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芷儿,你竟然会武功,天呀,我们可是看着你长大的呀!”李大叔在婆姨的搀扶下,走到芷儿的面前,惊讶地说。
“她大爷,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呀?”吴大婶还没回过神来,哆嗦着问方权。
芷儿看着为她受伤的村民们,眼眶一红,“都怪我,招惹了这些人,让叔叔伯伯们受伤了。”
“芷儿这是什么话,欺负我们村里的人,我们就应该团结起来,打跑他们。”孙大哥激动地说,他活了大半辈子,都没见过这种场面,太让他热血沸腾了。
“姐姐,你可不可以教我武功?”几个孩童拥到芷儿面前,李大叔的儿子小李子捡起芷儿丢在地上的树枝,一脸崇拜。
芷儿抱起小李子,望着方权,方权咳嗽了几声,说:“乡亲们,今天真是太谢谢你们了,才保住芷儿,我们给大伙惹麻烦了,受伤的都去老夫那,让老夫和芷儿给大伙上点药吧。”
“不碍事的,大家都是庄稼人,这点伤小意思。
大伙互相搀扶着往方权的茅屋走去,李婶子抱过小李子,每个人都对刚才的事议论纷纷,这对世世代代在村里为生的大伙来说是一件惊天动地的事。
“芷儿,你没事吧?”狗儿走到芷儿面前,有些难为情地问,他见识到芷儿的功夫,觉得自己更配不上芷儿了。
“谢谢你,狗儿。你真勇敢!”方芷儿真诚地说,她掏出手帕,帮狗儿抹抹脸上的泥土。
狗儿脸一红,低下头,伸出右手,手心里躺着早上要送给芷儿的银镯子,“送给你,芷儿。”
芷儿摇摇头,“爷爷说,不能随便要别人的东西。”
“可是——”狗儿语塞,不知如何是好。
芷儿见他失望,又想起他刚才的挺身而出,便接过镯子,“好吧,下不为例,不要告诉我爷爷哦。”
狗儿高兴地直点头,“我知道的,我知道的。”
“你去给爷爷把把脉,看有没有伤到了?”芷儿朝茅屋奔去。狭窄的茅屋里挤了不少人,方权忙不过来,见到芷儿进来,赶紧招呼,“芷儿,你去和药,给皮外伤的叔伯们上药。”
芷儿点点头,去配草药,狗儿跟在身后,“我来帮你,芷儿。”
忙了一个时辰,终于把受伤的村民们的伤口都包扎好了,方权站起来,伸伸腰,低沉地说:“今日我和芷儿给大家带来这些伤害,老夫真是过意不去,老夫要带芷儿离开这里,去投靠京城的亲戚,各位珍重!”
“你们要走,这,这不是住得好好的吗?而且我们也不怕那些人,芷儿她爷爷,你就不要这么客气了,我们早就把你们爷孙俩当自村人了。”林伯伯吃惊地说。
“是呀,我们这里离京城尚远着,方大爷,你的身体又不好,能这般折腾吗?”孙大哥皱着眉头看着方权,“在这里,有事我们可以照应一下,你们要是离开了,我们也帮不上什么忙?”
“各位对老夫和芷儿的厚爱,老夫感激不尽,只是,老夫一定要带芷儿离开,我要带她去拜祭一下她的爹娘。”方权眼眶红了。
村民们见方权去意已定,挽留不了,只好叹息了各自的不舍,一会,日落了,方散去。
芷儿打来一盆水,放在方权面前,“爷爷,洗洗脸吧!”
方权洗了把脸,又不住地咳嗽起来。
“爷爷,我去给您熬药。”芷儿走到院子里,拿出竹篮里的鱼辛草。
“芷儿,你过来,先不要熬药,爷爷有话要对你说。”方权喝了一口方桌上的茶,朝芷儿挥手。
芷儿走进来,坐到方权的面前。
方权拉起芷儿的手,摊开她的手心,残留着刚才被鞭子勒的血痕,他心疼地起身找来草药,揉碎了,敷在上面,用布条缠起来。
“爷爷,我没事的。”芷儿懂事地说。
“孩子,你会武功的事,现在村里的人都知道了,我们不能再在这里住下去了,所以爷爷想,今晚我们收拾细软,明天就走。”方权轻轻地摸摸芷儿柔顺的头发。
“爷爷,您为什么这么害怕我会武功的事被大家知道呢?”芷儿疑惑极了,“武功可以打跑恶人呀?”
“你不懂,孩子,武功能助人,却也能害人,爷爷当年名震江湖,却遭仇家毒杀,才落得如此田地,一生不能习武。倘若不是情非得已,爷爷不会教你剑法的。”方权伸手将芷儿胸前的玉佩捧在手心里,多么晶莹剔透的玉,龙凤栩栩如生,相依相伴。
“孩子,这两块玉佩是你爹娘留给你的,你一定要好好保护着,到了京城,不可显摆,京城不比我们这里,那里人心莫测,不可相信任何人。”方权叹了口气。
“芷儿记住了,爷爷。”从小爷爷就叮嘱她要好生保护玉佩,并告知她爹娘在她三岁时患疾离世,芷儿虽然不能想起爹娘的面容,却在心里住着一个慈祥可亲的爹,一个委婉浅笑的娘。
“芷儿,来帮爷爷把这些晒好的百草药包好,我们走后,把这些给叔伯们留下,以备急用。”方权端来篓子里草药,放到芷儿面前。
“爷爷,原来这些天您每天要芷儿采药,就是为了这事?”芷儿想起最近练功后,方权都会和她在山里转一会,摘点经常用到的草药。
方权点点头,“十三年来,如果不是他们收留我们爷孙俩,我们又怎能过这番安稳的生活,芷儿又怎能快乐地长大呢?”
“爷爷,我不想走!我们从来没有离开过,去京城,我又不认识何人?”芷儿鼻子一酸,眼泪掉了下来。
方权轻轻地拍拍她的肩膀,“芷儿,你,不得不走!好了,孩子,不要再说了,包好后,给叔伯们送去。”
方芷儿没有言语,她心里有些难受,她舍不得这里。她低着头,默默地包着百草药。她不明白爷爷为什么一定要离开这里?
方权知道她心里不痛快,没说什么,独自一人走出去。