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呢?”曲江篱背对她说道。
手上拿着一个番茄正在冲洗着。
“我以为你十指不沾阳春水呢!”夏橙七回道。
祁一言不是说他是曲氏太子爷吗?那么高高在上的一个人竟然会做这么凡尘俗世,真是难以置信啊。
“呵……”曲江篱冷笑了声,没有再多说什么。
他看了眼手上的番茄,无声地呢喃道:十指不沾阳春水吗?
“要帮忙吗?”夏橙七笑眯眯地走到曲江篱身边。
“你会?”曲江篱挑眉看她。
夏橙七撇撇嘴:“别小看我!”
不就是做饭吗!
虽然她没做过,不过没见过猪跑也吃过猪肉吧!看电视上那些美食节目做起来也挺简单的嘛!
曲江篱抿唇轻笑,将自己手上那颗洗净的番茄递给她:“切了它。”
“没问题!”
夏橙七接过番茄,一副信誓旦旦的表情,把番茄放到刀板上,拿起菜刀就要往中间劈去。
啪——
菜刀落到板上,发出一声响,却不见番茄的踪影。
夏橙七低头一看,只见一颗红色的果实正慢慢滚至她的脚边。
她顿时大囧,忙弯腰要去捡地上那颗西红柿。
指尖在触及到西红柿的那一刻却被另一只大手先了一步,等夏橙七反应过来时,西红柿已经被曲江篱握在手心中。
他正倚在厨台边沿上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
夏橙七脸红的像煮熟的虾。
刚才还拍着胸脯装老司机呢,结果这么快就被打脸了。
她绞着手指,干笑:“呵呵,曲老师,这是个意外!”
“哦?意外?”
曲江篱剑眉微挑,将那颗沾了灰尘的番茄放到一边,一双好看的手放到水龙头下冲洗干净,又抽了几张手边的餐巾纸把手上晶莹的水渍擦干。
整个动作行云流水,这个男人怎么连洗个手都能优雅成这样!
夏橙七忍不住吞了吞口水,她瞬间就理解那些手控足控的人的心态了。
看着夏橙七的样子,曲江篱眉宇间不由染上一丝笑意,浓密纤长的睫毛掩盖下的眸子闪过一丝难以言喻的宠溺。
他伸出白皙干净的手放在夏橙七的头顶,揉了揉她的发丝,下颚冲着客厅外一挑,说道:“出去等着吧,乖。”
那语气说不出的柔软,夏橙七竟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
直到她屁股重新坐回沙发上时,才反应过来自己这是中了他的美男计啊!
这个妖孽!
夏橙七双手托着下巴半趴在沙发上,透过厨房的玻璃门笑意盈盈地看着曲江篱忙碌的背影。
都说男人做饭的样子最迷人,这时候,夏橙七觉得自己的魂都快被勾走了。
她眼睛笑弯地像个月牙,竟然就这样不知不觉地进入了梦乡。
不多久,厨房内便香气四溢。
“夏橙七,过来吃饭!”
曲江篱边朝客厅唤声边将四道精致的菜色一一摆放到餐桌上。
许久没有听见夏橙七的回应声,他这才往客厅走去,一探究竟。
夏橙七已经在沙发上睡死过去,睡相极差,一只手搭在沙发的靠背上,一只脚还掉在地上。
曲江篱走到沙发边看着夏橙七的样子,眸中不由透着一丝无奈的神色。
他小心翼翼地将夏橙七的姿势调整好,走到卧室内拿了条毛毯给她盖上。
二人的脸贴的极近,曲江篱抬头的瞬间,刀削般地薄唇便不小心擦过夏橙七的唇瓣。
他浑身猛地一僵,下意识将目光紧盯向夏橙七的睡颜,见她依旧紧闭着双眼,这才暗自舒了口气。
接下来,还未等他移开眼,夏橙七的睫毛突然轻颤了两下。
曲江篱心里又是一惊,有些慌乱地拉开二人的距离,像掩饰什么似得别开眼去。
夏橙七只是砸砸嘴,翻了个身又沉沉睡去,盖在身上的毯子掉下去了大半。
耳边久久没有动静,曲江篱重新转头,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姿势垂眸看着夏橙七。
他轻叹了口气,俯身下帮她拉好毛毯。
夏橙七海藻般地长卷发垂在他的手边,他的指尖不由卷起了夏橙七的发尾,低头细细打量起她的睡颜。
狭长而又浓密的睫毛像个小扇子般盖在眼睑下方,高而挺的俏鼻,一张他巴掌大小的娃娃脸,皮肤白皙细腻地看不到一丝毛孔。
她大抵是有些贫血,自己从未在她的唇上看到过丝毫血色。
寒潮虽然还未过去,她却穿的要比常人厚上几倍,身体本就有些娇小,这么看起来活像一个圆滚滚的小球。
他的嘴角不自觉地向上弯起了一个弧度。
只是被自己放到走廊吹了一节课的风就能生病,这小家伙的体质到底是差到了什么地步。
此时,夏橙七突然翻了个身,原本平静的小脸上眉头紧紧皱起,像是梦到了什么不好的东西。
曲江篱心尖顿时一颤,不由伸手抚上了夏橙七紧皱的眉头,口中喃喃自语:“我该拿你怎么办?”
说起来,他们如今从相识到见面不过才三天的时间。
他说不清此刻的情愫到底从何而来。
在感情上他向来分得清,所以他清楚地知道,自己从前对夏橙七的感情不过是愧疚而已。
脑海中的一段回忆仍然记忆犹新。
——
一个小女孩站在病床前,对躺在病床上的少年说道:“七七长大一定要嫁给江篱哥哥!”
少年大病初愈,面色苍白,却依旧笑着回应:“好,等七七长大,江篱哥哥一定会娶七七。”
一问一答,一段对话,像一个烙印烙在他的脑海里,心头上,一记就是记了整整七年。
现在想来,大概不论那时候七七说什么,他都会答应吧。
这是他欠她的。
……
“七七,等你长大,江篱哥哥就娶你。”他轻抚着夏橙七的眉头说。
少顷。
夏橙七的眼皮微动,曲江篱猛地回神,迅速收回放在夏橙七脸上的手,敛去了脸上的神情。
夏橙七刚睁眼,眼前就是曲江篱一张放大版的俊脸。
她蓦然瞪大双眼,瞬间困意全无。
“曲……曲老师,我身上的毯子是你帮我盖的?”她低头看着身上的毛毯,不确定地问道。
因为这着实不符合曲江篱的作风,可仔细想想这里除了他和自己好像也没有别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