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天辰被绑到了严夫子面前,她的父亲也到了议事堂,学生们将议事堂围了个水泄不通。严夫子道:宇文姑娘,你可知道你犯了这等事情下场如何?
宇文天辰冷笑一声:学生知道,被贬出天子监。
一下子学生们的议论声炸开了锅,议事堂热闹了起来,各种各样的声音,形形色色的人,宇文天辰似乎都听不到。
严夫子叹了口气:宇文姑娘,您可是将门中人,怎可如此糊涂,这要是被贬出天子监,以后就是下等人,入不得厅堂,是下女啊!
林雀看了好不得意,她转向吴琴和陈月明:瞧她那样,真是可笑,就那点功夫还敢同我斗。
陈月明却没在听林雀说什么,她是个没主见的人,此刻却又为王默悲伤,她耳边似乎还回荡着王默最后的惨叫,可怜的王默,可悲的林雀,只是自己又何等懦弱。
宇文拓道:傻丫头,你跟夫子认个错,这事就算结了,爹知道你是被那妖女蛊惑了。
宇文拓按着宇文天辰的头,宇文天辰用肘部抵着父亲的手,她红了眼眶,生与死有何惧,这一低头她的骨气就没有了,那和死有什么区别,宇文天辰大喊:宇文天辰对不起天子监,可是我对得起朋友道义!将门子女,何惧生死,女儿这头若是低了,我虽还活着还不如死了。
严夫子大怒:那就公事公办吧!即日起,你宇文天辰不再是我天子监的门生!
宇文天辰给严夫子磕了头:谢谢夫子的教导之恩。
宇文天辰起身同宇文拓回去,文好羽站在门口他轻轻拉住宇文天辰的手,天辰抽离开来拍了拍文好羽的肩:谢了,大哥。
两日后
皇家外围墓地鲜有人来,只见陈月明提着灯笼战战兢兢的到了王默掉下去的墓地,她跪在地上给王默烧纸:对不起,我从不知道她们会这样,我还想着纵使林雀再骄横,也只是言语上不客气,真的对不起,如果我能勇敢点就好了,你也不至于遭此厄运。我父亲官位低下,我不敢得罪她们,对不起。
忽的!那墓穴发出一声声响!陈月明简直要被吓死了!她扔下灯笼往回跑,那灯笼的纸被烧着了发出诡异的声音,这火沾了磷粉一路烧到棺材里面,那棺材里的人一把推开棺盖,只见一惨白的手伸了出来!
王默没有死!她爬出棺材,说来也奇怪,她身上的伤竟然全好了,只是感到血气不足难受的紧,王默一路跌跌撞撞到了小溪边,她好渴好饿,便猛喝了几口水,此刻东方初白她才看清水中自己的脸!
这!这!这!这不会是真的!为什么水里的是师傅的脸!她又摸了摸自己的脸,她这才发现自己的脸已经面目全非,她怎么会变成师傅的模样!
王默瘫倒在地上,她呆了许久恍惚间记起拜师那日师傅曾给她提过罗刹女的事情,罗刹女易容术,或许这事同幽远族有关?她胸中郁结好生难受复又吐出几口血来,这血黑红黑红的实在吓人。王默看着水中的自己,内心更加悲切:师傅,徒儿好想你。
在望谟眼里,师傅就如同仙女一般神圣,她甚至认为自己是配不上师傅的容貌的,郑灵云的五官确实好看,但离国色天香还是差得远了,唯有那自幼不食人烟火的一股子清冷气质实在难得。
王默沿江走着见炊烟袅袅便潜入人家偷了身布衣,王默找了处无人的地方静心打坐运气,她好难受!按理说飞花宫的内功心法不至于对这身伤毫无缓解的作用,可她怎么如此难受呢!
她仔细摸了摸脸上的皮肤,又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皮肤,她的皮肤白皙的很,丝毫看不出被折磨的痕迹,王默心想:这是蛊虫作用么?没想到幽远族的蛊虫如此厉害,火烧不死,还能附着在罗刹女身上那么久,如今这蛊到了自己血液里也不知是福是祸。
王默摸了摸这衣服里,竟还有些银子,她用银子换了匹马往西陵方向去,前路如何她不曾知道,但若不解决这身上的病怎么报仇!
再说说这韩城,经过这么些天的安静等待终于让他等到了皇帝,韩城跟着大太监陈鸢到了金銮殿外候着,听到太监口口相传之后这才进了大殿,真是好大的排场,只怕今日要不好过了。
皇帝李玄天笑了一下,他的笑容不知如何形容,韩城用笑化解心中的尴尬,他不敢直视李玄天,眼神总往别的地方瞟,李玄天道:陈鸢,安排韩将军坐下吧,再去沏壶好茶,朕和韩将军有事单独聊聊。
陈鸢诺了一声便退了出去,这红木大门被站在门外的两个小太监合上了,看来这大殿上只有韩城与李玄天二人,韩城听到不远处有人的呼吸声,不远不近的,他还是在防备自己。
李玄天上下打量这韩城,他这人心思难捉摸,情绪看似全在脸上,却什么都看不出来:韩大将军,你可知道,朕为何一直不见你,又让人围着你。
韩城一愣,这皇帝还真是够直接:我猜,是西土战场上,我杀了殿下的子弟兵,殿下对我有怨,实在合理。
李玄天笑了:你小子聪明,只可惜跟错了主子,议和书朕看了,完全狗屁,你倒是给朕一个理由,我为何要议和。
韩诚吸了口气:殿下,韩城知道西陵地大物博,精兵强将胜过我北漠千倍万倍,但西陵地势平坦,如今虽中原地区安定,四周却是如狼似虎,我b是块北帝大肉,贵国是狼,可若殿下硬是要吃我们这块肉,只怕豺狼虎豹皆占其势,贵国定不太平。当然,韩城一介武夫,这些话在殿下面前自是不成体统。
李玄天从身旁的台子上拿下奏折:有趣,你倒是有胆子,这些年大家见到朕无不卑躬屈膝,有点意思。你便带着自己的人住到城外去,五日后,若宫外飘着白旗,那么盖着朕玉印的议和书自会送到你手里,若是飘着红旗,那你便快马加鞭回去等着我西陵的大军吧。
韩诚作揖:殿下圣明,韩诚等着殿下的消息。
韩诚出了宫殿回到自己所住的别院开始收拾行囊,完颜绝不解:将军,咱们就这么乖乖回去了?
程毅应和道:是啊,若是那皇帝对咱下手,咱……
韩城摇手:皇帝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他这样的人会让鸟儿随便飞出他的手掌心么。
程毅这下子蒙了:将军,卑职不懂。
韩城道:从一开始他就是在试我,他这般聪明如何看不出我们的心思,他是要看我们的底线,只要不动,暂时便可归山,我们打不过他们,他们却也拿不下北漠,王的意思是求得安稳再行下着,那皇帝就没想杀我们,我们的意思就是北帝的意思。他让我们走,就是这事暂时完了。
三人踏出皇宫,天是湛蓝的天,这冬天还有多久会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