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世间情是何物,直教生死相许。
天南地北双飞客,老翅几回寒暑。
欢乐趣,离别苦,就中更有痴儿女。
君应有语,渺万里层云,千山暮雪,只影向谁去。
横汾路,寂寞当年箫鼓,荒烟依旧平楚。
招魂楚些何嗟及,山鬼暗啼风雨。
天也妒,未信与,莺儿燕子俱黄土。
千秋万古,为留待骚人,狂歌痛饮,来访雁邱处。
“公主。”
在自己生命即将结束的那一刻,灵犀竟然听到日思夜想的人的声音,那是幻觉么?若是幻觉,这未免也过于真实。
灵犀转过身来,李信就这样出现在她的眼前,一如许多年前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那样的出乎意料。他骑着白马,手持宝剑向她奔来,马儿踏过的雨水四处飞溅,燕子飞卫将二人团团围住。
“夫君。”
李信浑身是血,他的衣服残破不堪,他的脸上写满了疲倦,他将灵犀一把抱起,身后的士兵刚要射箭,阿吉便冲了出来,一把大刀将这些人一个个撂倒在地,然而数以千计的燕子飞卫越过地上的士兵跳到前方,李信拔出宝剑。
“我乃西陵少将李信。”灵犀从未见过这等模样的李信,他用剑指着那些卫兵:“今日若是你们与我为敌,我必手持宝剑,踏平炎炽龙雁。”李信杀气冲天,这些杀人不眨眼的士兵竟心生却意,一个个互相观望不敢有所动作。
此时城墙之上,商都七子郑浩看着李信,他挥了挥手:“让他们走,李信,总有一****要你们西陵也臣服在我脚下。”
“七爷,这……”
“要是现在就结束游戏,未免过于无趣。”
李信抬头瞥见郑浩,他眼神中充满戾气,这是二人第一次相逢,李信预料得到将来他与郑浩必然有一场恶战。
李信带着灵犀到了幻海,幻海地广人稀,游民众多,只有一处设有驿站,书生帮着李信将公主安置好便与阿吉退了出去。
灵犀闭上双眼,她不想用这样的表情面对李信,她转过身:“你为什么要回来,为什么不让我与恒川一起死。”
“公主。”
灵犀靠在床上,她睁开眼睛,未语泪先流。
“我已生无可恋,让你娶我已是大错特错,如今又因为我的选择,让恒川百姓无辜死去,我已经百死不得洗清一生血债。”
李信不敢碰灵犀,他生怕灵犀会做出傻事
“这不是公主的错,你当时我请求,不!是乞求,乞求公主活下去。”
“我有何面目活下去。”灵犀始终没有望李信一眼,李信便也离开房门。
阿吉心急如焚:“丫头怎么样了?”李信摇了摇头。
三人坐到隔壁的房间里,阿吉大力拍桌,桌上的茶杯都被震了起来。
“我和书生刚才在楼下都听到了,这次战争完全是那商都七王子挑起的。”
书生整理了下桌面:“可不是么,我还听说了,那七王子开了恒川王的棺材割下了他的头颅,恒川王后也自尽了,真是世事无常,前几日还歌舞升平的,今日……真是天降大祸。”
李信虽年少时就经过沙场磨练,也自诩有些才略,可郑浩今日所为他万万没有预计到,他难以想象这世间竟有人如此狠毒。
“我只担心灵犀。”
阿吉掏出腰间酒大喝一口:“没事,兴许过几天就好了。”
郑浩回到商都,商都王带领群臣恭贺,朝堂之上他将御史铁的头颅甩下,那头颅滚到大臣之中,御史铁虽死,可其眼睛睁开,他那双眼睛瞪得睁圆,好不吓人!群臣皆惊纷纷跪下。
商都王大笑:“不愧是我的儿子!从今日开始,你就是我商都的太子,万千天下,你我父子二人一同享用。”
郑浩从仆人手中接过巾帕擦了擦手,群臣见状皆向起恭贺,他微微抬头嘴角上扬却未大喜大悲之情,这等性情怕是御灵司见了都要吃惊。
此时御灵司化为普通难民沿着幻海往其他郡国走去,他用简易易容术乔装成老人逃过一劫,他恨自己选择了逃跑,但是他不能死,他怀着这样的信念宁可被天下人唾弃也要重振恒川。如今要去哪里他内心也没有答案,西陵是不能去了,唯有向南走寻找机会了。
灵犀已经两日滴水未进了,李信喂她喝粥,到了嘴边就都流光了。目前恒川已经是一座死城,而他们也回不了西陵,商都的军队还驻守在附近,他们需从幻海折转到龙雁再去西陵,就算这样绕远路要顺利达到西陵也绝非易事。
“公主,你就吃点吧。”李信看着昔日娇贵的公主沦落到这幅模样内心怜惜不已。
书生将李信叫道一旁,“公子,丫头看起来是打定主意寻死了。”
李信望了望屋内情形又转过头来:“我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书生见四下无人便小声说道:“若要一个女人为你而活,就必须先得到她的心,丫头的心一直在你身上,而若要她臣服于你……那不如……得到她的身……”
李信立刻打断了他的话:“你去看看阿吉打探情况如何了。”
“行,当我什么都没说过。”
李信看着睡死过去的灵犀,他重重叹了口气。在这乱世之中,真是今日不知明日事,他见了灵犀的遭遇,内心是十分自责的,若不是灵犀放自己离开,或许恒川的结局又会不一样,他一人之力未必可扭转乾坤,但足以让民众有时间离开,也让铁狼骑重整士气。如今事情到了这一步,他是决计不能丢下灵犀,他只能带着灵犀一同回到西陵。
龙沧国内
胡塔再次布阵,他激动的说道:“帝女星落,真龙现世!我帝都复国有望了!那沧海明珠即将出现,还请主上放心!”
龙沧王与王女内心被这复国之火熊熊燃烧着。
李信也不知道自己何时睡着了,一觉醒来发现灵犀不见了,外面下着大雨,他追了出去,还好灵犀身体虚弱没有走太远,他追上前去抱着灵犀。
“你放开我。放开我!”灵犀觉得自己真是天底下最大的笑话,恒川王女就沦落到这种地步,她存在在世简直是对父王的讽刺。
“求求你不要这样折磨自己了,我真的没办法看着你这样。”
“你为什么要管我!”灵犀挣脱他的怀抱,她看着他:“你忘记了么,是谁害你离开西陵,是谁害的你与父母不得相见,是谁害得你成为笼中鸟!是我啊!就是我这个恒川的亡国女啊!”
李信望着灵犀,他无法说服灵犀情急之下竟吻着灵犀的泪,从脸颊到颈部,灵犀愣住了,她稍稍推开李信,李信呼出一口热气:“灵犀!”这是他第一次这样深情唤她的名,“我只是希望你能够活下去,请你一定活下去,你是恒川王室的血脉,是恒川存在的证明,当我求你,为了我活下去。”
李信不由分说的将灵犀抱回房间,他将灵犀放到床上,他望着自己面前瘦弱的灵犀,她脸色苍白,两只眼睛惊慌地看着他,他能感受到她在颤抖,可是不知为何,他第一次失去控制地将灵犀拥入怀中,他吻她,用手抽开她衣衫的细带,灵犀似乎被他的吻点燃,她的呼吸越来越急促,李信用手拉下床帏。他脑子里一片空白,如果这样能让灵犀活下去,那他只能如此。不知何时,他的心已深深沦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