭就算不死也没了半条命。
但灵芸不想说谎,想到日后自己又是孤零零一个人,她便好难过,在她心里多想要一个家,她就能像沐凡和莫愁那样,无论走到哪里都有亲人朋友,从小她就喜欢站在高树上俯瞰远处,看人来人往,看凡世的热闹非凡。
不一会儿两个弟子飞了下来:“师姐,你为何不进去?”
“云华、落英,师傅可在里面。”
“几位师傅都在,师姐快快进去吧,师傅还等着你呢。”这飞花宫如今只有十二位弟子,除去灵芸得尽真传,其他弟子都只学得一门功夫,飞花宫有宫规不得存假话,不得破杀戒,门下弟子需潜心修行,飞花宫的实力放论江湖也不输于人,但奈何门派仅仅创立十余年,门内典籍还需参详,此次琼花派灵芸出去显下身手也是想知道飞花宫的功夫和江湖泰斗们比能对上几招。
“师傅。”灵芸见几位师傅坐在高堂石椅上,等待灵芸的将是她这辈子最不愿意面对的事情。
沐凡等人到了黄泉石处,还好莫愁上次跟着云雀来过,否则这三人怎会如此轻易找到飞花宫。莫愁望着洞口奇怪的问道:“怎么一个人都没有啊?”
云清白了她一眼:“她破了杀戒,逐出师门是多么严重的事情,怎么还会有人守在此处。”云清说罢便用清风拂月掌聚气一团烟气像洞内散去,三人趁着烟气入内。
“师傅,弟子不孝破了门中大戒,还望师傅惩罚。”
御萧儿大惊,她见琼花怒火中烧便问道:“怎么回事,不过只是上台比试,为何夺人性命。”
灵芸不敢有瞒,便将事情细细说来,琼花大怒:“既然你已经破戒,如今唯有将你逐出师门。”
其余弟子站在远处见大师傅这般生气皆下跪:“师傅,您饶了师姐吧。”
御萧儿着急的站了起身:“大姐,灵芸自幼是最最听话的,如今这也是万不得已才杀了人,并非有心为之啊。”
“灵芸,你自己说。”
“徒儿破了杀戒,无话可说。”
镜雪叹了口气,她知道琼花的脾气此时规劝并无太大意义便只好沉默不语,虞美人出来打圆场:“大姐,灵芸她跟随我们十几年,我们这一身的好武艺都传了给她,若是……”她本意是只教琼花打灵芸几鞭便作数,不要将她逐出师门。
琼花站起身来:“姐妹们当初立下门规,为的是叫我们的徒儿不要像我们一样满手鲜血,我们自己说的话都不作数了,以后还如何领导其他弟子,御萧儿,拿鞭子来。”
“大姐!”御萧儿急的不行却又不知如何说服大姐,这点上灵芸却又像了她,不通人情,大多时候有话也说不出口。
“还不去!”
灵芸闭上眼睛,她能清晰听到琼花向她走来,事到如今她竟留下几滴泪来,情绪一失控内力便乱当下只觉心中郁结,她抬头看着拿着鞭子的琼花,她知道琼花心中也有不忍,但她必须成全师傅,只见琼花扬鞭要打一个身影飞窜到灵芸身边,灵芸定睛一看竟是沐凡,那鞭子已经落到沐凡身上,沐凡暗暗叫疼。
灵芸震惊的抓着沐凡的双臂:“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答应过你,要陪你一起来的,倒是你,谁让你一个人先跑的。”沐凡强作欢笑,不想叫灵芸难过。
灵芸扶着他站起身来,琼花见状颇为生气:“你这小子,竟闯入我飞花宫内!”琼花一挥手门中弟子手持宝剑眼见要飞身来攻!
沐凡摸了摸背上的伤口:“晚辈是来认罪的,灵芸姑娘破了杀戒是我造成的,和她没有关系,还望前辈不要将灵芸姑娘逐出师门。”
“你这小子,好大的口气,我飞花宫什么时候轮到你来说三道四了!来人,将他给我抓住!”
“是!”一声令下,十一个弟子飞身而来,此时云清放出许多烟雾弹四人趁机向洞**逃去,这飞花宫乃是商都王过去建造的,洞**机关众多,灵芸慌乱之中带着沐凡进入了一间密室,而云清则带着莫愁往其他地方去了。
灵芸放下密室的门,她这才敢定下心来同沐凡说话:“这下糟了,师傅一定很生气,怕是我们都不能平安出去了。”
“你害怕?”
灵芸见他眼睛神采奕奕便觉得奇怪,为何眼下如此慌乱他却依然这般自信:“我不怕死,就是连累了你们于心不忍,这是我自己的事情,其实方才挨下那鞭子,师傅也不会把我怎么样。”
“我知道你不怕死,但是对你来说,被唯一的亲人赶走只怕比死更难过吧。”
灵芸听这话便十分惊讶,没想到他想的这般细致,灵芸四周张望才发现自己入了文殊兰的房间,文殊兰名叫活菩萨,此女乃将臣后代医术高超,善用医术杀人,不救赎只杀戮,常使银针,当年商都王攻打西陵之时被御萧儿所杀,当时蓝青的蛇王蜿蜒而走的时候其唾液溶解了她的尸体,故她也没有尸身,只得衣冠冢藏在房内,这房内众多毒药灵芸怕沐凡碰到便碰了碰沐凡的胳膊,叫沐凡陪自己到石床上坐下。
一对年轻男女坐在石床之上自然有些尴尬,沐凡这才仔细看起灵芸,她的脸色好苍白,他紧张的握住她的手:“你的手怎么这么冷。”
灵芸方才不觉,这才感到体内真气不受控制越发难受,她一口真气上不来几欲昏厥,沐凡将她搂住:“你到底怎么了。”
灵芸紧紧抓住他的手臂,她说不出话来胸口那团气实在顶的难受,沐凡便为她运功疗伤,然而沐凡毕竟年轻且其门派功夫至刚至阳,能除其阴气,但那股阳气无论如何也无法顺畅,灵芸受其内力相辅已经好了许多。
“我没事了,多谢。”
沐凡这下才觉得背上的伤口疼,灵芸看到那口伤疤便觉得骇人,她在文殊兰房间里东找西找的才找到可以用的草药。
“你方才不是说你这师叔满屋子的毒药么,这草药能用么。”
“你放心吧,师叔死后大师傅便将宫内所有药草置放于此,这药对你的伤有好处的。”
“那还是赶紧上药吧。”沐凡除下衣服,他男儿性格怎想到男女授受不亲这会儿他满脑子只有自己的伤了。
灵芸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她满脸羞得通红但眼下也不是避讳的时候,她便小心翼翼为沐凡上药,她见沐凡微微颤抖便知其疼痛,她轻柔的为他吹了吹伤口,问了句:“疼么?”
“本来还是很疼的,但是有你帮我这么一吹就没那么疼了。”他这话说得自然,他心中也是这么想的,要是她一辈子这样待自己真是多挨几下也觉快活。
灵芸见他过去对旁的女孩也是这般会说话,只当他惯了这么说话便也没有说什么。沐凡忽的转过身来望着她,他那眼神发着亮光,他笑的像个孩子一样,灵芸看着他那样笑心中便热了起来像火烧起来一样。
这厢二人正在互相疗伤,那厢云清带着莫愁随意进了个屋子,云清放下机关暂时得了安全,莫愁不断的来回踱步:“怎么办啊,怎么办啊,刚才那些人好凶,你说他们会不会杀了我们啊,我年纪轻轻的可不想死,要是云雀姑姑在这里就好了。”
云清突然望着她继而越走越近,莫愁生性单纯她不断往后退:“你要干嘛。光天化日,孤男寡女,你不要乱想哦,我可是正经人家的闺女。”
良久云清非常冷漠的说了句:“你能不能闭嘴,很吵。”
“喂!你!”莫愁见眼下被困,也不知道与这人还要待多久,她又打不过他,只好双手在嘴巴前打了个叉意思自己绝对保持安静。
云清见这小丫头不再吵闹便在房间里东翻西找,想着能有什么办法逃出去,这房间里有许多木制品,木架上的书籍胡乱放着,方才慌乱逃窜但所见房间都是收拾整齐的,为何这房间这样凌乱,他刚要伸手去碰书架但手伸到一半就停在半空。
莫愁看他行为古怪便上前要去拿书,云清慌忙阻止:“别动,笨蛋!”可是他已经来不及了,莫愁一动那书架一巨大的鸟笼机关便将他们罩了起来,莫愁惊得手中的书掉在地上。
“你明知道自己蠢能不能不要到处乱动。”
“对……对不起……我怎么知道这里有机关啊。”
“我曾听师傅说过十二飞花中有一女名为仙客来,乃是白衣鬼谷中人,此女擅长机关术,这房间定是她的旧居。”
“这么说来她也算我的亲人罗。”
“所以。”
“所以什么?”
“所以你不会解这机关术么?”
“哎呀,其实……”
“其实什么啊?”云清颇为不耐烦的看着她。
“你……你一个小道士,为什么脾气那么差啊,整天嘴巴那么毒。”
“第一我是俗家弟子,第二这和我刚才的问题有什么关系么?”
“我不会啊,我爹爹说了白家的谋术不传白家人,所以我从小便什么都没学,若是有人教导我不见得比别人学的差。”莫愁心理岂能没有委屈,说起这话的时候她眼睛里泪水直打转。
云清单手穿过她的头撑到书架上,莫愁脸都红了:“我便是难过一下而已,你不用安慰我。”
谁知云清面无表情的说:“你挡住我了。”
莫愁被他气得不行,但见云清从书架上拿了一本书:“这前辈留下如此多的机关秘术定有破解之法。”这书架又高又宽,二人又被困在鸟笼中怕是无法行动自如。
此时莫愁擦干脸:“哼,我有办法。”莫愁拿出自己的傍身武器,原来她擅使用卷轴,只见那卷轴在她手中收发自如,她用卷轴将书架上的书打落下来,谁知她随意挥舞竟又出发机关,房间之类顷刻便有数支毒箭向他们射来。
究竟这仙客来设下生死之局是叫他们死还是要挑选一位继承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