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龙沧举行夏季盛典,龙英云与父母坐在庭院之中看着歌舞,龙沧难得有这样热闹的时候,龙英云吃着葡萄百无聊赖的看着表演,时不时鼓掌庆贺,她突然心生一计,便与侍女耳语,那侍女得了令便跑去操办。
龙英云突然走到舞台中间:“父王、母后,各位叔叔伯伯,你们还记得帝都繁华的旧景么,那时候我帝都好不威风,有御史铁李为庆两位大将军驻守帝都谁人敢犯,然而谁知他们狼子野心!今日英云为各位送上一个礼物,就用此礼以敬我帝都先灵!”
龙英云说完只见一白发男子被押上了那台,龙英云下台从侍卫身上拔出一把宝剑又上台指着那男子,龙沧王大惊:“英云,你这是何故?”
“父王,这男子不是别人,就是我帝都旧将御史铁的亲生儿子,御灵司!”一席话语满座震惊!一时之间议论纷纷,“父亲,你说我们要怎么招待这位故人之子?”
一些老臣们炸开了锅:“殿下,新仇旧恨!不如将其斩杀于次!以慰先灵!”
“殿下,我龙沧一向与世无争,这御灵司是亡国之子,不如就将他永久囚禁于此。”
龙沧王看着女儿:“英云,人是你抓的,你说怎么办。”
“各位叔叔伯伯说的都有道理,御史铁按罪当诛,但我龙沧毕竟是帝都之后,倒不如这样,今日叫三位壮士与其比武,他是死是活便听天由命吧,若是死了就当是天要他亡,若是他能取胜便关他起来,横竖不能放虎归山。”
御灵司望了望龙英云,这女子好生歹毒,真是与他过去不相上下,说到这里他竟然笑了出来,龙英云此时更加生气,为何她无论做什么这人都是这幅样子,她一挥手那三位大汉便跃上台来。
御灵司被关进大牢已有数十日,他卷起袖子,又撕下衣角绑起头发来,不愧是帝王出身无论何时都不能丢了礼数,龙沧不同与他国,能人异士居多,这三位大汉,一位使剑,一位使铁锤,还有一位拿着长枪,御灵司捡起方才龙英云扔下的宝剑擦了擦便上前应战。
这场仗,他决不能输。
天浩14年夏
大将军李信战死沙场的消息传回西陵,李棋一夜之间苍老了许多,于静更是没日没夜的哭丧,曼珠失魂落魄的到了别院,莫兰和阿吉正在院子里烧纸,曼珠上前。
“你这是为将军烧纸钱么。”
莫兰冷冷看了她一眼:“我为他伤心做什么,你还活得好好的,他的父母也活得好好的,自然有人给他烧纸钱。”
跟在后面的于静听了这话不痛快极了,她踢开火盆:“你们还给她烧纸!这女人做鬼也不放过信儿!老天爷,我们李家究竟是造了什么孽!”
莫兰站起身来:“你们李家不过区区将军,我家公主仍是恒川公主,虽然恒川已经不复存在,但只要世上有一个恒川人,她依然是我们的公主,你左一个丧门星,右一个丧门星,我如今便离开你们李家,但你要记住,日后若是遇上我恒川人,你嘴巴放干净点,否则我们定不饶你!我们恒川人就算老弱妇孺杀你一人绰绰有余!”莫兰拂袖而去,阿吉内心真是佩服极了,好一个铁骨铮铮的女子,没想到这莫兰一介女流竟说出这般豪气的话来,阿吉决议待看到公子尸首他也与书生离开恒川,他原本以为恒川会与其他地方有所不同,今日看来也不过如此。
李信战死的消息传到西陵第三日李信的棺材便抵达京城,他的棺材身边跟着剩余的无事士兵随行,这一天西陵全城缟素,百姓们哭天喊地一路相随,竟有些人晕倒在路边,此时正值烈阳高照,那“奠”字被光晒得发亮刺眼。
棺材到了将军府,于静见到儿子的棺材便失声大哭,李棋头疼的紧,书生安慰了二老便率人将棺材抬进了将军府,刚进大厅李棋便要开棺,书生抓住李棋的手:“大将军,公子在外许久,宜入土为安,逝者已矣,还是不要打扰的好。”
李棋看着书生的眼色这才发觉不对,待他的手松开才觉刚才袖子里被书生放了张纸条,他偷偷将纸条藏匿起来。曼珠呆呆的跪在棺材前,她盼了这些年好不容易嫁给李信,未曾想竟换得如此下场!难道真是老天爷的报应么。
夜深人静时曼珠一人守着李信的棺材,她沉默了一日,如今四下无人方才开了口:“你这是故意报复我么,你不是西陵的战神么!你怎会死!是为了和那女人团聚么!哈哈哈!你好狠的心啊,若是无情为何当初要如此对我。”
曼珠用力打开棺材,李信躺在里面,他满脸都是血,曼珠用巾帕为他擦脸,她的泪水滴到李信的脸上,曼珠冷笑:“早知如此,我又为何做那恶人,逼死灵犀。”谁知李信的眼睛突然睁开,他死死盯着曼珠,曼珠吓得后退几步,她好不容易顺了气方才上前却见那李信双目紧闭,难道刚才是自己看错了?
李为庆将自己关在书房这才敢打开怀中所藏纸条,只见纸条上写着:“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然而还没读完外面便吵了起来,阿吉突然开门。
“阿吉兄弟,这是怎么了?”
“老爷,殿下带着三千虎贲大军包围了将军府!”
李为庆赶紧将纸条放在蜡烛上烧毁他出门便听到各种沉重的脚步声,他和夫人儿媳都到了前厅,只见宫女内侍踏着碎步前来,他抬头望天,便见得那乌云遮日,想西陵王不过给了黄巾军给李信前去抗敌,如今对付自己竟用了三千虎贲,极其可笑!
李为庆带着银花夫人以及太子李敬出现在众人面前,李为庆叫李棋与于静曼珠入内,太子银花夫人随同其他人等一律在外,阿吉见书生一副气淡神闲的样子便问:“葫芦里卖什么药呢。”
“救命良药,走,办事去。”
阿吉眼转一转便心领神会,“你小子,敢情和公子玩什么花样呢。”
“诶,有什么事情完事后再说,动手去吧。”
李为庆在李信棺材旁转悠了下,他对太子李敬说道:“儿子,李信是为了西陵而死,你应该给他磕个头。”
“是,父王。”李敬是个病秧子在内侍搀扶下给李信磕个头。
李为庆再面向李棋:“兄弟,你我打下这半壁江山已有数十载,孤老了,我这两个儿子,一个体弱多病,一个常年泡在书房里吟诗作对不问世事。”李为庆紧紧握住李棋的手:“兄弟,你给我个安心吧。”
半晌,李棋开了口
“殿下要的是我全家的命还你一个安心啊。”
“兄弟,你就成全我吧!”
二人双手互握,李棋死死望着李为庆,就在此时喷的一声那棺材裂成无数碎木条,只见那李信从棺材里跃出他抽出长剑站在方几之上剑指李为庆。
“我的叔叔,别来无恙吧。”
李为庆大惊!这怎么可能,他仅用二百士兵竟能逃出生天,李信脸上的笑容多么的自信,仿佛一切都在他手中,此时李棋一手抓起李敬往凳子上一座,于静便到了墙角,这一切都发生的太快了,她完全没法一下接受。而最为惊慌的便是曼珠,李信还活着,那么方才那些话他都听见了!
那银花夫人见到这样的场面她心想此时王被擒,太子也被制住为今之计只有拼个鱼死网破了,她趁众人胶着之时开门准备喊士兵入内谁知领头的两个士兵进来关上门便像她泼上了些什么,那银花夫人被人泼了粉末后面倒地翻滚,这粉末正是烈朱粉,易容之术最忌用石灰粉加金银粉混合的烈朱粉破功,李棋定睛一看那两位士兵根本不是虎贲而是李信与阿吉穿着虎贲大军的衣裳。
李为庆见银花倒在地上慢慢变成一个容颜陌生的黑衣女子他简直要吓晕过去,这是怎样的术法竟成这副模样!罗刹女见今日自己露了真相见势要逃却被那阿吉抓住双手绑在柱子上。
书生绑完笑道:“你这妖女终于被我逮到你了吧。”
阿吉拿起钢刀便要斩她,李信见状喝止:“阿吉兄弟,先留她一命,自有妙用。”
太子李敬见到这些一下子气血攻心向后倒去,书生将他扶住:“太子爷,您保重,未来咱们还得靠您呢。”
李信笑笑:“叔叔可是来我大将军府取一样东西?”李信拿出腰间半块虎符,李为庆大惊他暗暗等待时机准备伸手去夺,然而李信早已看穿他的动作,二人表面僵持不动暗地里却以内力暗自较劲。此时被书生在李为庆身上翻来翻去终于找到了他要的东西,李为庆本来就准备了圣旨,这下反而为他人做了衣裳。
“叔叔,我在沙场上九死一生的时候你和侄儿玩了一手好棋,今日也轮到侄儿给叔叔唱一台戏了。”
书生得意的打开大门便于阿吉站在门两边。
“虎贲听旨!”
所有虎贲左手低胸半跪在地,那盔甲声音碰得清脆好听得很。
“孤建立西陵已有数十载,如今孤年事已高便于今日传为于太子李敬,但孤深恐李敬年幼不能自立,故赐李信为亲王大将军辅佐新王执政!”
李为庆大惊,李信如今不是要他的命,他想要的是整个西陵啊!然而此时李信在内庭用剑指着他的脖子,那剑正是当年李信去恒川的时候他亲自让工匠打造的!
那虎贲大军对书生所宣圣旨大感疑惑,领头的喊道:“属下恳请殿下再宣一遍圣旨!”
李信在李为庆旁边说道:“殿下,是生是死殿下决定吧。”李为庆身上的虎符早被李信夺去,如今他已是无路可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