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浩苟延残喘回到商都,一回来他便叫近臣吴英出去理事,他自己则躲进了密室,他大叹:未曾想,我一直以十二飞花为傲,今日竟被这仙客来所害,连损魅影、狼啸、云雀三员大将。
琼花上前照顾:“主子,这蓝青还被捆在牢里,你想怎么处置她。”
“杀她打她,她何惧之有,将她送到御灵司处吧。”
“好。”
“如今十二飞花只剩下你们几人,我还需重新布局。”
“主子有何安排。”
“不急,敌动我动。”
书生与云雀对弈三日,在这棋局之中云雀见识到了人间百态和书生的进与退,书生将她放下来,云雀给书生磕头:“今日起云雀愿追随先生。”
“你起来吧,往后你便是我的徒儿了,先生这有一本白衣手札,上面记载了我白家自古承袭的谋术,望你好好学习加以利用。”
云雀受宠若惊,她过去在十二飞花中日日被提防,有如刀尖上行走,今日书生竟将自己的白衣手札交予,她实在是不知道说什么了只能又给书生磕头。
书生扶起来她来:“云雀,师傅要去救一个重要的人,此番前去凶多吉少,望你能好好钻研,若是我真的回不来了,你需竭尽全力辅佐公子,成其大业!”
“先生为何不让李信大人派兵同去。”
“霞谷口一役御灵司是最大的赢家,此时若不休整往后如何御敌,切不可让公子知道此事,我会休书一封给公子,你代我转交,我亏欠此人太多,若是不去救她,我定日夜难安。”
“师傅如此聪明,竟也没有把握么?”
“方才与你对弈,我便在脑中思考了千种方法,只是没有一种能全身而退。”
“徒儿有一个法子,说不定能帮上忙。”云雀与书生细细说来,书生大叹精妙便叫云雀先行前往龙沧,他与阿吉一同与李信辞别。
这个时候阿吉也说着要离开一趟,那日说起家中妻女他便起意要回去看看,李信见书生阿吉都离开了便干脆在家养病,灵犀便换上从前的衣服与李信乔装出城,两人如寻常夫妻一样在城外闲逛。
“夫君,你头发乱了。”灵犀帮他整理发丝,李信瞧她笑得那样甜心中满是高兴。
灵犀突然叹了口气:“若是我们如这寻常人家必是这世上最恩爱的夫妻,可是家是家,国是国,你心中太多包袱。”
“对不起。”李信愧疚至极,他何尝不知灵犀在这帝王之家中所受折磨。
“你乃天命所归,我不能叫鸟儿不在空中飞,不能叫鱼不在水中游,命该如此,何来的抱歉,我只希望你无论身处何处心中都要记挂着我,只要你想着我便要活下去。”
“恩,有你的地方便是我的家,我怎么会忍心叫你一个人孤苦伶仃。”
这龙吉天与书生一路作伴往龙沧走着,“白楼,还记得当年咱两到处流窜的时光么。”
“记得,那时候你胆子多大。”
“一晃多少年过去了。诶,我到了,也不知我家老婆子见了我什么表情。”
“你快去吧,嫂子还能把你怎么地么。”
“诶,书生,你这次到龙沧到底是干什么?”
“没大事,我去办点事情,你看完嫂子不用等我,自己先回西陵吧。”
“行。”
龙吉天越过山头便到了故居沧海别苑,离开龙沧已有二十余年,立国之初他刚刚娶了妻子,那时候他便不喜欢被束缚在这弹丸之地,没多久他就留书出走,他也并非故意不回家看妻女,只是战事多,他到处被人通缉,这么东逃西窜的,渐渐也不想回去了。
刚到别苑便见到一片败落之象,他进屋一看,只见屋内大厅的桌子上只剩下一骸骨,那骸骨穿着大红嫁衣,他大惊,再一看那骸骨压着一封信。
此生,我恨极了你却盼极了你
如今我生患重病只怕等不到你
只是有一事你必须办妥
当年你出走,我一气之下将女儿扔入河中,而后十年我遍寻不着,只知道她被一养蛇的怪人收养了,你此生无论如何都要寻回我们的女儿,否则我就是到了阎王那,也要将你挫骨扬灰,决不轻饶。
阿吉一阵哀啼,他竟然让自己的妻子活活病死,他将那信深埋入心,这一生他真真切切是负了这如花的女子。
书生到了龙沧王城大门口,守城的卫兵喊道:“来者是谁。”
“西陵白楼,还叫你家主子知晓,白衣鬼谷来领教下他的本事。”
欢喜中毒后被那胡塔每日以各种奇花异草泡着,欢喜觉得自己的心脏难受极了,她内力紊乱无法凝息,好不容易撑过七日后躺在床上了,又时常喝些奇怪的药。
欢喜听得门外阵阵喧哗,她拿出私藏的银针,趁那侍女不注意的时候点了她的穴,她打开门只见书生满身是血在阶梯下缓缓向上走着,她见书生这幅模样整颗心都碎了。
“傻瓜,明知道是陷阱你还要来。”
“我想了一千万次,还是想不到怎么救你,但看你一个人受苦,我倒不如也随你一起去了,你这丫头最喜欢闹,黄泉路上一个人岂不孤独。”
欢喜知道书生对男女之事并不热衷,如今他说出这样的话来已经叫她了无遗憾,欢喜哭着笑着,两个有情人此时此刻仿佛看不见周围的官兵,满心只有彼此。
胡塔大笑:“一代鬼谷的后人只有这些本事么?”
书生牵着欢喜的手施展轻功到了城墙边上,如今他们入坠入天罗地网之中无处可逃,身后便是那万丈悬崖,“你怕么?”
“不怕,只是可惜,你才同我说那些话我就要死了,但就是这样,我也好快乐。”
书生便牵着欢喜的手一同跃下悬崖,那胡塔见其自寻死路便也不再追究。谁知那书生早就在城墙下找好了落脚点绑上绳索,他带着欢喜到了山下,欢喜大惊:“原来你早有安排。”
“若是刚才告诉你了,这戏还怎么演,便是要他们觉得无路可逃才能有一线生机。”
“可是你又是如何选择这里?”
“演算,我事先让我徒儿以雀探路绘制出路线图,加以研究其排兵布阵王宫结构,自然能推算出最容易逃脱的几个点,我事先来便在这几点都安排了逃脱的地方。这胡塔擅长推算占卜,往后若要胜他便要让他彻底相信我已经死了,西陵再无军师。”
“你收了徒弟?”
“说来话长,咱们回去的时候我与你慢慢说这事。”
欢喜听到慢慢这一个词竟哭了出来,她身上的毒情况不明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没了命。书生自然知道她的心事便拍了拍她的头:“没事,你七哥手下有一名医,若是让她为你医治,你的病铁定能好。”
“名医?你是说文殊兰活菩萨么?我听说她从来不救人只杀人,当初灵犀姐姐病成那样,七哥并未叫活菩萨医她,皆因这活菩萨绝不再行医术。”
“这世上没有任何事情是不可能的,咱们先回西陵,我一定想办法让那活菩萨治好你,我们生在一起死也在一起。”
欢喜听了这话简直受众若惊,“你这么说我真的好开心。”
书生紧紧抱着欢喜,这一对有情人终于到了一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