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时爱的人是你,楼沁对你来说算得上什么威胁!”
江可璇无言以对,他说得对,楼沁对她不是威胁,纪睿恒的全副身心都在她的身上。
她只是、只是……瞧不起楼沁。
江可璇深呼吸,眼中闪烁着不再是眼泪,而有一丝寒光闪过,“那个胖子凭什么做你的女朋友?凭什么我就要在暗处当个小三,而她却名正言顺?她样样不如我,又丑又恶心,凭什么缠着你!”
“够了!”纪睿恒厉喝一声。
“不够!”江可璇回嘴,眼圈被气得发红,“你知道路可可她们是怎么嘲笑我的吗?说我的姿色原来还不如一个胖子,我这个江家二小姐,竟然要和一个胖子分享男人!那些人都在背地里编排我,看我笑话,只有你不知道!”
纪睿恒用陌生的眼神望着她,他冷着声音说,“说来说去,不过都是你的自尊心在作祟。”
“纪睿恒,别用你自以为高贵的眼神这么看着我。我们都是一种人,你又能高尚到哪去?”
她不留情的话让纪睿恒狠狠一震,片刻,他低头苦笑,“是啊,我也在打着自尊的幌子,一边伤害她,一边享受她献上的爱。所以,我现在也收到了惩罚。”
江可璇敏锐的察觉到他话中更深一层的含义,白着脸问,“你什么意思?”
纪睿恒掀眸对上她的,心寒地说,“可璇,这个婚约我没办法进行下去了。我们结束吧。”
江可璇几乎站都站不稳,摇晃了两下后,急急得跑到他跟前拉住他的袖子,“纪睿恒你在开玩笑对不对!我等了你这么多年,我们也已经举办了订婚宴。在所有人都知道我们要结婚的时候,你不能不要我!”
纪睿恒看都没看她,只是拨开了她的手,毫不带感情地说,“聘礼我不要了,房子我也会过户给你,我什么都不要了,只是不能再和你结婚。”
“……”江可璇像是泄了气的气球,顺着他的身体跌在他的腿边。
多伤人的话啊,他宁可放弃拼搏这么多年的财产,只求和她分手。
江可璇笑了,眼泪从脸上划过,“可我还有你的孩子……”
纪睿恒身体微微的颤抖,垂在裤线两侧的双头紧握,声音嘶哑,“如果你确认他是我的孩子,那就打了吧,趁现在月份还小。”
“纪睿恒,你好狠的心!”江可璇咬牙切齿。
纪睿恒连片刻都不想逗留,脚步虚浮的走出公寓,背后还传来江可璇的谩骂声。
关上铁门,他脱力地靠在墙边,却是连一步都走不动了。
他在大衣立攥着照片的那只手愈发的收紧,好似只有这个东西此刻还能给他一丝温暖。
是他当初亲手推开的她,而如今,他应该也没有机会挽回了吧?
思绪一片混乱中,房内忽然响起江可璇细细的呻口今,他回过神,隐约透过房门听到她痛苦的声音,“阿衡,救我……救我和孩子……”
楼沁接到莫奇的电话后很意外,凌聿风没和她说要接水水和禹禹回海城,但人已经到了,接到电话后楼沁马上收拾了一下打车到凌氏楼下。
在凌聿风的办公室,水水和禹禹一人举着一个棉花糖,莫奇寸步不离的守着两个小祖宗,生怕一错眼神谁会磕到碰到。
“水宝!”看到推门而入的楼沁,夏水凝甜甜的喊道,她叫楼沁‘妈咪’还是‘水宝’,完全视当前的心情而定。
“妈。”夏隽禹听到声音小身子一僵,急忙把被他常常称为‘小孩子的玩意’的棉花糖拿离嘴边,耳尖红红。
楼沁权当做没看到,揉揉儿子的头,向莫奇道谢。
怕耽误莫奇工作,楼沁牵着两个孩子离开凌氏,夏水凝吃几口棉花糖就腻了,也不肯自己拿着。夏隽禹时不时趁楼沁不注意地时候舔一口,另一只手尽职尽责地举着夏水凝的棉花糖。
察觉到禹禹的小动作,楼沁不由得莞尔,
“妈咪,你看那个爷爷,是不是晕倒了呀?”夏水凝的注意力突然被瘫在路边的一位老人吸引,止不住好奇地跑了过去。
“水水,不要乱跑!”楼沁冲着女儿的背影喊了一声,幸好老人所在的位置和马路还有一段距离。
夏水凝跑到老人的身边,看到老人咬着牙,额头上冒着豆大的汗珠,一双圆眼睁得大大的,奶声奶气地问,“爷爷,你是不舒服吗?”
老人在疼痛中抬起头,眯起眼睛,模糊的视线渐渐清明起来,眼前是一张童稚的小脸,圆圆的包子似的,但一双眼睛瞳孔又黑又亮,像是小猫一样。
“我、我抽筋了……”老人费力的说着,其实他也知道这个孩子不过四五岁,哪懂得什么抽筋。
她皱皱眉,眼睛眨巴眨巴地看了他好一会儿,转身咚咚的跑走了。
老人叹气,现在这世道,就算他晕死在这里,恐怕都没有人来救他。他也真是的,让司机送他过来不就好了,非要自己走,这下好了,手机也没带……
正胡思乱想着,小女孩又出现在老人面前,只不过这一次她手里牵着一个年轻女人。
“爷爷,我妈妈是很厉害的护工哦!她能治病的!”
小女孩的语气骄傲又自豪,好像护工是什么了不起的行业,比超人还牛。
老人要笑不笑的,不过也吃惊小女孩竟然还懂回头带人来救他。
这时候,年轻女人蹲在他面前,相貌秀气又雅致,嗓音也带着让认倍感舒服温柔,“老人家,您还好吗?”
老人抬眼望了女人一眼,他向来不别人面前服输,极其要强,刚才是面对一个小孩子还好说,如今要他对一个女娃娃说自己……
猛地,那只腿又传来钻心刺骨的疼痛,老人的脸色立时一白。
楼沁顺着他双手按住的地方看下去,皱了皱眉头,大约也猜到了他是哪里不舒服。
她转头对夏水凝说,“和禹禹牵着手,妈咪要帮老爷爷按摩一下,你们不要乱跑。”
夏水凝难得懂事地点点头,主动牵起身边夏隽禹的小手,“禹禹,你不要乱跑哦!”
夏隽禹特别想翻白眼,这一切都是因为你乱跑才发生的好不好!
楼沁蹲在老人面前,小心抬起老人的脚,老人一愣,大呼一声,“放肆!你要干嘛?”
她根本没理会老人不值一提的反抗,将老人的鞋子和袜子脱掉,也不顾是不是干净,帮老人按摩脚底和脚趾,帮他拉筋。
楼沁有着多年护工的经验,也会经常照顾一些久坐病床的老人,做这些对她来说都得心应手。
老人咬牙忍着痛呼,目光细细的在女人脸上打量。只见年轻女人很是认真,红唇紧抿,素面朝天的脸上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着红润,而整个过程中,她也会仔细观察他的反应,怕自己手重弄痛他,一点都不嫌弃他这个老人家。
老人还在望着楼沁出神,忽然一只小胖手进入他的视线,他下意识想躲,没躲开,带着香气的纸巾这时轻擦他的额头。
“老爷爷,我帮你擦擦汗!”小丫头声音软糯清脆,甜甜的对着他绽放笑容。
老人看了看夏水凝,又看了看一旁安静的站得笔挺有范儿的夏隽禹,没由来的心生喜爱。
认认真真的给老人擦完并不存在的汗水,夏水凝把夏隽禹帮她拿着的棉花糖递给老人,萌萌的说,“老爷爷,请你吃糖,妈咪说吃糖就不会疼了哦!水水和禹禹生病的时候,妈咪都会给我们吃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