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微亮阿吉便感到地面在震动,应该是有一小队人马正往这里赶,欢喜也被这动静惊醒,一睁眼看这群人慌张的模样她便得意的说:“怕的话就赶紧放了我们,老实跟你们说了吧,我乃商都的欢喜郡主,这位阿萝姑娘是太子的未婚妻,你们快快放开我们,否则我的太子哥哥绝对不会放过你们的。”
阿吉瞪了欢喜一眼:“别吵!”
欢喜被他这么一呵斥一时之间气得要死却又因被人绑着不敢再说什么。
书生想了想:“你们带丫头速速回去。”
阿吉担忧道:“白楼,你这功夫这样,我实在不放心啊。”
“谁让你喊我真名了,人在江湖学着低调点懂不。你放心吧,我虽没有大的才智,但要脱身并不难,而且……”书生坏笑着看着欢喜:“我还有这么大一个人质在手呢。”
“你要干什么?”欢喜惊慌的看着书生。
书生和阿吉商议好后,他便拉着欢喜留在原地,直到确定阿萝被安全带走后他才放心下来。
“我说,你这人有病吧是不是,你放了我,我不给你计较。”
“长得那么好看,怎么真人那么吵。”书生撕下身上一块布塞到欢喜嘴里,欢喜气得直跳脚,书生洋洋得意的看着她:“这样才乖嘛,放心事成之后铁定放了你。”
严明带着五百兵马追至山洞处,严明仔细观察地上的脚印:“这些家伙看来是受过训练的,这些脚印做过处理了。”
严明将五百人分成五队人马分别去追,太子爷要找的人若是找不回来他哪敢回去,严明本身武功平平但多年训练对搜寻这一事颇有办法。
此时书生正带着欢喜从山洞后方的小路往山上爬,山路崎岖,书生轻功又好,若是一般人决计不可能追的那么快,然而他带着欢喜耽搁了好一会儿才到了峰顶。这山原来叫做吴子峰,山上多产酢桨草又有许多树木,因人烟罕至树木保护的都非常好,山顶又有四五个洞穴,大小不一。
书生将欢喜放到山洞之中,山顶有些冷,欢喜穿的薄冷的瑟瑟发抖,书生便脱下外套给她披着,欢喜见他对自己并不坏也就没一开始那么反感他了。
书生见她不再吵闹就把布从她嘴巴里拿开:“呐,你要是再吵我可就不客气了。”
“你们到底为什么要抓走阿萝姐姐。”
“阿萝姐姐?这郑浩还给她改名字了,她根本不叫什么阿萝,她是我们西陵亲王大将军的妻子,恒川公主御灵犀。”
欢喜惊呆了,“你有什么证据证明她就是你口中的恒川公主。”
“那我问你,你口里的七哥哥是不是从哪里把她带回去的,还是她从小就在你们商都长大。她是否曾经身患寒疾,体内寒气不受控制。”
“就……就算这样,我……”
“被我说中了吧。郑浩之前占领恒川的时候就见过丫头,他不可能不知道丫头是恒川的公主。”
欢喜突然想起,她那天是在去东宫宝库的路上撞见阿萝的,而那宝库中藏有恒川王的头颅,而阿萝迟迟不愿说起离开王宫的原因,难道这阿萝真的是他们口中的恒川公主。
欢喜心里怀疑可嘴上不愿承认:“我不和你争辩这个问题,反正你们就是没有证据说她是恒川公主就是了。”
“心虚了吧。”
“才没有。”欢喜脸上一阵白一阵红,她自幼便不习惯撒谎,书生见她这样可爱忍俊不禁:“姑娘放心,我逃出去后一定会放你回去。”
“你不怕我画出你们这些人的模样,叫我哥哥抓你们回去么。”
“你不会这么做的,我这个人没什么本事,武功不济文采稀松,唯独会看人面相,姑娘面相和善,怎么舍得让我被人扒皮抽筋大卸八块呢。”
书生休息完毕便要出去,欢喜见他要走,深怕他放下自己不理:“喂,你去哪里啊。”
“我不叫喂,我叫白楼,大家都喜欢叫我书生,百无一用是书生。放心吧,我会把你安全交到他们手上的。”
书生在洞口张望了许久,他发现不远处有些杂草堆在一边,应该是不久前的路人放在着休息用的,这草韧性不错,他便用草编织麻绳布置起来,编织了一会儿才发现自己速度太慢,仔细翻了翻草堆发现了前人留下的绳子,这坡太陡,想必之前的人都是用一些工具辅佐爬上来的。他又回头将披在欢喜身上的外套拿起来,用匕首割破自己的手臂,滴血在衣服上。
“你这是做什么。”
“全身而退之举,顺便将姑娘安全归还于他们。”书生做完这些便已经听到有脚步声越来越近,他用方巾包着脸又将欢喜手上的绳子割开将她带到洞口:“姑娘,今日一别后会无期,再见。”书生跃上欢喜身后的高处,欢喜看了书生一眼,这时候严明已经带人爬上来了,时间刚刚好。
严明是被书生刚才扔下去的血衣给吸引上来的,他拔剑指着书生:“哪里来的贼人,郡主莫怕,微臣这就来救你。”
欢喜不敢说话,只见那严明带着五十多人上前却被绳子绊倒,他救主心切竟被算计了,这绳子一栋霎时间连着的树枝被压,书生飞出匕首,那树枝就像弹弓一样将上面的碎石弹了出来,那群士兵被碎石弹的捂住头,此时书生牵动手里握住的绳子用力一扯欢喜便被推向前去,欢喜回头之时书生已经不见,她见书生这般会算计竟笑了出来,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般高兴。
严明等人确定没有埋伏了便到郡主跟前:“请恕卑职失职,不知郡主有没有受伤。”
“没有啊,我功夫那么好,怎么可能会受伤。”
“不知郡主是否看到那伙人的模样,还有就是……就是阿萝姑娘现在在何处。”
“没啊……他们一直蒙着脸,我也不知道他们是谁,阿萝她……我也不知道阿萝姐姐去了什么地方了,我被他们给打晕了。”欢喜也不是完全帮书生,只是她也想确定一些事情,她见书生也非恶人,不如就让阿萝去西陵寻找属于她的答案吧。
严明未找到阿萝内心十分不安,欢喜知道他们怕受到责罚:“放心吧,凡事有我担着,我们先回去吧,太子怕是急了。”
向心悦的脸上包着层层的纱布,她勉强睁开眼睛,这时候一个宫女进来了,她咳了好几声:“药红。”
“娘娘,这药你喝了,我保管你的脸很快就会好起来,只可惜,你的脸永远都会留下一块红斑,啧啧。”
“你……”
“哟,这会儿娘娘连说话的力气也没有了,就别指责奴婢了。我只说过要帮娘娘坐稳太子妃这个位子,我可没说要保证娘娘的周全,不过娘娘放心,挨过这一下,以后就会顺利多了。”
这时候向心悦的父亲来了,药红赶紧退下。
向心悦抱着父亲一阵痛哭:“父亲!你为什么要让我来做这个太子妃,郑浩他是个疯子,他是个疯子!女儿在这深宫之中日日不得安心,求求你了父亲。”
“是为父对不起你,可是悦儿,如今你已经是一国的太子妃,就算走能走到哪里去,那郑浩绝对不会放过你我,当初是那郑浩亲点你做王妃,我还道是老天爷给了我们向家恩典,谁知道让你遭了这样的罪。”
郑浩一回来便邀请几位兄弟一起到东宫照面,郑浩在几位皇子中年纪最小,他的六位哥哥,大皇子去年已经因为郁郁不得志而早逝,二皇子似乎看透了形势便纵情山水,求了一小块封地早早离开商都主城。三皇子与四皇子五皇子素来交好,六皇姐则已经远嫁龙沧。
郑浩的三哥郑卿的是商都王最宠爱的最宠爱的妃子良妃所出,都说这太子位原本是他的,未曾想这最不受宠的年妃的遗腹子郑浩竟然扶摇直上。
“三哥,四哥,五哥,请坐。”郑浩拍了小宴,叫琼花在内伺候,其他一干人等全部在外面候着,郑浩站起身来先走到三爷身边:“三哥,这次打猎,你身手比前年有好了些,看来父王让我们习武,唯独是三哥听了进去,我们几个真的是自愧不如啊。”郑浩的手落在四爷身上,他也跟着笑起来,“是是是,但是要说到文韬武略必须还是咱们七弟,是吧。”就这么说着四爷将郑浩的手轻轻拿开,郑浩放下酒壶。
他坐下来将盘中的鱼头夹给三爷,又将尾巴夹给午夜,把鱼边的肉夹给四爷。
“父王整日担忧我们兄弟不和,你我兄弟虽然非一母所出,如今我又做了太子,难免朝中有人说些不中听的。不瞒你说,我前几日听了个笑话,说是三哥让人去西陵叫那李信派人来见,我简直没有听过比这更可笑的事了。”
郑浩将筷子放下拍了拍手,琼花从屏风后将军务大臣李达易揪出来让他跪在桌子前面。
“今日在这,我也就当个恶人将这多嘴多舌的人除去,我倒看看以后还有谁乱嚼舌根。”
三爷看到李达易出现本就吃惊,然而他又不敢做声,便低头吃鱼,郑浩给琼花使了眼色,琼花便抽剑,那李大人立刻大声求饶:“三爷!三爷!您不能不管我啊,我也是奉了你的命令才去西陵见李信的啊……我家里还有孩子和母亲,您不能见死不救啊!”
郑浩将三爷放在桌下的手拿起放到桌上,他笑着说道:“三哥,你瞧这人,临死还那么多废话,多扫兴。琼花。”
“是,主子!”琼花手起刀落便砍下那人的头颅,而此时欢喜开门进来,那鲜血蹦了她一身,她愣住了,郑浩见到她便那方巾给她擦脸,“琼花,叫人把尸体带走,我们还要吃饭。”
“是。”
郑浩拉着欢喜的手让她坐下,欢喜还没回过神来,为什么自己的七哥这么冷血,他刚杀了人竟然还能吃得下去饭,她越来越看不懂郑浩了,或许书生说得对,阿萝回去西陵便能离开这是非之地。
四爷刚要吃那剩下的鱼肚,郑浩便用筷子别开他的筷子:“你碗里已经有了,何必和弟弟抢这最不好吃的一块鱼肚。”
四爷是个急脾气,刚要发作便被午夜按住大腿,看今日的情形郑浩只是在给他们一个下马威,毕竟在别人的地盘,还是忍住比较好。
送走这三位郑浩拉着欢喜到里面:“刚才不知道你要进来,弄脏了你这身衣服,七哥给你道个歉。”
郑浩见她不说话又赔笑:“那些人没对你怎么样吧,阿萝呢。”
“阿萝被人带走了。”
郑浩的手停在半空:“为什么。”
“七哥,你是要去处罚那些人么,如果你要处罚的话,就罚你欢喜妹妹吧。”
“你为什么要看着阿萝被带走。”郑浩抓着欢喜的双臂。
“你根本就知道阿萝的真实身份,你砍下她父亲的头颅,竟还要娶她,若我是阿萝,我也不愿嫁你。”
郑浩眼睛瞪得睁大,他举起手来要打欢喜,欢喜闭上眼睛,半天没有被打,她又睁开眼,却见到郑浩红了眼眶:“我也不知道那是她的父亲,若是我知道我一定不会杀他,你是我最亲的妹妹,为什么连你也和他们一样。”
欢喜的母亲和郑浩的母亲本来就是姐妹,二人自幼相伴感情胜过其他兄妹,这么多年欢喜从来没有见过郑浩这副样子,一时之间十分心疼:“好哥哥,你别难过,你和阿萝姐姐只是没有缘分,你自然会有其他缘分,你还有七嫂在你身边。”
郑浩心里想得很多,他现在不能走,如今他和三爷已经挑明了矛盾,只怕不久之后必然有一场夺嫡之战,但若就此失去阿萝,他是万万不能甘心,他要在三日内布局好一切然后亲自去西陵寻找阿萝。
“没事了,欢喜,你说的对,可是我还是想再见阿萝一面,你能帮帮我么。”
“恩,好,七哥,那你不要再难过了,你这样欢喜看了也跟着不快乐。”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