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昔年!你住手!那也是你的孩子!”
趴在地上的女人歇斯底里的冲站在她对面的男人尖叫着。
灯光昏暗,人影斑驳,已经废弃的酒吧地下室里,静静的站着一个身形修长的男人。
男人旁边是四个粗壮蛮横的大汉,其中一个大汉手里紧紧的抓着一个玉雪可爱的小女孩。
小女孩的脸憋得通红,但是却始终没有哭喊出声。
“我的孩子不是早就死在你手上了吗?”
背对着女人的男人淡淡的开口,然后慢慢的转过身来。
“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女人小声呜咽着,小心翼翼的抓着男人的裤脚说:“傅昔年,你不能这么对我.....”
站着的男人身材欣长,那张脸生的更是俊美非凡,精致的五官像是出自古希腊最著名的雕刻家之手,一笔一划,直教
人找不出一点瑕疵。
他静静的看着倒在自己面前,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女人,面无表情的说道:“你搅了我的婚礼,踹了天怡一脚,踹掉了我和天怡未出世的孩子......蒋然思,你说,我应该怎样对你?”
他的语气中是从未有过的冰冷和陌生,说到最后竟然还隐隐带着一丝压抑着的疯狂。
“我是应该抽你几耳光踹你几脚带着你去天怡面前赔罪,还是应该杀了你,替我和天怡的孩子报仇?”
傅昔年说到这里傅昔年突然止住,酒吧原本紧闭的大门突然打开,从门外走进来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女人。
看到女人走到自己身边,傅昔年的面色才缓和下来几分,他冷冷的看了跪坐在地上的蒋然思,朝几个使了个眼色,然
后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那种毫不犹豫的果断和决绝看的蒋然思心中又是一痛。
女人走进来后直接从大汉手里接过孩子,一双眼睛阴冷的看着蒋然思,一只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摸着孩子白嫩的小脸。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让蒋然思心里无端的升起一丝警觉,她看着蒋天怡脸上一点点露出的笑意,小心翼翼的问:“你想...干什么?”
蒋天怡慢慢的蹲下来,似笑非笑的对她说:“小思姐姐,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这么天经地义的事情,你难道忘了吗?”
蒋然思呼吸一滞。
“是我错了天怡,求求你,我求求你放了我的孩子,要打要杀你冲着我来,我错了!”这一生骄傲到骨子里的女人,突然猛地跪在蒋天怡面前,狠狠地朝她磕头道歉,拼命的求着她。
蒋天怡看着蒋然思一片血迹的额头,冷冷的笑了声,说:“现在才磕头求饶?晚了———”
“你要干什么!蒋天怡!”蒋然思挣扎的抬起头来,惊恐的看着她。
“母债子还,替我儿子报仇啊。”蒋天怡随意的笑了笑,然后伸出手一把掐住鱼鱼的脖子,双手渐渐收紧。
“蒋天怡你住手!”蒋然思发了疯的挣扎起来,她的挣扎激起了蒋天怡的厌恶之意,她冲手下使了个眼色,那些人便开始对她动起手来。
蒋然思的嘴角渐渐渗出血来,她看着自己女儿那张可爱的小脸被死死掐住,逐渐变得通红泛紫,然后了无生气的躺在冰冷的地板上,再也发不出一点声响的时候,心已经痛到麻木了。
蒋天怡看到她这幅样子,心里只觉得畅快无比,她得意的说道:“蒋然思,痛不欲生却无能为力的感觉如何?哈哈哈。”
蒋然思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眼角的泪已经干了,她只觉得浑身上下似是被人抽干了力气,大片大片的冷风灌进她的口鼻中直入心肺,五脏六腑像是被冰刃一下一下割着。
“看你这么可怜,那我也大发慈悲一回,在你死前告诉你一个秘密吧。”蒋天怡斯条慢理的说着。
“其实,我根本没怀孕,至于你害死了我‘儿子’这一说嘛,只不过是我不大喜欢昔年有别的女人给他生孩子,做个戏把这个碍眼的小东西铲除罢了。”
“还有嘛.......你大概不知道,我其实并不是蒋云昭领养的孩子,而是他的亲生女儿,是你二叔瞒着你们养在身边的女儿。”
“知道你爸,你哥哥,为什么死那么早吗——那是因为蒋云昭——”
蒋然思空洞的瞳孔突然紧缩,然后耳边响起蒋天怡带着恶意的笑声。
“你是不是很想知道?但是我就是不告诉你。等你下了地狱,慢慢问阎王吧!”
蒋然思的脸惨白到毫无血色,蒋天怡还是觉得不过瘾,她又说:“不过关于你的你的宝贝女儿傅小鱼,我倒是可以告诉你一些。她早产是因为昔年不希望你这种女人生下他的孩子,在你每天吃的饭菜里加了点‘调味品’而已——哈哈哈”
蒋然思听到这里早已四肢冰冷。
就算蒋天怡不说,她也知道这些绝对和傅昔年脱不了干系!她从前到底是被怎样的业障迷了双眼,认贼为亲,把这些害死她骨肉至亲的仇人当做家人,与傅昔年这个狼心狗肺忘恩负义的男人日日同枕共眠!
蒋然思,你真是可笑啊——!
“哈哈哈哈...”她突然大笑起来,原本已经哭干的眼睛这会儿竟也渐渐涌出温热的液体来。
“蒋天怡,我蒋然思今天在我女儿的尸体前发誓!如果有来世,我一定顷尽所能为我的父母,兄长,孩子报仇!哪怕我身败名裂万劫不复!我也要你们,一个一个,粉身碎骨,死无葬身之地!啊————!”
蒋然思目眦欲裂,指尖被地板摩出血,充满浓重恨意的眼里竟然滴出血来。
蒋天怡被她那种仿若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一般的眼神吓得一个冷颤,忍不住往后退了几步,然后又故作镇定的骂道:“贱人,你这辈子都过不好,还指望有下辈子?别做梦了——”
“砰——!”蒋然思站起来狠狠地撞向一边的水泥石台。
鲜血四溅,蒋然思倒在血泊中。
“傅太太,这女人死了,怎么办?”
为首的黑汉搓了搓手,有些讪讪的问道。
厌恶的瞥了一眼地上已经死去的蒋然思,蒋天怡恨恨的说:“死了还用这种眼神看我,真是个贱人!”
随即她的嘴角勾起一抹笑,对旁边的人说:“你们几个,把她给我眼睛挖下来!然后,给我把她,烧了———!”
几人点点头。
一场大火在夜色中无声无息的燃起,仿佛想要趁着夜色将一切肮脏罪恶掩埋,这场大火整整烧了一夜。
后来有人提起南城市这场烧的蹊跷又汹涌的火,半是唏嘘半是庆幸,庆幸这周围一带都是准备拆迁整改的老宅旧街,没什么人受伤。
唏嘘的是,南城市曾经叱咤风云的大财阀,蒋氏集团的千金大小姐蒋然思和她唯一的女儿,却是唯独死在这这场火中的不幸者,如同蒋家昔日的富贵荣华一般,在一夜之间烟消云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