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芸随着莫愁一路走着,这凡尘世界果真叫人倍感新奇。二人一路在山林中行走,刚到龙沧附近的城镇灵芸便开了眼界,恰巧那日赶上灯会,男男女女穿着各色衣裳,孩子们手里拿着纸折的风车,还有老师傅手工捏的糖人,没过一会儿莫愁就消失在人群里。
灵芸遍寻不着到了一卖艺的摊子上,那卖艺人正在喷火,一个不小心那火星子蹦到灵芸的衣角上,灵芸心疼极了她向后退了几步,她第一次接触这么多陌生人觉得一股子不舒服,这股情绪又不知怎样发作,一时之间内力混乱头疼得很,灵芸转身却撞到一个男子,那男子戴着鬼脸面具吓了灵芸一跳,灵芸本能的用力一推,那男的掀开面具来有点生气的样子。
那是灵芸第一次见到李沐凡,周围人来人往但只有他身上发着温暖的光,甚至后来灵芸每每忆起那一刻却唯独记不起他的长相。
“喂,你干嘛啊,我不就是不小心碰到你了。”那少年摸了摸胸口,灵芸满怀愧疚上前看望:“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那少年又退了几步:“别过来,谁知道你是不是又一掌要了我的小命。”
“我不是……”灵芸哪里是口齿伶俐的人,这时候莫愁不知道从哪里跳了出来。
“沐凡大哥,你是沐凡大哥吧。”
李沐凡认出了莫愁:“啊呀,你这小丫头,不见几年长漂亮了嘛。”
“那当然了,灵芸姐,我刚才玩的太开心了,把你忘在这里了,不好意思啊。”
“你们认识?”李沐凡指了指灵芸。
“那是,我们关系可好了。沐凡大哥,你不是在军营里面么?怎么跑出来玩了。”
“嘘!”李沐凡赶紧将二人拉到一边去:“我那个叔叔真是古板死了,见不得我有半天快活日子,我这不是看灯会热闹便出来偷偷看一眼么,得了,反正也没什么意思。哎,莫愁妹妹,你想不想去军营瞧瞧?”
“可以么?可以么?”莫愁一听这话更加来劲。
“当然可以了,我是谁,西陵龙沧小霸王。”
“灵芸姐,要不你也去玩玩吧,军营肯定有意思。”
“我不去了,我来这里可不是玩乐的。”灵芸有些不开心了,莫愁和沐凡光想着去军营玩乐并没注意到她这时的情绪,二人换上军装回到骁骑营而灵芸则施展轻功站在军营外一棵苍天大树上,她笔直站立看着莫愁。
莫愁初入军营真觉得哪里都有意思,不一会儿她便去到驯马场,李沐凡叫了个马倌陪她玩耍,他自己则走到一群兄弟中间。
“你们看什么呢?”
“沐凡,你看那边大树上有个白衣女子。”一个士兵说道。
“对啊,我看她站在那边好久了,你们说她是不是来找她的情郎啊?”这话惹得众人一阵哄笑,随后一位士兵又说了:“我看不像,你们看那姑娘长得这般貌美,咱们这谁能配得上她。”
“谁说的。”李沐凡这么一听便觉得不舒服,“看我去会会那姑娘。”
李沐凡到了军营正北门他施展轻功到了灵芸身边,灵芸见他靠近心里颇有紧张,她毕竟从来没有与一个男子那么靠近:“你干什么。”
“我才应该问你干什么,光天化日的,你站在这里惹得下面的将士不训练光瞧你了。”李沐凡说这话的时候挑了挑眉毛,一股盛气凌人的样子。
“你……”灵芸看他步步逼近,她双手画圆使出绸带,那两双绸带犹如蛟龙互相递进沐凡没想到她反应那么大,他原本也只是想和她开个玩笑,一个没站稳沐凡便滑了下去,灵芸疾步上前抛出绸带缠住他的腰,但她力气不够两人一同摔了下去掉进了树下的湖泊。
一阵纠缠后二人来到岸上,灵芸哪里变得这样狼狈过,她整理身上的衣服,从小师傅们就要告诉她,女孩子到了哪里都必须规规矩矩的,如今她衣衫尽湿,成何体统。
李沐凡看着她这样突然笑了:“你这人真是有趣,总是一本正经的样子。”
“女孩子,难道不就应该这样么?”
“你知道这个世上有多少朵花么,古人们呢常用花来比喻女子,这世上有千百种花就有千百种不同的女子。”李沐凡随手摘下一朵花别在灵芸头上:“你瞧,这样多好看。”李沐凡冲她一笑,灵芸脸一红转过身去背对着他。
李沐凡虽然顽皮却也知道分寸,他第二日便带着灵芸与莫愁进城,快到李辰居住的卧龙庄的时候沐凡突然停了下来:“这次出去要是被叔叔知道了,免不了又要大动干戈。”
“没事的,沐凡哥,我姑姑应该已经回来了,有她在,你叔叔才不会发火呢,定是事事称心如意。”
“这么一说也是,那我去给云雀姑姑买点礼物,感谢她大慈大悲救我一命。”沐凡刚说完就自己跑去买东西了,扔下灵芸与莫愁两个人,莫愁没了主意便回头正瞧见灵芸看着簪子铺里的簪子发呆。
“灵芸姐,你喜欢那个么?”
“我就是看看。”过了一会儿灵芸又问:“莫愁,怎么样才能买东西?”原来她刚才一直在观察旁人是怎么买东西的,但是他们身上掏出来的那些换东西的物品她没有,
“当然是用银两了.”莫愁又想了下,估计这灵芸身上也没有银两,她便拿出银两来:“给,你拿去买簪子吧。”
“银两?这应该是很贵重的东西吧,我不能要。”
“啊呀,好姐姐,你就不要和我客气了,我们虽然相识不久,但这也就一两银子,你就当咱们是一两银子的缘分,一两银子的交情好了,日后你帮我做一件事情,权当报答我就行。”
“那,做什么样的事情。”
“你能不能别让我姑姑打我,真的会死人的。”
灵芸低头不语,“打还是要打的,但师傅没说什么时候打。”
莫愁听了这话便开心:“谢天谢地,那我们赶紧回去吧,这英雄大会马上就要召开,到时候一定特别有意思。”
灵芸心想,师傅叫她领教天下武林人士的功夫定有其深意,她需好好对待这次机会,她最后用那银子买了个粉色花瓣簪子,这是她第一次买首饰,她用手帕将簪子包起来想着待会戴上给那个人看。
待沐凡回来三人一同进卧龙庄,这卧龙庄里此时已经汇集了一些武林人士好不热闹,庭院里大摆筵席不少江湖豪杰把酒言欢,人声鼎沸,沐凡刚到大堂便冲了进去,原来是邵阳宫的故人来了,这故人不是旁人乃是他心心念念的小美女若飞雪,若飞雪是邵阳宫首席大弟子的徒弟,在邵阳宫里地位颇高,小小年纪武功已经自成一派,邵阳宫以剑法著称,其剑法有三十六路变换,又多剑阵。
“雪儿,你怎么来了。”
“我师傅说了,此次英雄大会必定群雄逐鹿,正是大开眼界的时候,我邵阳宫与李将军素来交好,自然带一干人马前来相助。”
此时莫愁和灵芸方才进来,云雀见了莫愁便将她揪了过来:“你这丫头竟私自出去,叫你李叔叔与我如此担心。”
莫愁小声嘀咕了下:“什么时候改口叫婶婶我才高兴呢。”
灵芸一进屋便引起不少关注,她一袭白衣似乎天生被一股清冷的气息所包裹,因其肌肤少接触阳光其皮肤白皙,眼神干净,灵芸此刻见到沐凡正与一个女子说话,那女子仪态得体穿着打扮更是好看,沐凡看着那少女的眼神透着一股温柔,灵芸心里一紧,自己真是傻,他不过无心戏弄,自己竟还买了首饰想着打扮自己,她此刻又见许多人用眼神上下打量自己更觉内心不舒服,如此一想定是自己身上脏了还是长得丑了,她便想到角落里坐着好不打扰别人。
云雀瞧见灵芸:“莫愁,她是谁?”
“啊,这是飞花宫的弟子,灵芸姐姐。”
“飞花宫?你这丫头竟然跟着我去了飞花宫,你可知道飞花宫前的黄泉石,今日你能活着回来自然是天大的福报了,日后切不可再这样胡闹。”
“知道了姑姑,我怎么听说您以前话很少的。”
“还不是给你气的,我不管你怎么对得起先生。”
云雀仔细瞧那灵芸,灵芸被她看的有些不舒服便轻声问道:“我怎么了么?”
“按道理,你应该叫我声师伯,当年我也曾是十二飞花里的一员。”
“你是?”
“禾雀花云雀。”
“原来是师伯,弟子灵芸拜见师伯。”
“不用,我早已脱离十二飞花,如今也不过是尘世中人罢了。”云雀见那姑娘眉眼之间似曾相识,却又实在不记得是谁。
到了晚上吃饭的时候云雀看似喝着酒招呼客人,但她突然想通了一件事情,灵犀灵芸,阿萝,芸儿,她的旧主商都王郑浩的母亲叫芸萝。
这事还要追溯到当年商都王郑浩意外救了先皇的发妻御灵犀,商都王迷恋御灵犀并趁其失忆为其改名阿萝,郑浩一生精心设计,无比阴毒,最后却为了一女子功败垂成,想来也是讽刺。然而这又是另外的故事了。
这个秘史牵连甚多,要是说起来只怕要说上三天三夜,最重要的是眼前这个姑娘,很可能是先皇的嫡长女李灵儿。
若真是灵儿,那整件事情就大了。
酒过三巡云雀便借故带着灵芸到外走走:“姑娘与我的一位故人十分相似,不知姑娘父母是谁?”
“家父乃商都王郑浩,父亲去世后母亲跟着殉葬了,灵芸从记事起便没有见过父母,只是听师傅说起过这些。”
“你师傅可是虎刺梅御萧儿?”
“恩。”
“她当年回到商都的时候,有没有带着一个小女孩?”
“师傅提起过,但那女孩儿因为染了风疾早就死了,她的墓穴就在我父亲旁边。”
云雀听了便觉得自己或许想多了,那个女孩想来也是命苦。
“那个女孩怎么了么?”
“没事,这几****尽管在庄内住下,此次武林大会,我也想看看姐姐们教出来的徒弟有没有丢我们十二飞花的脸面,你可要认真。”
“灵芸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